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这里的地方官治理得不好,还好父皇来了。”涵星轻声地嘀咕着。
无论如何,眼前的这一幕总是有些扫兴,李廷攸走到端木绯的身旁,问道:“四公主殿下,绯表妹,你们还要不要进城玩?”
端木绯与涵星下意识地彼此看了一眼,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想法:这都出来了,当然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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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绯清清嗓子,潇洒地背手而立,“星表哥说得是。”
姐妹俩也跟着笑了起来,好一会儿,端木纭才忍着笑对端木绯道:“蓁蓁,那下棋的事可就得交给你了。”
当置身其中时,端木绯愈发感觉到那种冷清萧索的气氛。
两边的店铺、茶楼里都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客人,店铺的招牌、茶楼里的桌椅破败不堪,两边的店铺关了至少有五六家了,街边不时可以看到衣衫褴褛的乞儿灰头土脸地蹲在角落里,身前都放着一个空****的破碗,里面一个铜板也没有。
那些目光呆滞的乞儿嘴里反复地喃喃念着:“行行好,各位大爷大妈姑娘公子行行好吧……”
端木纭和端木绯便都起身相送,道了声“慢走”,又坐了回去。
涵星忍不住就朝路边的某个小乞儿多看了一眼,这个瘦小的女童最多应该不超过六岁,却是面黄肌瘦,那双眼睛在小小的面庞上看来又大又黑。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前方传来丫鬟尖锐紧张的呼喊声打断了端木纭的话。
小乞儿可怜巴巴地仰首望着涵星,大眼一眨不眨,看得涵星一下子就心软了,打算去掏自己的荷包……
端木绯和端木纭加快脚步出了凉亭,端木纭帮着从路夫人的左手边扶住了她。
“星表弟。”李廷攸拉了拉她的袖子,把她拦下了,“我们走吧。”
李廷攸说走,涵星也就乖乖地跟着走了。
那个小乞儿本来还想跟上去,却对上了李廷攸锐利冰冷的眸子,吓得她僵立在原地,不敢再追。
端木纭和端木绯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端木绯从随身荷包里摸出了一包松仁糖,递向了路夫人,“路夫人,您先吃点糖吧,吃了,就有力气了。”她笑得天真可爱,一脸诱哄的表情,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姑娘似的,让路夫人看着有些好笑,又觉得暖心。
“星表弟,在那种乞丐聚集的地方,切不可一时心软,随意施舍。”李廷攸半是解释,半是提醒地说道。
松仁糖又香又甜,溢满了口腔,渐渐地,路夫人感觉自己似乎又有了些力气,虽然四肢还是虚软无力……
想到当时的事,端木绯还有几分唏嘘。
路夫人也知道自己的身子不佳,便也没拒绝姐妹俩的好意,由端木纭和那个丫鬟一左一右地扶着路夫人慢慢地朝皇觉寺的西侧走去。
涵星爽快地点头道:“都听你的。”
临近午时,许是香客们都去用斋饭了,后寺的人不多,走了许久都没有看到一个僧人。
看着涵星此刻乖巧又娇气的小脸,李廷攸的唇角不禁微微翘了起来,这位四公主虽然娇蛮,又有些任性,又喜欢差遣人……不过,脑子还不算太笨,至少知道领会别人的好意。
那老妇上前了几步,笑着问道:“这位夫人,两位姑娘,老身听闻今日在法堂有大师讲经,敢问法堂在何处?”老妇笑起来,面露颇为慈祥。
按照路牌的提示,这条街是大庆街。
路夫人客气地对着来人一笑,道:“这位夫人,您走错方向了,法堂不在这边,在皇觉寺的东北边……”路夫人说着,好心地给对方指了一个方向。
周围是热闹了,但是端木绯和涵星却已经都兴致缺缺了,感觉在这里格格不入。
端木绯鼻头动了动,在数种气味中闻道了一股特别的香味,这是草乌、闹羊花、曼陀罗……
李廷攸看着手里轻飘飘的三盒点心,还觉得有些不习惯,“你们不要再买些什么吗?”这实在不太像这两个丫头的行事啊!
糟糕!
涵星体贴地说道:“攸表哥,你想买茶叶的话,直说就好了。”不用拿绯表妹作借口的。涵星算是明白了,难怪绯表妹曾经嘀咕说她这个李家表哥有些“装”,原来是这样啊。
四周除了他们几个,根本就没有别人,静悄悄的,只有那风吹树木的哗啦声此起彼伏地回**在空气中。
李廷攸后悔了,他没事去心疼这两个丫头做什么,真是自讨没趣。
她抖了抖宽大的袖子,空气里那种迷魂香的气味变得更浓郁了……
他怎么就学不乖呢!
