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其他人射的箭歪歪扭扭,这一箭稳稳地朝前飞去,带着隐约的破空声。
这一箭射在那九尾狐旁的猫布偶上,猫布偶朝一侧歪倒,正好又撞在那九尾狐布偶,把它从长凳上撞落,正好掉进了下方的竹篮里,看得那个青衣少年目瞪口呆,那样子仿佛在说,这样也可以啊!
周围一下子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胖摊主连忙去把篮子里的那个九尾狐布偶捡了起来,递给了端木绯,随口赞道:“姑娘,令兄的箭法可真是厉害!”
从大年初一地龙翻身起,皇帝已经病了快一个月,这段日子一直是由岑隐把持着朝政。
“蓁蓁,你还要什么?”封炎正色再问。
朝野上下,风声鹤唳,朝臣们一个个都提心吊胆,唯恐这把火不小心烧到他们身上,一时间,众臣都小心翼翼地与卫国公府保持着距离。
于是,又是一箭射中了红马布偶,稳稳地坠入竹篮里。
所谓的“以前”指的当然是皇帝临朝亲政的时候。
胖摊主连忙又把那红马布偶捡了起来,递给端木绯,没敢问他们还玩不玩,这要让这位公子玩下去,他恐怕得提早收摊。
端木绯只当听书般,左耳朵进右耳朵,也笑眯眯地喝着茶,心里想着:这**茶挺香的,干脆待会从祖父这里顺一罐走。
胖摊主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
这是为何呢?!
封炎乖乖地跟着端木绯走了,两人又一路玩了套圈、捞金鱼、下五子棋……没一会儿,跟着他俩的人就更多了,浩浩****。
屋子里静了片刻,端木绯想到了什么,从茶盅里抬起头来,问端木珩道:“大哥哥,最近国子监那边怎么样?”
“我看那小姑娘也挺厉害的,手脚虽然笨了些,可是脑子机灵。她下五子棋就没输过吧?”
既然端木绯问起,端木珩就随意地说了一些:“尚可,这次的事也算是当头一棒,最近大家在课后也不敢再妄议朝政了。”本来监生们最喜欢闲暇之余,谈论朝政,一个个都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味道。
“可是我看他们俩长得不太像啊!”
这次的事也把不少监生的家人吓坏了,唯恐自家孩子再牵扯到这种事情中,干脆就让他们在家跟着先生读书。
“那可不好说,没准是一对小情人呢……”
端木宪捋着胡须,提点道:“珩哥儿,你要记住一句话,过犹不及。你也不要因为这件事而疏远了同窗。”
之后,两人就再次骑上马,接下来他们还要去京郊的行宫千雅园赴宴。
本来他们这些监生的首要任务就是读书,虽然先生平日上课时也会让他们分析朝政时事,但分析讨论也有个尺度,最怕妄自尊大,以为读了几天书,便知天下乾坤,却不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京中各府大都觉得是因为这些天一连串的事,皇帝想要安抚众人,挽回自己的威仪。
端木宪捋着胡须,对着长孙越发满意了。长孙无论性子还是行事,都十分稳重,以他这个年纪已经十分难得。
等端木绯和封炎慢慢悠悠抵达千雅园时,已经申初了,大部分府邸的人都已抵达,并被引去了各自的院落休息。
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四姑娘来了!”
能考中举人的学子,至少已经是在读书上有些天分,但大多数人哪怕考中了进士,最后也就是在几十年的仕途中泯然众人。
等端木绯和封炎来到千雅园的大门口时,软轿都备好了。
片刻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感慨道:“祖父,四妹妹,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我以前曾在状元楼偶遇过上一科的罗其昉,其实他在朝政上还颇有些见地……”
中年內侍点头哈腰,想得十分周到,又殷勤地请端木绯上了软轿,问道:“对了,四姑娘,令姐刚刚应该已经去了沁香园,姑娘是要去宫室小憩,还是去沁香园?”
端木绯怔了怔,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歪着脑袋想了想,看着茶盅里的**才想了起来。
软轿一摇一晃地走了,朝着东南边走去。
是九华郡主的仪宾罗其昉……唔,说来罗其昉好像也去了南境吧。
越靠近沁香园,周围就越热闹,一些公子姑娘都朝着沁香园那边走去,显然也是赴宴之人。
她又习惯地放空了脑袋,专心喝茶。这茶真是甘香啊!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到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在湖边赏湖景,有的在前面的石船小憩,有的在暖房沁香园里赏花……
祖孙俩围绕着罗其昉说了几句,说着说着,端木宪眉头一动,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珩哥儿,我听游君集说起,后天在状元楼有一场茶会,京中所有的书院都受了邀,据说洪益洛也会亲往,届时应该有的热闹。”
“大哥,端木四姑娘。”
端木宪继续道:“珩哥儿,你也去看看吧,不过……只听勿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