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找的人好像就是炎小姐。他没带别的人来,我就暂时没惊动他。”

盛泊言眼眸深了几分:“嗯,我马上过去!”

他在郊外有一处秘密基地,倒不是故意准备的,而是当年他爷爷留下的,沈固风不知道。原本是个仓库,后来荒废了。

仓库经过盛泊言的改造,已然井井有条。

右边一间的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

昨晚那个保镖凑到盛泊言面前,低声说:“已经审出来的,有四个是汪清海身边的小弟。另外八个人好像不是一伙的,嘴很严。那个调酒师说不认识那个人,只是电话联系,声音是个男声。”

盛泊言面色阴沉,锐利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调酒师的身上。

缓缓踱到他身边,屈膝蹲下,抬手抽去他嘴里塞着的布。

蓝毛调酒师一脸惊惧地打量了他一瞬,眉头皱了一下,忽的表情恍然:“盛总!是你把我绑来的?难道……”

他想起保镖的问话,表情倏地又惊慌起来:“那、那位小姐,是您的……”

“我妻子。”盛泊言慢条斯理地说,语气轻缓,像是日常聊天似的。

调酒师却吓得面如土色,急忙解释:“盛总,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绝对不敢对那位小姐下手。求求你,饶了我吧!”

“谁指使你的?给了你什么好处?”盛泊言神色不变,眼眸紧逼着他问。

“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就电话联系。前两天在社交软件上认识的,他问我要不要做一笔生意。”调酒师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开始叙述事情的始末,“我就好奇了,问什么生意,能赚多少钱。”

“盛总您知道,调酒师赚不了多少钱,我还指望着在晏城买套大房子,娶妻生子呢,还要把我老家的爸妈接过来。那个人就说只要把一些粉末加到他指定的一位小姐杯子里,我就完成任务了,可以拿到一百万。”

“一百万哪!我当时就惊了,可是害怕他让我干伤害人命的事,一时没答应。他又说,绝对不会出人命,只是有人看上了那位小姐,成人之美而已。我、我就动心了……”

盛泊言眼神凌厉起来,呼吸也有些粗重,咬着后槽牙说:“继续!”

“那人把药粉用同城快递送来的。昨晚,我看到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坐在吧台边,很快就收到了那人的信息,让我把药粉撒到她的酒里,可是那位小姐不喝酒,我没办法就给了她一杯咖啡。”

“那个人是男人?”盛泊言眯着眼睛盯着调酒师。

调酒师表情一怔:“应、应该是吧,电话里是男人的声音。”

“把他号码给我!”

调酒师扫了保镖一眼,保镖立马把他的手机找出来递给盛泊言。

滑开屏幕,用调酒师的指纹开了锁,他找出那个人打来的号码给盛泊言看。

盛泊言回拨,不出所料是虚拟号码。

他凝眉思索,这个人做事很缜密,估计查快递也查不出什么,说不定是他派人冒充快递员送的,就更无从查起了。

“盛总,盛总,我们也是收了陌生人的好处过来的,只说让我们把一位吧台边喝醉的小姐送进指定的包间里,别的什么都不用做,也不能伤害那位小姐,然后给我们一百万的好处费。”旁边躺着的一个人忙不迭地说,眼神乞求地望着盛泊言。

盛泊言深深看了那人一眼,慢慢踱到汪清海的小弟旁边。

离他最近的那个小弟吓得往后挪了一下:“盛总,不关我们的事啊,是海哥让我们来的,要把炎小姐带回去!”

“带回哪里去?”

盛泊言森冷的声音令那个小弟打了个寒战:“青江花园,海哥的新住处。”

“哦?他有新住处了?”盛泊言若有所思,很快就想到很可能是沈家的房子。

微微点了点头,又移步到墙角的位置,那里或躺或坐着三个人。

“盛总,我们不是伤害炎小姐的,真的!”坐着的那人眼神诚挚地望着盛泊言。

“那你们是去干什么的?你们是谁的人?”盛泊言饶有兴趣地审视着他。

“大哥命令我们去柔情试水盯着沈家大少爷,要是看到他带着一个女孩走,务必把那女孩抢过来。”

“哦?”这有点出乎盛泊言的意料,他以为这三个人是沈涧西的人,没想到竟然是沈涧西的对头派来的。

那个对头是谁?他怎么知道今晚沈涧西的行动轨迹?

原以为昨晚的事是汪清婉兄妹联手害炎凉,可目前看来,事情有点复杂了。

盛泊言手指摩挲着下巴,心里更加戒备起来。

他没想到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炎凉,到底是冲谁来的?难道是自己?

最神秘的就是调酒师背后的那个人,他为什么要害炎凉?和炎凉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想利用炎凉来打击自己呢?

他认为后者的可能更大一些,炎凉生活简单,人际关系也不复杂,除了汪家,想不出什么人会跟她有仇。

他朝保镖使了个眼色,要他带墙角那三个人去找他们的大哥,然后顺藤摸瓜查出上面的人。

保镖走后,盛泊言走到仓库外面打了个电话,多派了人手保护炎凉。

调酒师在里面大声哭喊着求饶,盛泊言寒眸一凛,吩咐道:“送他去做肥料。”

声调没有一丝波动,后面跟随的男人神情一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身去准备了。

盛泊言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于陌生人他会保留该有的善意,但对于企图伤害盛少珺和炎凉的人,他却是手狠手辣的。

自从父亲和妹妹死后,他们血淋淋的样子,时常出现在他的梦中,驱散不掉。他的心就变得比石头还要冷硬,凡是有人意图伤害他所爱的人,绝不会放过!

何况还是个满口谎言的人,在来的路上,保镖已经把调酒师的背景家庭资料给了他,根本没有什么乡下的爸妈。

他是个资深瘾君子,还是交易链条上的人,否则盛泊言可能会放他一条生路。

继续留他在世上浪费空气,他会再去残害别人。

那块地许久没有施肥,该有些贫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