至于原本就虚弱的路夫人早就身子一软,在丫鬟惊呼声中软倒了下去,“夫……”后面的“人”字还没出口,那丫鬟也软软地倒了下去。
“走走!都给本大爷走开!”
这里不仅有她,还有妹妹。
“违者就抓去县衙门!”
端木纭上前半步,把端木绯护在了身后,看着前面的几人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几个手持刀鞘的衙差在街道上一边粗声嚷嚷着,一边粗鲁地驱赶着那些衣衫褴褛的乞丐和衣衫破旧的百姓,赶着赶着,他们就直接动起手来,蛮横地把那些个手脚磨蹭的人直接抓上了囚车,颇有几分杀鸡儆猴的架势。
姐妹俩闻言,面色都是一变,面沉如水。
涵星皱了皱眉,这哪里是官府的衙差,照她来看,简直就跟土匪流氓差不多。
端木绯下意识地抓住了端木纭的右胳膊,她听懂了,这是南怀语。自小,她就着祖父楚老太爷学过周边几国的语言,她又是过目不忘的,但凡学过的,都是能听会说。
一个班头模样的人带着两个衙差朝端木绯三人走去,还算客气地拱了拱手,道:“官府在此办差,三位公子还请换条路走,尽快离开,以免不慎被这些个贱民冲撞到了。”
端木绯眉宇深锁,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李廷攸故意停顿了一下,涵星走到了他身旁,抬手指着前方码头街的方向,默契地接口道:“我们是要回那边去。”
青衣老妇伸出粗壮的胳膊一把将路夫人抄了起来,而那中年大汉则昂首阔步地朝姐妹俩逼近,显然是要把她们一同带走。
班头和几个衙差又将李廷攸三人扫视了一番,吓得是脸色大变。
自己刚刚的喊声应该能把附近的僧人或者香客引过来,所以,现在必须得拖延时间!
糟糕,刚才他们驱赶乞丐的肯定都让这三个贵人看到了,那可怎生是好?!
话音刚起,上方的树冠突然又是一阵簌簌的**,接着一道鬼魅般的黑影轻盈地一跃而下,快得不可思议,在两个南怀人还没反应过来时,黑衣人已经一掌先劈在了那中年大汉的颈后,对方连闷哼都来不及发出,直接就倒了下去。
涵星欲言又止地看了那些衙差一眼,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跟着李廷攸和端木绯朝码头的方向走去。
那老妇此时也顾不上路夫人,先把人给放下了,一个驴打滚避开了鞭子,并同时从宽大的袖口里拿出了一把弯刀。
以她们俩的关系,涵星直接就跟着碧蝉进了内室,在榻边坐下了,她的小脸上像是笼罩着一层阴云,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既愤愤不平,又要哭不哭的,眼底蒙着一层朦胧的泪光。
老妇咬了咬牙,啐了一口,抓着手里的弯刀朝黑衣人刺去,银色的刀刃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朝劈了过去……
也不等端木绯问,涵星自己就开口了:“绯表妹,本宫刚刚去找父皇了……”她清脆的声音中隐约带着一丝哭腔。
趁着二人缠斗在一起,端木绯急忙从荷包里拿出了一个放着薄荷叶的香囊,闻了闻,薄荷那清凉刺鼻的感觉让她稍微又清醒了一点,虚软乏力的身子勉强提起些精神,她又急忙放到姐姐端木纭鼻下,让她也闻了闻。
涵星眼神恍惚,还在说着:“方才本宫去跟父皇说了我们今日在丹夏县的所见所闻,想要父皇好好治治那个只会媚上欺下、不会治理地方的县令,可是父皇却把本宫训了一顿。”
涵星的脸色变得愈发苦涩,苦涩中又带着些许迷茫。
“妹妹……”
皇帝说,大盛江山繁华似锦,哪有她说得这般不堪。
那老妇当然也听到了动静,心中一惊,眼中闪过一抹游移。
“涵星表姐,我们一起歇个午觉吧。”端木绯笑眯眯对着涵星掀开了薄被,涵星也不与她客气,脱了鞋就和衣躺了下去,表姐妹手牵着手躺在榻上。
老妇闷哼一声,口里呕出一口鲜血,下一瞬,黑衣人就出现在了她眼前,又是一脚踢在了她的小腿胫骨上,她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跪在了地上。
“不下围棋,我们下暗棋!”涵星可不敢跟端木绯下明棋,那不是找输吗?暗棋就不一样了,多少带着些运气的成分。
端木绯连忙道:“几位师傅,这个妇人与她的同伙是南怀人,请赶紧报京兆府。”
端木绯笑吟吟地哄着她,见她展颜,就放心了。
“咯嗒”一声,那种骨骼关节的摩擦声听得人心里毛骨悚然,紧接着,黑衣人又是一掌狠狠地劈在她的后颈,把人直接给打晕了。
正像端木绯猜测的那样,皇帝此时确实很不痛快。
还有僧人去查看昏迷在地上的路夫人和她的丫鬟,一边唤着施主,一边吩咐人赶紧去准备轿椅,周围一片喧哗。
但被涵星方才这么一说,皇帝在屋子里发了好一会儿牢骚,说着说着就心生一念,打算出去看看了,看看他的盛世。
