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是有希望。

没有人会一拼到底。

大耳贼现在看不到任何希望。

反而激发出了内心的狠辣。

准备和苏烈拼个鱼死网破了。

带着麾下众人。大耳贼来到了城头上。

不得不说。

大耳贼此刻看上去着实有些可怜。

花白的头发多少显得有些憔悴。

因为刚刚吐血的缘故,血迹还挂在嘴边。

他刻意没有擦掉。

就这样出现在了将士们的面前。

哀兵必胜!

他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

激起将士们同仇敌忾的拼死之心。

来和苏烈对抗到底!

“苏烈!你大逆不道,篡汉自立,还有和面目站立于天地之间?!”

一上来。

大耳贼就拿出了他最擅长的“仁义道德”说。

意图把苏烈诋毁成一个万众唾骂的不仁不义之人。

苏烈端坐在龙象宝马上。

脸上的神色没有半分变化。

昂声说道:

“刘玄德!先帝命朕代行天子事,又颁布了禅位诏书,朕的天子位名正言顺,还来篡汉自立之说?”

“反倒是你!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大汉宗亲,标榜自己是仁义道德的典范!”

“那么朕来问你,这么多年来,你可曾向朝廷缴纳一文钱的赋税?”

“先帝每每遇险之时,你可曾发过一兵一卒前往救驾?”

“十余年来各地诸侯林立、割据一方,不尊朝廷号令,你可曾为朝廷征讨过不臣之人?”

连续三问。

直接把大耳贼给问懵了。

没有!

没有!!

没有!!!

大耳贼什么都没做过。

他对大汉的忠诚。

说穿了只是停留在嘴皮子的层面上。

任何实效性的贡献都没有!

甚至就连汉室宗亲这个身份。

都没有得到过刘宏和刘协任何一个人的承认!

“你……你……”

大耳贼气的胡须都跟着哆嗦起来。

伸出一只手指向城下的苏烈。

嘴唇剧烈的噏动着。

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真金不怕火炼!

反之。

任何把自己包装成金子的物体。

都禁受不住猛火的炙烤!

谎言再美好。

终有一天会被揭穿!

而被揭穿真相之后显露出来的本质。

往往是令人厌恶的!

大耳贼便是如此。

没有了他为自己辛苦包装出来的光鲜外表。

只剩下了一副丑恶的嘴脸。

刚刚被他营造出来的哀兵气势。

迅速的衰减了下去。

苏烈的话让城中的将士们重新想了起来。

大耳贼是如何成为益州之主、霸占交州的。

残害同族、抢夺他人的基业。

这样的人。

真的值得追随吗?

不少人的心头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大耳贼在苏烈的连声质问下张口结舌。

除了愤怒。

什么都感受不到。

法正站了出来。

替大耳贼做出了言辞上的补救:

“休要一派胡言!益州之事,季玉是亲自把印绶交到刘皇叔手中的,何来抢夺之说?”

苏烈不屑的道:

“刘季玉被围困成都,城中粮草消耗殆尽,将士们手脚无力,不投降难道等着被大耳贼屠杀殆尽吗?”

“朕曾听闻刘季玉父子待你不薄啊,谁能想到你在转脸之间,就像条狗一样对大耳贼摇起了尾巴呢?”

“朕还听闻,大耳贼最初入川之际,王累以死相谏、郑度苦谏被免去了官职,和他们相比,你真是丢了文人的风骨!活的连行尸走肉都不如!”

“你学的圣贤书,都学到狗身上去了吗?哦,对了,忠心的犬还不事二主呢,连条狗都不如!”

法正被苏烈骂的羞愧难当。

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就差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了。

糜竺接替了法正的位置。

自从糜芳投降苏家军之后,糜竺便惶惶不可终日。

生怕刘备哪天一个气不顺,就下令看了自己的脑袋。

眼下有机会为刘备进行辩解,顺便大表忠心。

糜竺自然是当然不让的。

他从一个角度作为切入点,开始为大耳贼找场子:

“不管怎么说,刘皇叔乃是先荆州牧、益州牧亲口承认的汉室宗亲!论起辈分,还要在你之上!岂可无礼?”

苏烈目视糜竺。

讥讽的道:

“拉倒吧,你的弟弟比你识时务多了。知道大耳贼靠不住,便归降了我军。”

“朕想着,你是怕刘备悬在你头上的双股剑,随时会落下来灭了你,这才站出来为大耳贼分辨的吧?”

“先荆州牧刘表、益州牧刘璋,即便真的承认了大耳贼的身份,那也只能说明大耳贼更不是东西!”

“人家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反过来就抢占人家的荆州、益州,这是人干的事?禽兽不如!”

