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棠和殇厌站在一起,朝苏如美挥了挥手。“姐,你一定要幸福。”

“二妹。你也要幸福。”

都希望对方幸福。

陆彦夫带领的亲兵护送苏如美的嫁妆。至于军粮则有兵部调动送到镇东郡。

苏如棠直到看不到人了。

挥舞的手才放下来。

殇厌拿了帕子给她擦脸,“如棠。将来你可以去镇东郡看望姐姐。”

苏如棠鼻子有点堵塞。

闻言抬眼看向他,“真的可以吗?我可以出去走走看看?”

“可以的。我知道你向往走遍大好河山,也想周游列国。只是现在恐怕去不了。”殇厌说的去不了,是指如今有太多的变数。

苏如棠叹气:

“我明白。”

“对了,让夭夭他们三个去了然大师父那里吧。”

殇厌见苏如棠又同意了。

笑道:

“你不是想孩子陪在你身边吗?”

“是想他们留在我身边,但又一想孩子学本事才重要。了然大师父文武皆是大周佼佼者,于医药、机关之术甚至于风水都很精通。”

爱孩子自然希望孩子将来都好。

殇厌拍了拍苏如棠的肩膀。

“你也不孤单,还有我陪你。”

……

皇宫里。

皇帝吃了一颗丹药,“杜跃,朕怎么瞧着最近丹药没啥作用。”

杜跃奉承:

“皇上是越发的仙风道骨,跟得道的老神仙一样。奴才瞧着还有一丝紫气环绕。”

皇帝擦拭了手。

“悟道了几年,总算是入了天神的法眼。就是朕瞅着这些官员头疼,我得道飞升之前总得替太子扫除障碍吧。”

杜跃忙跪下来,端了一盏茶给皇上。

“皇上是天子,天神自然是保护皇上的。”

“嗯。也就你懂朕。”

杜跃谄媚道:

“奴才是心念皇上。听说南地多有采阴补阳的说法,皇上不如也试一试。说是要看女子的出生时辰,还要提取那女子的心头血来练丹药。”

皇帝脸色一冷。

“缺德的事情。咱们大周男多女少,多少人娶不上媳妇。”

杜跃忙给自己一个耳刮子。

“都是奴才的错,眼里心里只想着皇上。想必那些姑娘们跟奴才一样的想法。能为了皇上飞升献出自己的小命,那也是她们求不来的福气。”

皇帝搁了茶盏。

“你说的也有道理。”

“蝼蚁的命,能给皇上做药引,也是她们祖上荣光。”

皇帝心动了。

被杜跃这么几句说下去,心里跟抓痒一样。

他隐隐觉得近来胸口堵着,听说是不通。需要打通全身的筋脉关节,若是采阴补阳加上用她们的心头血来炼制丹药。

想来他会有大的进步。

“杜跃。这件事情交给你东厂来做。”

“遵命。”

“别让博落回那老东西知道。”皇帝最怕博落回了。

“奴才明白,不让任何人知道。”杜跃想的那就是瞒着所有人,万一那些老臣反对,作为宦官的他头一个倒霉。

“殇厌去送陆彦夫了?”

“奴才瞧着殇厌不喜欢陆彦夫,那苏少卿是两个都不喜欢。”杜跃派人去看了,三个人基本不交流。

偶尔说话,也是很冷淡。

和两个女人哭得死去活来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喜欢好啊。”

杜跃掩去心里的得意,轻轻地捶腿。

……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淡。

苏如美到了镇东郡给苏如棠写了一封信,心里说自己到了镇东郡。刚到这里一切都很忙,许久没过这么充实的日子。

田地的种植也都开始规划了。

又说自己一进府,陆老夫人就来了个下马威。

苏如美仗着自己是成王妃的义女,狐假虎威了一把。

信末,苏如美写道:

这些日子时常梦到了我们在苏府的日子。你和我、如月在母亲身边,我们的日子是那么的无忧无虑。二妹,你说我们几个在承欢母亲膝下会是什么时候。

苏如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苏如棠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缺失的母爱从蓝璇玑那里得到了。