端木绯好奇地打量着对方,这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年轻男子,着一身精干的黑色劲装,一张娃娃脸五官清秀,目光明亮坚定……又似乎有几分游移。
然而,他换好了衣裳正打算出门,文永聚就进来了,快步走上前,躬身对着皇帝禀道:“皇上,丹夏县的董县令又来了,正在岸上候着,说是准备了一艘画舫,请皇上过去一观,顺便游河……”
他既不知道该怎么表明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为什么会“恰好”出现在这里,反正说什么也不对。
“哦?”皇帝挑了挑眉,果然被挑起了几分兴趣,“文永聚,你在前面给朕……我带路。”
“是,皇上。”
最后,他比京兆尹到得还快了一步。
他伺候皇帝也有十多年了,对于皇帝的脾性最了解不过了,知道皇帝的喜好,这一次,他好不容易才抢到这次南巡伴驾的机会,一定要在皇帝面前出头!
封炎随手拿出一块腰牌晃了晃,道:“我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京中治安隶属我的管辖!”
圆脸僧人谨慎地看了看封炎的腰牌,发现对方是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稍稍松了口气,与身旁的另一个僧人对视了一眼,有些疑惑,有些不解。
他们皇觉寺什么时候属于五城兵马司的管辖了?!
丹夏县自不比京城、江南、两广等地的富庶,但是整个县城里那也是一片繁荣兴旺的景象,那些个百姓一个个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他还特意去大庆街的一间茶馆喝过茶,听县城里的百姓都在夸县太爷英明神武,前些天又惩治了一批闹事的恶霸,自他到任后他们丹夏县的百姓日子过得蒸蒸日上云云。
皇帝心情不错,在茶楼酒馆戏楼里喝了些茶,吃了些酒,又看了一会儿戏后,就回了丹夏驿。
回去后,皇帝就令人把涵星叫了过来,狠狠地训了她一顿,说是她道听途说,不曾亲眼验证就随便乱说,岂知何为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还让她回去好好反省!
涵星只是因为养在宫里头,所以有几分天真,几分不谙世事却也不傻,听皇帝说了他的见闻,稍微一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戏文里也没少演这种欺上瞒下、粉饰太平之事。
“这位大人……”圆脸僧人正想说他们已经派人去京兆府报案了,可是封炎早就不耐烦听了,大步流星地穿过二人就继续往后寺走去。
两个僧人面面相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可人都进去了,也就听之任之了。
涵星坐下后,就把那两个內侍都遣退了,跟着抱怨道:“绯表妹,本宫看,父皇他真是糊涂了!”
当端木绯看到着一袭玄色衣袍的封炎行色匆匆地出现在房门口时,她有些傻眼了,心里忍不住想道:还真是巧啊!
这几年,皇帝的眼睛和脑子都被所谓的“盛世”糊住了,他不想知道的就当作没看到……大概其中有部分的执念便是起源于十七年前的那场宫变,“篡位”是皇帝心中的一个心病,以至于他心中一直在和崇明帝攀比,想证明他比崇明帝强,想证明他的篡位没有错!
虽然暗卫早就与他禀了,说端木绯无事,可是封炎还是不放心,直到此刻亲眼确认了,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端木绯不禁想起了很久以前祖父楚老太爷对今上的评价:“人苦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
“封公子,我和姐姐没事。路夫人被迷晕了过去,现在还在里边的内室歇息。”端木绯似乎也被封炎传染了笑意,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涵星捧着茶杯,编贝玉齿微咬着下唇,怔怔地看着茶汤里一片片沉沉浮浮的茶叶,映得她的眼眸闪烁不已,眼神渐渐恍惚,其中带着一分不悦,两分失望,三分茫然。
这种时候,看到熟人的出现,让她顿时觉得心里轻快、安心了不少,就像是……像是在不小心吃到了一口馊掉的食物后,又突然尝到了一块美味的糕点般。
可是此时此刻,涵星心中一直如泰山般坚定的信念忽然就动摇了……
难道说,封炎一直命人在暗中保护着妹妹,所以才会来得这么及时?
涵星的心底泛起一阵淡淡的苦涩,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封炎根本就没在意端木绯说的什么路夫人,急忙问道:“那两个南怀人对你们下了迷魂香?”
