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材看得睚眦欲裂,李玉是他的妻弟,一手长槊在鄱阳无人无敌,但却如同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一般,被刘磐一个照面就砍死了。

彭材又急忙催喝身边几个部下去阻拦刘磐,但却无人听令上前。

“尔等如此懦弱,也配姓彭?”

彭材怒声斥责着周围部下,终于有三个汉子红着脸,骑马冲向了刘磐。

刘磐这时也发现了被一众人簇拥着的彭材,见彭材身着将军盔甲,立刻拍马冲了过来。

大部分彭氏宗兵惧怕骑着高头战马的刘磐,纷纷四散躲避。刘磐几乎毫无阻拦,就冲到了距离彭材不到三十步的距离。

这时却有三个骑着马手持环首刀的汉子,拦在了自己面前。

这三人皆是膀大腰圆之人,但刘磐只是抬眼一瞧他们拿着兵器的姿势,就知道这三人虽然都有一膀子力气,但根本不足为虑。

就算是自己麾下最弱的骑兵,也能单对单击败这三人。

刘磐便丝毫不减马速,夹紧马肚冲了上去,正好迎上对面率先冲来的一骑。

送死鬼!

两马相交,尽管这人比刘磐先行出刀,但刘磐仍后发先至,一刀便是差点将这人持刀的右臂整个劈断。

刘磐也不回头检查战果,眼前还有两骑一齐朝自己冲来。

刘磐则选择径直插向这两骑中间的空隙,要同时直面这两骑。

这两骑一左一右,前后只差了一个马头的距离,但这点操作空间对于刘磐也足够了。

一个下劈接变招,在最前面那人提刀格挡的后一秒,就干脆利落地划开了对方的胸膛。

了结此人性命的同时,又是侧身躲过另一边挥来的一刀。同时刘磐左手又撑着马鞍,左腿一个勾踢,就直接把另一人从马上踹落。

到你了,穿着将军铠甲的家伙!

刘磐露出嗜血的笑容,抬起了手中血淋淋的战刀。

彭材虽然早就做好了接战的准备,但还是被刘磐的势如破竹之势吓了一跳。

莫要以为我不冲锋陷阵,就不会提刀弄枪了。

彭材拔出了腰间的佩刀,眼中尽显寒芒。

想当年,我彭材也是靠着一把刀在群寇中杀进杀出才崭露头角的。

刘磐眯了眯眼,也是将手中的战刀握紧了几分。

终于有个像样的对手了。

两马相交,与以往不同的是,刘磐这一次却没能一合内解决彭材。

“汝是何人,报上名来?”

刘磐调转马头,兴致大起。

“吾乃上缭彭材,想必汝就是荆州二虎将之一的刘磐?”

彭材阴鸷的目光不停在上下打量刘磐,试图寻找破绽。

“吾就是刘磐。”

“来,让我看看你能与本将斗上几合?”

两人再次相交,又是刀对刀,连拼了七八个回合才停下。

彭材心中暗暗叫苦,手臂更是传来阵阵酸麻。

这刘磐好似浑身都是破绽,但又好像没有破绽。不管自己如何出招进攻,这刘磐总能接住并趁势反攻。

一句话,这个刘磐的武力绝对在自己之上。

刘磐终于把全身活动开了,咧嘴一笑道:“你叫彭材是吧?”

“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有人提到过你的名字。想不到你一宗贼,也能有这样的武艺本事。”

“不过刚才九个会合,我看你来来去去也就只会用那三招,这第十会合,就是你送命之时!”

刘磐一改先前握刀的手法,眼神也认真起来。

彭材退无可退,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迎了上去。

不过这一合下来,刘磐竟然仍没有拿下彭材,只是把对方的头盔打掉了。

自从被刘表派往荆南四郡平乱,他还就没遇到过能在他手下走过十个回合的敌人。

就在刘磐调转马头,想要再来几个回合的时候,却见那披头散发的彭材并没有调转马头,而是头也不回地跑了。

刘磐怒起,便是拍马欲追,不过他没追多远,前面就冲来数十名敌骑朝自己杀来。

朱皓的主力终于到了。

头盔被一刀削掉的彭材此刻狂奔不止,脑门发凉的同时手脚也打了个冷颤,他自知逃过一劫,已是完全没有和刘磐对战的心思。

“彭中郎将勿慌!勿慌!”

朱皓到底是名将之子,敢于亲自领兵上阵,一身戎装穿在身上,看上去也是威严无比。

彭材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直到看到刘磐陷入与朱皓麾下骑兵的缠斗,这才勒住坐骑。

“有本公在,纵使骁勇如刘磐,也只能逞一时之勇罢了!”

朱皓此时极为自信,他的兵力本就要比诸葛玄的联军一方多,而且又先把诸葛玄的四千兵力击溃了,此时兵力占据了绝对优势,可以说是尽占上风。

而且他早早打探过,诸葛玄这边也就刘磐一个能打的骁将,至于那个袁耀还有他的部下也都是些籍籍无名之辈,不值一晒。

“此战,本公只忌惮刘磐一人耳。”

“多亏了彭中郎将你啊,将此人诱入我军阵中。此战若胜,本公当记你一大功!”

朱皓朝着彭材微微含笑道。

彭材面有愧色,他知道朱皓这是在勉励自己。

“末将有过,有负主公重任……”

“哎……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彭中郎将无需多言。”

彭材阴鸷的目光又死死盯住了正在被数十骑围攻的刘磐,出声劝道:“主公,此人断不可留,吾愿为主公除去此獠!”

朱皓却摇了摇头:“此人杀之易也,但若贸然杀之,恐与刘荆州结怨……”

“前军不可无大将坐镇,汝速速返回前军指挥吧,此人交给本公处理就好。”

彭材虽然有心为妻弟李玉报仇,也为自己雪耻。但见朱皓这样说,也只能恨恨一拱手,调转马头往本部去了。

朱皓策马立在战团外,竟亲自劝起刘磐来。

“刘磐,何不速速早降!”

“汝叔父与吾父皆为朝廷大臣,你若降于本公,本公必然不会为难与你!”

刘磐这边忙于四面招架,好不容易抽了一个空喘了口气,便朝着朱皓便骂道:“老匹夫,汝手下无可用之将乎?净派些无名小卒与本将纠缠乎?”

虽然被刘磐骂老匹夫,但朱皓一点也不恼,反而苦口婆心道:

“刘磐,本公知你骁勇善战,性烈如火;这样如何,你若肯罢兵回荆州,本公也不追究你助诸葛玄一事,你也不算降于本公,只算打和,如何?”

刘磐一边舞刀拼杀,一边笑道:“老匹夫,你以为围住本将你就稳操胜券了吗?你何不睁大双眼往两侧看看,到底是谁要包围谁?”

“而且就这你这数十骑,也困不住本将!”

刘磐最后一句话其实纯属口嗨,这数十骑个个堪称精锐,个个擅长马战不说,相互之间还有战法配合。

饶是刘磐足称当世骁将,但独自一人面对几十个训练有素的骑兵围攻缠斗,此时也只有招架之功,而无破解之法。

自打独领一军以来,他还没陷入过如此险境。

这朱皓,他从哪里招来的这数十精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