站在郭图的血泊之中。

脚踏郭图的头颅。

管亥举剑高喝:

“若非郭图吃里扒外,小公子怎会惨死苏烈之手?”

“我已经为小公子手刃恶人了!”

利用袁军士兵激愤的情绪。

管亥在无形之中。

给郭图戴上了一定吃里扒外的帽子。

引到着在场的袁军士兵们,思维不受控制的向管亥靠拢。

一时之间纷纷喝彩。

似乎郭图就是那个吃里扒外、卖主求荣的小人一般。

郭图刚刚离开身躯的灵魂。

忍不住游**在空中抱屈:

我郭图是小人不假,这我承认。

可要说我卖主求荣什么的……

过分了吧?

我都已经被砍死了,还要这么作践我?

天理何在啊!

管亥可不管郭图的亡魂是怎么想的。

活着的郭图都被他一剑撂倒了。

他还怕死了的?

没那个道理!

染血的长剑奋力向城下一挥。

管亥的表演还在继续:

“将士们!小公子的尸体被敌人吊在木杆上,这就是对我们莫大的羞辱!”

“为了能让小公子得以安息,为了你们的荣誉……众将士!可愿听我号令?”

这才是管亥的真实意图嘛。

给郭图扣帽子也好。

仗义出手斩杀郭图也好。

一切都是在为最后一句话做铺垫。

管亥是什么出身?

青州黄巾渠帅啊!

在他身上,还是有些统兵才能的。

不然。

他当年凭什么振臂一呼,就能聚集起十余万黄巾?

现在也是一样。

袁尚已经死了。

也该管亥踩着郭图的血泊上位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袁家的败家子守不了这份家业。

就让我管亥代劳吧!

从今以后。

袁军就要该称管家军了!

蓟县城内的一兵一卒。

全都得是我管亥的部众!

我管亥,要东山再起!

在场大部分人正是情绪激动之时。

哪能识破管亥的小九九?

高举着武器,扯着脖子大声呼喊着。

那架势。

就跟管亥登记称王了一样。

不过。

总有一些明白人存在。

许攸站在人群中冷笑道:

“好你个黄巾贼!原来你是这个打算,试想窃夺主公留下的家业吗?”

他一句话。

让放生嘶吼的士兵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咋滴?

还有反转?

见到好不容易煽动起来的热情。

被许攸一句话给浇灭。

管亥索性也不装了。

摊牌了。

手中长剑指向许攸。

管亥怒声喝道:

“天下权并,有德者居之!小公子已经不在了,难道要让主公的家业,沦落到郭图这等小人之手?”

“我若继承主公家业,尚有为小公子报仇雪恨的可能。若是你等只知道攫取利益的文人掌权……”

“小公子的大仇这辈子也别想报了!”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看着管亥手中尚在滴血的长剑。

许攸忽然发现自己鲁莽了。

眼下,将士们大多热血上头。

没有几个人肯冷静下来听他的分析。

反而全都被管亥蛊惑的血脉贲张。

他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泼冷水。

那就是找死啊!

果然。

管亥不肯再给许攸说话的机会。

三步并作两步。

几个箭步就窜到了许攸面前。

长剑寒芒闪烁。

冰冷的剑锋瞬间割裂许攸的喉咙。

让许攸捂着脖子,无力的缓缓跪倒在地。

任凭他如何努力。

那双手也无法挡住喉管中喷涌而出的血水。

连杀两人。

管亥的威信算是彻底立起来了。

再也无人敢反对管亥当家做主这件事了。

辛评、辛毗两兄弟对视了一眼。

率先为袁军士兵们做出了表率:

“我等拜见主公!”

这年头。

拳头大的没人敢惹。

在场有一个算一个。

谁也比不过管亥的拳头硬。

既然无力反抗。

那就闭上眼睛顺从吧。

还能有什么办法?

贞洁烈女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搞不好,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呀!

辛评、辛毗带了头。

不少袁军士兵立刻反应了过来。

单膝跪地。

拜向管亥的方向。

大声说道:

“我等拜见主公!”

管亥强忍着心头的得意。

强装出悲壮的样子。

努力让自己的眼中挤出两滴泪水。

用尽可能的哽咽语气说道:

“众将士,不是我管亥要窃夺主公基业,实在是小公子的血海深仇无人能报啊!”

“你们也不用着急奉我为主,等我夺回小公子的尸体,让小公子入土为安之后,你们再叫我主公也不迟。”

袁尚的尸体,在管亥眼中已经是废物了。

可废物也得再利用一下啊。

这样一来,更方便管亥收买人心嘛。

“来人,打开城门,放牵招将军入城!本将要和他商议一下夺回小公子的事宜。”

为了表示抢回袁尚的决心。

管亥马上就付诸行动了。

城中现有的兵力,不可能是苏家军的对手。

那就和牵招来一轮融资!

两支兵马加在一起。

怎么也能打的过苏家军先锋部队了吧?

要是苏烈率领大部队驻扎城下。

管亥或许没这个胆量。

但只是李存孝率领先锋部队的话。

管亥觉得可以试试。

没多长时间。

牵招便急匆匆的来到了大厅之中。

他刚刚迈步走入,看到坐在主位上的人居然是管亥。

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右手落到了腰间的剑柄上。

乱世之中。

弑主自立的人可不在少数。

不得不防啊!

看到牵招的动作。

管亥朗声笑道:

“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将军无需怀疑什么,实不相瞒,我如今已是蓟县之主了。”

呛啷!

牵招反手拔出佩剑。

愤怒的指向了管亥。

不等他开口喝问,管亥抢先说道:

“将军误会了。我虽然做了蓟县之主,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说着。

管亥把袁尚身死战场,还被挂上了木杆的事情说了一遍。

在这个过程中。

他着重描述了一下郭图的愚蠢。

简直把郭图描绘成了天下第一号的大蠢蛋。

通过贬低郭图。

管亥成功的初步缓和了牵招对他的敌意。

牵招渐渐下垂的剑锋便是证明。

“将军若是不信我的话,随我到城墙上一看便知。虽然太阳已经下山了,但将军还是能清楚看到小公子状况的。”

牵招微微一迟疑。

随即便侧开了身体。

让出了门口的道路。

沉声说道:

“前面带路!我要亲眼看到你所说是不是真的!”

管亥爽快的一延手。

做了个“请”的手势。

最后便阔步走在前面。

引领着牵招向城头上走去。

丝毫不担心牵招在他的身后暗剑伤人。

眼见管亥如此坦**。

牵招不由得相信了他几分。

跟随在管亥身后,亦步亦趋的向外走去。

殊不知。

他走的这条路,却是一条通往阎罗殿的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