封炎暗暗蹙眉,心里觉得这墨戍办事实在是太不靠谱,居然忘了与自己说这么重要的事。
端木绯点了点头。嗯,皇帝确实喜欢自欺欺人。
端木绯莞尔一笑,摆了摆手让封炎别在心上,“我和姐姐都很好。那个迷魂香只是会让身子乏力罢了,我们喝了些热水,把药效发散了,也就没事了。”
算!端木绯又点了点头。
他一边倒茶,一边又问道:“那两个南怀人呢?”
不错!端木绯再次点了点头。
毕竟今日之事可能涉及两国战事,还是要她们亲自与京兆尹说清楚其中的细节才好。
她的绯表妹真是最好了!
他正琢磨着,端木绯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抬眼看着他道:“那些南怀人的目标肯定是路夫人,他们多半以为我和姐姐与路夫人是一起的。不过,”她说着,歪了歪小脸,乌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南怀人千里迢迢地过来抓一个女眷,难道……南境那边战势对南怀不利?”
想着,涵星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甜甜的浅笑,原本晦暗的眸子也又亮了起来,重现光彩。
封炎听着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神情柔和而又带着骄傲,他的蓁蓁最聪明了!
涵星对文永聚这个人没什么好感,想起去年在宁江镇时他给她们推荐了一幅赝品,就觉得此人既没眼光,也没本事,也就是那等想靠着媚上来升官发财的货色!
也就说……端木绯眯了眯眼,倘若这次皇帝派出的援兵能够及时赶到黔州道益城,以路将军的本事,应该能守住城池。
“自打我们在丹夏驿靠岸后,他每天都带着父皇流连画舫和青楼楚馆,哼,照本宫看,根本就是戏本子里说的奸佞!”
道益城一旦破了,黔州也就沦陷了一半,对于大盛的军心、民心又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与挫折,接下来就算是援军赶到,大盛大军的士气也必然大受影响……日后的战势就不好说了。
端木绯诚实地摇了摇头,她最近又没在去龙舟那边听戏,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
封炎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说起了路将军夫妇俩的事,路将军与路夫人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妹。二十几年前,西北有一帮流匪为患,路将军奉旨随父前往西北剿匪,路夫人在路将军出征前毅然嫁给了他,这么多年来,他们夫妻俩一直鹣鲽情深。
十年前,路将军镇守西北时,路夫人也是与他一起远赴边疆,留着路老将军夫妇俩以及三个儿女在京中,后来路将军调任南境,也是夫妻俩一起赴任,一直到五年前,路老将军过世,路夫人才回了京,侍奉婆母,主持中馈。
端木绯闻言眸子登时就亮了,大眼眨巴眨巴,似乎在问涵星是否确定。她还从来没见过青楼楚馆的歌妓呢!
是不是像戏文里演绎的那般风情万种,是不是如李师师、柳如是那般为文人雅士、公子王孙所竞相追逐,是不是在那些青楼教坊中独领**。
不过……
涵星起初还压低声音,说着说着声音就不自觉地高昂了起来,滔滔不绝,最后无语地嘀咕了一句:“父皇还真是爱往后宫里拉人!”
端木绯想着,小脸上又有些复杂,封炎在南境所图甚大,哪怕他在千里之外,也能对南境如今的战局了如指掌……
涵星撇撇嘴道:“要是以后本宫的驸马敢学父皇,哼,本宫就直接休了他!”
不,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端木绯努力放空脑袋,一派天真单纯地笑着。
涵星感动地看着端木绯,只觉得自家绯表妹真是哪里都好。哎,要是绯表妹是个男子,她干脆就直接让绯表妹做她的驸马好了。
看来她得快点给妹妹把嫁妆备起来才好。端木纭在心里对自己说,有种仿佛妹妹明天就要出嫁的依依不舍。
想了又想,涵星觉得也只能便宜炎表哥了,谁让绯表妹偏偏是女儿身,父皇又给他们俩赐了婚呢!
看来是京兆尹来了,端木纭和端木绯站起身来,打算出去相迎,却没想到来的人不仅是京兆尹刘启方,还有太医院的两位太医以及岑隐的亲信小蝎,队伍浩浩****。
顿了一下后,她又道,“等父皇心情好的时候,干脆本宫带你去求一道休夫的圣旨备着,这婚是父皇赐的,得让他‘负责’到底才行。”
太医很快就给端木绯和端木纭一一搭脉,又开了方子,说她们无事,只是受了点惊吓,让她们回去后,好好歇息歇息就好。
休封炎?!
端木绯与刘启方也见过好些次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刘大人对她们这么热络,感觉有些怪异:就算凭着祖父是首辅的面子,刘大人这一回对她们也太殷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