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正因过度无语而上扬,虽然情感上明白何慕云是这种会把不搭噶的事情放在一起讲因果的人,但理智却因为她的逻辑过于有悖常理而感到滑稽,
“你认为是我看到了小三,导致妈妈知道爸爸养小三这件事。”
因为过于荒诞,我还是提出了猜测,想向她求证是否正确。
何慕云用不眨眼的怒视肯定了我的猜想。
“噗——”我没忍住笑出了声,“你唯心主义啊,看不到就不存在。你去怪小三,去怪爸爸,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不告诉我,妈妈就不会知道,也不会跟爸爸吵架,我也不会整日担忧父母会不会离婚!”何慕云突然又恢复了生机,跟机关枪一样突突了一长串,“你让所有的一切都变成虚假的泡沫,让我时时刻刻担惊受怕!”
“……”因为槽点太多,我一时找不到切入口。
最后,我还是决定先安慰一句。
“妈妈早就知道,她跟爸爸吵架是气他没看好自己的情人,让她找来家里。”相关的记忆开始浮现在脑海,我又想起来几件事,“后来爸爸好像还是没管住,我见过不下三次。好在何叔给力,没让她们进来,也没让你再看到。”
何慕云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似乎正在刷新世界观。
“别担心,妈妈也没吃亏,你以为她每个周末都只是跟小姐妹美容购物嘛,太天真了。我见过好几个类型不同的帅哥,妈妈的品味更加多样化,就是喜欢在一同个地方约会,总让我碰到。”
“不可能,你说谎!”何慕云已经完全摇摇欲坠了,声音也基本上只有气音,“你是故意的,当年你故意告诉我那个女人的事,就是为了破坏爸爸妈妈跟我的关系!”
“随你怎么想吧。”这场对话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我撑地起身,踮脚坐回轮椅上,“不过你刚刚有一点说的不错,这个家的确是靠着虚假维持了平静,尤其是你。”
说罢我操作轮椅离开,打开门,宋婶正站在门口等待。
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客厅的动静,见我出来便走到我身后,把我推到车旁边。
“慕慕姐一晚上没睡,不小心撞到茶几了,劳你费心收拾收拾。”我坐上车,冲宋婶眯眼笑了笑。
宋婶回给我个标准笑容,表示这是她的职责,一定全部收拾干净。
从宅子驶离,望着窗外的风景,我开始走神。
刚刚似乎跟何慕云闹得有点太过了,这种时候还真庆幸家里没有摄像头,不然被爸妈看到,估计下个被送出国的人就是我。
因为被何慕云唤醒了一些我早想遗忘的记忆,现在脑子里全都是自己的爸爸妈妈跟不同男男女女举止亲密的场景。
我当年真的承担了太多,现在想想还真挺佩服一点消息都没爆出来的自己的。
“何芷小姐已经无碍,只是还需住院观察几天。”
罗司机突然搭话把我吓了一跳,我止住杂乱的思绪朝她看去。
“小小姐不用担忧,您的伤口三天内就能结痂,到时可能会有些发痒,但不会妨碍走路。”她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目光平静,声音也很有说服力。
我点点头,朝她道了声谢。
很奇怪,罗司机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让我涣散的注意力重新聚集。
过去的事情再怎么挠头也无济于事,现在更重要的是从姜芷口中获知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好及时处理。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关闭视觉后脚心的刺痛和手臂的酸痛更加清晰,我从中获得了些许平静,从昨晚就悬在半空的心脏总算落地。
困倦上涌,我长了个哈欠。
结果刚等我半梦半醒,罗司机就开到了目的地。
我被她推到私人病房,一进门,正看到坐在沙发两头的我爸我妈神情严肃地摆弄手机。
“昭昭,你来——你怎么了?”姜芷率先看到我,本来欣喜的表情下一秒就变成惊愕。她的声音吸引了爸妈的注意,两人同时站起朝我走来。
“怎么回事?”我爸步子大,蹭蹭蹭就到了我面前。他面露担忧地来回看了看我的腿,一副想确定这双腿到底是真是假的样子。
我正想解释,我妈又走了过来。
“不是脚上扎了玻璃,已经严重到坐轮椅了?”
“我没事,上完药了,很快就能结痂。”在事态进一步严重之前,我高声打断了紧张的气氛,“走路还有点疼,用这个是为了方便。”
爸妈接受了我的解释,眉头松了一点。
“昨晚还有别人受伤吗?”我妈坐到病床旁,神情略显疲惫。
“没人受伤,瑾姨把现场维持的很好,大家都平安离开之后她才走的。”我被推到姜芷另一边,偷偷捏了捏她的手心。
“幸亏有她在,不然……”我妈一声叹息,手机的震动声不绝于耳。跟我爸的手机一唱一和,满房间都在嗡嗡嗡。
“医生也说小芷这儿没什么事了,只用静养即可。”我爸率先坐不住,“而且昭昭也来了,你陪姐姐待一会儿,我去公司一趟,晚点再过来。”
“我也得去处理一些事情,你们两个乖乖待着,有什么事给妈妈打电话。”我妈也站起身,“小罗你呆在这儿,有事情随时联系我。”
罗司机微一颔首,恭敬地目送两人离开。
我跟姜芷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千言万语,但碍于在场的第三人却又无法交流。
但好在罗司机是个有眼力见的,她非常贴心地提出要去找医生询问注意事项,让我们有事就按床头的护士铃。
看着她潇洒离开的背影,在房间再次恢复寂静之后,我长长舒了口气。
“怎么回事?”
我跟姜芷异口同声。
“我是问你的腿/昨天晚上。”
二度开口,依旧默契非常。
我俩愣了几秒,然后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还要让对方不要学自己说话。
笑够了,我先把昨晚和今早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姜芷的表情从满脸笑意到揶揄再到严肃,最终定格在无法理解的疑惑。
“她有病。”因为无法理解对方的思考模式,姜芷便选择了更合常理的结论。
我赞同地点点头。
“说完我了,小芷姐,你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