蓝璇玑本来可以在京城生活。

为了心中的挚爱,还是选择去漠北。

苏如棠心有不舍,但也不能干预。

算了算时间。

想来蓝璇玑已经习惯了漠北的日子吧,她住在漠北城里,苏志勋一个月总归回去几天的。

比起京城的日子好多了。

天气凉了起来。

京城的冬天很冷。

苏如棠命人送了银丝炭去庙里,被监寺师父原封不动退回来。

说是寺庙不需要炭火。

她这颗老母亲的心啊,又开始焦急了。

“山上远比京城更冷,孩子们不烧炭火怎么办?”苏如棠承认自己是溺爱孩子的,“春熙,你说我该不该把孩子们接回来过了冬天再送回去。”

青黛想也不想回道:

“大师父不同意的。就连指挥使大人也不会同意。”

“可弃儿身子骨刚好。夭夭是个姑娘家……”

“还没下雪呢。”

连丫鬟都在劝苏如棠。

自然是作罢的。

没几天,京城下了第一场雪。

苏如棠只觉得刺骨的寒冷,她翻了个身抱着殇厌。

才发现殇厌的不对劲。

“殇厌,你怎么了?”

殇厌双目紧闭,嘴唇青白没有一丝血色。苏如棠赶忙叫人去把住在隔壁的府医叫过来。

府医听说后。

马上拿了药过来,一通喂药扎针以后。

殇厌才安静了下来。

“殇厌是怎么回事?”

“回夫人的话。大人这是老毛病了,以前经常犯病。如今隔了几个月才有一次,说是要小心地调理身体。”

单看殇厌,一定以为他身体很好。

苏如棠也知道他原先受了大罪,身体自然是不好的。

“若是调理不好,只怕大人他……”

苏如棠抬眼看过去,“但说无妨。”

“恐怕大人不是长寿之人。将来疾病缠身……”余下的话,府医没说。

苏如棠明白他的意思。

“你把日常调理的药方给我,还有如何调理都写下来。”苏如棠想着只要现在还来得及就行,她有的是银子自然不怕的。

“好,我现在就去写。”

“明天写吧,先告诉春熙她们明天早上要熬什么汤药。”

“是。”

折腾了半宿。

苏如棠替殇厌换了衣服,自己躺在了他旁边。

漠北的雪比京城大多了。

一连下了半个多月的雪,西凉国的人又来偷袭。

西凉今年旱灾。

百姓们存粮本就少,加上一到冬天必然会来大周边境抢夺百姓们的粮食。

说是和亲。

对于西凉人来说,签订的协议说撕就撕。

一诺千金不适用他们。

马背上的民族。

强者生存,才是硬道理。

西凉又进攻了漠北。

听说原本镇守鹰嘴关的是靖安伯府的长子,靖安伯乃是皇帝的伴读。两人可谓形影不离,后来娶了皇帝的表妹。

前不久。

皇帝一道圣旨让靖安伯府的长子谢铮到漠北,并且让他镇守漠北最重要的几个关口之一的鹰嘴关。

鹰嘴关易守难攻,形成了隔绝西凉的天然屏障。

苏志勋从不轻视敌人。

以往都会让自己的心腹将军陈小生镇守鹰嘴关,自从谢铮过来后,陈小生便被谢铮以各种理由调到了鹰嘴关下面的哨所。

谢铮是看不上苏志勋谨小慎微的性格。

鹰嘴关如同天堑一样,西凉国的那些人怎么敢过来。

他身边的军师吴科又会拍马屁,哄得谢铮野心勃勃。以为是苏志勋阻碍了他的前程,要是让他来当漠北大将军,必然能进攻西凉。

冬天的漠北太冷了。

除了雪就是雪。

谢铮吃不惯漠北的食物,生气地将土豆炖野猪肉打翻在地上。“天天让老子吃这些狗都不吃的东西。”

吴科眼珠子一转,“将军。不如去城里搞些菜蔬和肉,咱们晚上烧烤喝酒。”

“行。请城主大人过来一起喝酒。”

“好咧。下官这就去办。”军师离开了。

有护卫进来把地上的土豆炖野猪肉拿出去加热了,他们几个人分着吃了。

漠北的将士只有打了胜仗才有机会吃到肉,要不就是到等过年的时候。

平日都是馕和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