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柠气不打一处来,“席洵,你居然偷听我说话。那是我的隐私,我无权告知你。”

慕晚柠不想和席洵再继续共处一室待下去,席洵阴晴不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发脾气。

她懒得应付,也不想骂。

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躲席洵远远的。

“席总,希望下次你约见我的时候只谈公事。”

说罢,慕晚柠转身就要离开。

席洵站了起来,轻扯了下嘴角,讥讽道,“慕晚柠,你是不是早就和他勾搭在了一起,甚至不惜以假死的名义逃离我身边,也要和他在一起!?”

这胡言编造的事张口就来,令慕晚柠感到无比的恶心。

她缓慢转过身来,呼吸凝滞,似是忍了又忍。

她盯着席洵的眼睛,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笑。

还从没见过先犯错的人指责猜忌的,把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点。

既然话说到这儿了,那些不该记起来的全都记起来了,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

慕晚柠冷呵,一字一句道,“席洵,当初是你和薛雯勾搭在一起背叛了我,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当年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妻子,可你都做了什么?如今,我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还请您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

席洵轻笑,眸底掠过危险的暗沉,嗓音微哑,“是你不择手段爬上我的床,跟我有了关系才成为我的妻子。”

“最开始算计的就是你,你有什么资格为自己辩白?”

他眼神恣睢,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眼里浓厚的情绪,几乎要将慕晚柠整个人瓦解,拆骨入腹。

好,又是这句话。

慕晚柠气得浑身发抖,牙齿打着微颤,心里是又气又恼。

她解释了千次百次,席洵都会自动忽略,认为是她在说谎,从而对薛雯的话言听计从。

“随便你!”

撂下这句话,慕晚柠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辈子她是没有办法和席洵和解了,哪怕他们还有一个孩子,这辈子只能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除此之外,对于她来说都是奢侈。

就连慕晚柠自己都没发现,她离开的身影歪歪扭扭,更像是落荒而逃。

慕晚柠一走,席洵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呆坐在办公椅上。

他看着桌上的文件,迅速打开。

安华集团四个大字入了他的眼眸,逐渐变得深邃寒冷。

“于安华——”

席洵冷哼,立即拨打了内线。

“姜斌,调查于安华所有的资料,事无巨细,包括他的婚姻史。”

“好的席总。”

——

慕晚柠坐在出租车上,闭着眼睛,脑海里回旋着席洵的话。

你有什么资格为自己辩白?

不由得冷笑,从一开始给她打上这个标签开始,她就没有了解释的余地。

哪怕已经死过一次,席洵还是不相信她。

慕晚柠思绪万千,心中巨震,只觉得爱恨交织,愤懑难平。

她强行将刚才一齐冒出来的无数个念头通通摁下,收回纷繁复杂的思绪,头脑这才慢慢清明起来,心中只剩下一抹挥之不去的凄楚之情。

“席洵,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慕晚柠怔怔地看着窗外出声,喃喃自语。

这么多年过去,她自认为早已经放下,可当这些事情来临时,她还是情难自抑。

她当年为了爱席洵不顾一切,甚至放弃了身体的健康,是因为真的爱到了骨子里。

那么深刻的疼痛,只要一想起来便会钻心的疼。

忽的,手机发来了一条短信。

是亲子鉴定的结果提前出来了。

“司机掉头,去市中心医院。”

慕晚柠激动的开口,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都一扫而空,脑海里只剩下亲子鉴定的结果。

这意味着他就能知道她另外两个孩子到底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去市中心医院这一个小时的路程,慕晚柠比任何时候还要紧张。

下了车之后,她直奔检查室。

负责鉴定的医生已经在办公室等候多时,见到他来了,内心浮现一抹心虚,面色却无常。

“慕小姐,这是您提交的鉴定结果。”

他拿出文件,慕晚柠立即接了过来,迫不及待的翻开,直接看到了最后一栏。

非母子关系五个字,就写在最后面,十分的醒目。

“怎……怎么可能,是不是鉴定错了?”

慕晚柠砸舌,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双手紧紧地捏着文件,快要捏出褶皱来。

医生听到这话,心漏掉了半拍,但还是整理了说辞,“我们是权威医院,检查结果是不会有误的,慕小姐。”

“好,我知道了……”

慕晚柠苦涩一笑,拿着鉴定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

难道真的如薛雯所说,席景南和席严旭真的只是那天出生的福利院孩子,不是她的。

可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是不敢相信,甚至已经认定了是薛雯在说谎。

可是铁一般的证据摆在面前,又让她不得不说服自己。

这个鉴定结果所有人都不知道,更不可能会有人提前篡改。

慕晚柠深吸一口气,心里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仿佛全世界的蛇胆都在自己肚子中翻腾。

她受不了,想把这种苦吐掉,但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空留一口的苦涩。

慕晚柠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看着鉴定结果,毫无征兆地落泪。

眼泪从她那凝滞的眼睛里像泉水样地流溢出来,亮亮的泪痕已划在红润润的脸颊上。

她双手把脸一捂,泪水从指缝往外溢出,哭泣声缓缓传来。

“宝宝,妈咪好像真的永远失去你们了……”

她忘不掉那种事情孩子的痛,以至于到现在都无法接受。

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丝的希望,又被无情的打破,对于她来说又是何其的残忍。

她单手捂着心口,剧烈的疼痛感,传来疼得她说不出一个字来。

仿佛当年的丧子之痛又再次出现,压抑得她不能自已。

路过的人都习以为常,毕竟这里是医院。

慕晚柠大概在长椅上坐了一个多小时,将亲子鉴定结果书几乎看了不下百遍,直到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才离开医院。

走时,她的双腿打颤,背影颤颤巍巍,看起来尤为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