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绾跟阮牧南一同走进夜阑。

夜阑经理亲自迎了过来,“阮先生。”

阮牧南点点头,“忙你去吧,不用管我们,让人送些吃的进包厢来。”

“好的,我这就去吩咐他们。”

经理毕恭毕敬的走开。

顾清绾不由望向身旁的男人,随后问了句,“这里的经理对你这么熟悉,你经常来夜阑么。”

阮牧南被她这一问,问得有点诧异,“难道行渊没有告诉过你?”

她一头雾水,“告诉我什么?”

“夜阑的幕后老板,是我跟他。”

“……”

他不高不低的一句话,既让顾清绾震惊讶异,又令她格外的沉默。

如果是别人跟她说这话,她可能没法相信。

但是阮牧南说的,就算再怎么让人意想不到,应该也是真的。

“这么久了,他从来没跟你提过这事?”阮牧南啧声,“不过倒也不意外,他这人就是这样,你问了他,他可能会告诉你,但你要是不问,他就什么都不说。”

兴许因为,今晚她从顾战柏嘴里,已经听到过一些关于江行渊不为人知的信息。

所以此时知道夜阑幕后的老板,江行渊是其中一个,倒没叫她多么过分震惊到难以置信。

只是心里头,升起了一股莫名不适的滋味。

这两天,她不止一次的发现,她对江行渊的了解根本是冰山一角。

对他这个人和他的事,她知之甚少。

还不如他的朋友对他了解的多。

说实话,这种心情很不好受。

像是有一团郁结堵在她胸口上,挥之不去。

阮牧南将她带进一间较为特殊的包厢里,与其他吵闹的包厢相隔很远的距离,这边格外安静。

他们进来不久,很快,夜阑的工作人员便端上来各种吃喝。

让他们放下东西以后,阮牧南没让一个人留下。

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阮牧南慢条斯理的在她身旁不远坐下来,“你今天应该整整一天没吃过东西,先吃点吧,垫垫肚子。”

顾清绾没有胃口。

阮牧南哭笑不得的道,“多少你也吃一些吧,不然要是让行渊知道我没招呼好你,他又得甩我冷眼看了,那男人冷着脸的时候,相当可怕的。”

“有吗?”

“你没见过他冷脸的样子,那是因为他舍不得那么对你,对我们这些人,你去问问就知道了,让他不顺心一点他的眼神都能杀人。”

自从她跟江行渊相识以来,江行渊别说对她冷着脸了,哪怕他心情不佳的时候,他对她也仍旧是温和低柔的态度。

那份充足的耐性跟极好的脾气,让她根本就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时候,江行渊对别人究竟能冷漠到什么程度。

阮牧南端起一只方形玻璃杯,杯子里是加冰的龙舌兰。

他好整以暇的晃着酒杯,“只有你是他的例外,他也只对你特殊。”

顾清绾懵了,“我是例外?”

“你不知道吗?”阮牧南转头望着她,眼神意味深长,轻飘飘的口吻道,“他喜欢你很久了。”

“……”

阮牧南笑着摇头,“也是,他怎么可能会告诉你这种事。”

顾清绾心头重重一跳,身体僵了僵。

显而易见,江行渊实在是有太多的秘密瞒着她了。

阮牧南自顾自地喝了口酒,酒精入喉的辛辣,让他嘶了一声,评价了句,“今晚这酒不好喝。”

就在他想放下杯子让人重新换上另一种酒时,一双白皙如葱的手指,骤然抓在他的手臂上。

阮牧南低眸看去。

随后目光缓缓上移,瞧着身旁女人那张又白又干净好看的脸。

他不明所以,“顾小姐,你这是……”

“什么叫江行渊喜欢我很久了?”顾清绾紧紧抓住他,满脸都是肃穆紧绷,“很久是有多久?”

阮牧南笑了笑,“很久,自然就是很久的意思啊。”

她抿紧唇,“说明白点。”

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可搪塞不了她。

阮牧南状似想了下,然后无奈的摊开手,“老实说,我其实也不知道。”

顾清绾不快皱眉。

“我只知道,他进顾氏是为了你,在他进顾氏之前,就已经很喜欢你了。”阮牧南在她近乎逼视的目光,无可奈何的道,“至于他具体是什么时候看上你的,我真的不懂,以前问过,可他不说。”

江行渊居然是为了她进的顾氏……

虽然很匪夷所思跟,出人意料的措手不及,但眼下阮牧南也没骗她的必要。

可她并不记得,在江行渊进顾氏之前,自己跟他有过什么交集。

她明明是在他进了顾氏以后,才认识他的。

阮牧南摸着下巴,细细打量着她茫然又错愕的神情,“我还以为,在他进顾氏之前你们之间应该有过什么,但看你这个样子,好像没有他进顾氏之前的记忆?”

顾清绾又是一震,“你是说我失忆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阮牧南也深思起来,“不然,他怎么会对一个毫无交集的人有执念,甚至特意为了你进顾氏?”

顾清绾勉力动了动唇,“你怎么能确定,他当初进顾氏是为了我?”

“因为他本身就没有进顾氏的其他理由。”

“……”

阮牧南思索了下,“这么说吧,本身他就可以靠着自己的能力混得风生水起,事实上他也不缺钱这个东西,完全没有必要进顾氏给你们家的公司打工。”

虽然他说得有道理,让人没法反驳,但——

“这也并不能肯定,他进顾氏是为了我吧?”

“难道你自己没有感觉到吗?”看着她困惑无解的模样,阮牧南慢悠悠道,“从始至终,他对你和他对别人,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

“你很难相信这点倒也是情理之中,如果不是因为我跟他太熟,兴许我也不知道他进顾氏是冲着你去的。”

毕竟江行渊这个人,总是把自己藏得很深。

顾清绾说不出来自己现在的脑子究竟有多乱了,她困顿着,“我很确信,我没有失忆。”

这一次,轮到阮牧南意外。

“从来没听别人跟我提过,我曾经出过什么重大事故,导致遗失部分经历的情况,我人生中发生过的每一件大事,我都还记得。”

阮牧南略有吃惊,“那就只有他才知道怎么回事了。”

顾清绾脸蛋愈发紧绷,心头紊乱的犹如激**的浪潮。

她目光越渐冷肃,“阮牧南,把你知道的,关于江行渊的一切,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