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取消婚礼已经过去几天。
这件事所造成的轰动跟影响,在顾家这边的风波算是逐渐被江行渊跟顾战柏平息不少。
由于行动不便,去哪都需要坐着轮椅,这段时间内,顾清绾干脆窝在公寓里哪都没去。
一日三餐都是林妈给她送过来的。
照顾她直到晚上八九点,等她洗了澡后林妈才会离开,日子过得还算舒适。
至于陆家这边,则是完全截然不同的状况——
陆家。
又一次给顾清绾打去电话,却始终没有被接听后,蒋佩茹终于彻底克制不住的发作出来,一把将下人端来的茶杯给砸了个稀巴烂。
她怒瞪着沙发里的陆祁年,“顾家取消婚约,顾战柏说让我们好好反思自己干了什么,顾清绾不肯再接我电话,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是吗?”
陆祁年没有吱声。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几天,外界对于这次联姻被取消的事热度已经淡下去了,可公司股票大跌,之前好不容谈好的合作项目全毁!”
越说,蒋佩茹情绪起伏越大。
“别人不知道陆氏具体情况,可你难道不够清楚吗?本来公司就已经出现资金短缺的情况,内部早就快要运转不过来了,现在联姻被取消,造成的后果就是陆氏岌岌可危即将坍塌!唯一能让陆氏支撑下去的希望,现在全被你毁了!”
如果取消婚礼,只是会让他们损失一些利益和丢些颜面,蒋佩茹还不至于如此愤怒。
可别人不知道的是,陆氏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内部早就出了问题。
这么长时间以来,蒋佩茹一直压着消息,不让外人得知陆氏的具体情况,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跟顾家联姻上。
她原本打算,等陆祁年跟顾清绾结婚以后,顾清绾得知了陆氏面临的资金困境,身为陆家儿媳的她,怎么都会施以援手将陆氏救出水火当中。
放眼整个桐城,也只有顾家才有那个能力与财力拯救陆氏。
然而她所有的心血跟希望,如今全部付之东流。
蒋佩茹怎会不怒火滔天?
陆祁年自然也心知肚明,陆氏如今究竟陷入一种怎样前所未有的艰难困境。
但他并不慌乱,俊脸沉沉的道,“即使没了顾家,也还会有其他的办法挽救陆氏。”
“办法?”蒋佩茹被气到极致,“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掉陆氏所有的问题?你告诉我,没有像顾家那样的财力,有几个人救得了陆氏?”
面对蒋佩茹咄咄逼问,陆祁年几近无言。
心血被毁,希望落空,蒋佩茹早已被气疯,哪里还有半点端庄从容可言。
“顾战柏唯一在乎的人只有顾清绾,顾氏的未来也是她说了算!”她指着陆祁年,不容置疑的威严命令,“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去求,你都给我去把顾清绾求回来,现在只有她才能救陆氏!”
蒋佩茹强势的简直令人感到压抑。
陆祁年蓦地抬起视线,目光同是锐利,“您以为事到如今,我去求她还有用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她喜欢你那么长的时间,只要你赶紧让沈漫那个女人滚开,再去好好耐着性子哄哄她,女人的心都是柔软的,说不定她就能对你回心转意!”
回心转意?
以他对顾清绾的了解,已经不可能了。
三年的时间,他或多或少对顾清绾的性格有所了解。
喜欢什么,她会一直坚持不懈下去,可一旦她下定决心放弃,那就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她既亲自出面取消婚礼,足够侧面证明得出来,她对他是否还要抱有期待或者犹豫。
且不说他深知顾清绾不会再回头。
而今以他跟沈漫的关系,他也不可能再去求顾清绾回心转意。
蒋佩茹跟疯了一样强势,令陆祁年再无继续留在家里欲望。
“我不可能会去求她,我也劝您一句不用再给她电话,因为无论你打多少电话过去,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他起了身,冷然道,“只要还没有到宣告破产的地步,陆氏就还有时间跟机会挽救,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我责任最大,所以我会去想办法怎么拯救陆氏。”
蒋佩茹说的话,他完全置之不理。
同样,陆祁年的言辞,她亦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浓烈的怒火弥漫在客厅里,母子二人之间的关系处于冰点,陆祁年不想跟她吵闹不休争执不下,于是果断拔腿离开了陆家。
蒋佩茹瞪着他的背影,“这个时候你又要去哪,去找沈漫那个女人吗!我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不听了是不是!”
他离开的步伐不停。
“祁年!祁年——”
无论蒋佩茹如何唤他,他始终不曾回头,带着一身的凌厉感,很快消失陆家大门。
蒋佩茹的恼怒溢于言表,回头抄起茶几上的茶杯,直接砸成了碎片,陆家的下人见此状况,惶恐畏惧的一步都不敢上前。
双手撑在茶几上,蒋佩茹双眼遍布怒火。
都是沈漫那个女人!
她精神紧绷刚这么想着,沙发里的手机骤然响起。
蒋佩茹转头瞥见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她神色愤然的拿过手机接听,“谁?”
“陆夫人,是我。”
电话里传来年轻女人带笑的嗓音。
蒋佩茹听出来,不可思议的道,“竟然是你这个女人?”
手机里,沈漫轻笑一声,“陆夫人,顾家取消跟陆家的婚礼,这份大礼,您还满意吗?”
蒋佩茹咬牙切齿,“我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居然敢先给我打电话?”
“我想这个时候,陆夫人应该没有时间跟精力来找我算账,毕竟陆氏可是你的**,你得想办法解决眼前的情况才是当务之急。”沈漫道,“更况且,我现在有祁年护着,就算你是他的母亲,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此时此刻,蒋佩茹想把她撕碎的心都有了。
电话里的沈漫颇为得意的道,“三年前,你费尽心机把我赶走,各种侮辱践踏我,那个时候你一定想不到,有一天我不但回来了,还把你们两家的联姻搅得天翻地覆吧?”
“是没有想到。”蒋佩茹冷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初就不应该留你活路!”
“可你现在已经没有那种机会了。”沈漫笑出声来,仿佛还不解恨,继续杀人诛心的故意道,“毕竟,你应该也不想失去自己唯一的儿子。”
蒋佩茹捏紧了手机,一字一顿道,“像你这种心机深沉善于撒谎哄骗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永远都不可能进得了我陆家的大门!就算祁年护着你不让我动你,你也只配当个见不得光的情妇!永远不配名正言顺的嫁进陆家!”
沈漫的声音逐渐冷下来,“我既然能让顾陆两家的婚礼被毁,就有那个本事嫁进陆家。”
蒋佩茹不屑冷笑,直接就将通话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