不等糜竺反应过来,苏烈又大声喝道:

“也罢!朕今日就和你掰扯掰扯!你说大耳贼得到了刘表、刘璋的承认,那么朕来问你,大耳贼今年多大岁数了?”

糜竺被苏烈快速转换的思路搞的一阵发懵。

下意识的道:

“皇叔今年自然是四旬有五了。”

苏烈截口喝道:

“那就对了!四十五岁的年纪不算小了吧?为什么在过去的四十五年之内,灵帝和先帝从未承认过大耳贼的汉室宗亲身份呢?”

“大耳贼也算是一方诸侯,在天下群雄林立的乱世,难道两位先帝不该争取出自同族的宗亲吗?”

“想必刘表以及刘璋之父刘焉也曾得到过两位先帝的密诏吧?独独大耳贼从未接到过密诏,为何?”

“理由很简单!他根本就是个假冒的汉室宗亲!两位先帝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没有给大耳贼这个冒牌货半点机会!”

“因为大汉的事情,还轮不到他一个冒牌货来指手画脚!”

是啊。

大耳贼成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如果他真是汉室宗亲的话。

灵帝刘宏和献帝刘协岂能不倚重他?

没理由放着真正的汉室宗亲不用。

而任凭各地诸侯割据一方啊!

如果说刘宏父子是害怕宗亲趁机崛起夺了帝位。

那为什么又要倚重苏烈呢?

还给了苏烈代行天子事的特权。

这完全说不通啊!

唯一的解释。

大耳贼和苏烈身份不同!

苏烈是真正可以依靠的人。

而大耳贼是假冒的汉室宗亲!

糜竺仓皇而退。

败下阵来。

被苏烈辩的体无完肤!

不得已。

虞翻只好顺位登场了。

“苏烈!你篡汉自立难道还有理了?我家皇叔就算对大汉江山没有天大的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容不得你在此狡辩!”

“我且问你!你说先帝有禅位诏书于你,如今诏书何在?你可敢拿出来吗?”

“若没有诏书,你便是大汉的罪人!必将遗臭万年!”

似是早就预料到虞翻会有此一问。

苏烈一挥手。

李元霸取出刘协的遗诏来。

展开诏书大声念了一遍。

确保自己的每一个音节都能清晰的传到成都城头上去。

念完了诏书。

李元霸斜着眼看了城头上的法正一眼。

那神色分明是在说:

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虞翻的确没什么可说的了。

虽然他和李元霸之间距离较远。

看不清诏书上的字迹。

但是既然苏烈敢公然把诏书拿出来。

那就一定不会是假的。

没有人会傻到当着众人的面往自己的头上扣屎盆子。

苏烈显然不是傻子。

城头上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张昭转了眼珠。

忽然站了出来。

大声质疑道:

“这道诏书究竟是真是假,可不能凭你们的一面之词!你们说是真的就是真的了?”

此言一出。

法正瞬间按住了自己的脑门。

脑壳疼!

真的假不了。

假的真不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

你还有心情在诏书上较真呢?

你这样做岂不是让刘皇叔更加难堪吗?

张昭啊张昭。

你聪明了半辈子。

怎么到重要的事情上反而犯糊涂了呢?

张昭的一番强辩,非但没有帮助到刘备。

反而进一步瓦解了龙编城内士兵们的斗志!

苏烈趁热打铁,抓住张昭的失误大声喝道:

“诏书是先帝亲笔书写的,先帝的字迹你们总该认识吧?你们可以派人前来查看,若不是先帝亲笔,朕随你们处置!”

得嘞!

铁板钉钉了!

苏烈既然敢夸下如此海口。

那就一定是真的了。

更主要的是。

谁敢出城去查看诏书的真伪?

就不怕有去无回啊?

世人皆知。

苏烈的屠龙锥可是锋锐的很呐!

张昭审时度势。

再次喝问道:

“就算有先帝遗诏,敢问足下对大汉江山又有什么功劳?怎么敢改元称帝?”

心里着急的张昭又犯了致命的错误。

苏烈对大汉江山有什么功劳。

恐怕七岁小孩都知道!

龙象宝马上前一步。

苏烈昂然喝道:

“朕自从军以来,击破幽州黄巾,平定冀州之乱。”

“而后诛董卓、破吕布、讨袁术、征袁绍、破汉中张鲁、灭曹氏一族。敢问天下若是没有朕,不知将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实打实的功绩。

让龙编城头所有人都严严实实的闭上了嘴。

大汉江山的衰败是有目共睹的。

天下子民今时今日之所以还能以汉人自居。

可不就是苏烈的功劳吗?

这是谁都不能抹杀的!

众人顿时被苏烈辩驳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