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灯光大亮,有人按开了开关,炎凉迅速闭了眼睛,隔了数秒,才缓缓睁开。

“沈固风?”炎凉惊恐地看着面前层层褶皱堆叠出的脸。

“炎凉,你真是越来越不礼貌了,连爷爷都不叫了。”沈固风笑吟吟地审视了炎凉一瞬,满意地点点头,“再怎么说,我也是沈涧西的亲爷爷,沈涧北的亲伯祖父,你说是不是啊?”

“你想干什么?”炎凉警惕地盯着他。

“唉,本来呢,我以为你肚子里怀的是涧西的孩子,还打算把你带走,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沈固风起初笑吟吟的,忽地脸色一沉,脸上弯着弧度的纹路瞬间变得僵直,透出一股凌厉之色,“没想到你竟然敢骗我们!你怀的根本就是盛泊言的野种,还敢赖到我孙儿涧西头上!”

“我没有!”炎凉戒备地瞪着沈固风,“我从来没有说过孩子是沈涧西的!”

“没错!”这两个字沈固风几乎是从齿缝中蹦出来的,咬得阴狠,“你没说!就是因为你没说,却有本事让涧西心甘情愿地背锅,这一点更让我生气!”

“你把沈涧西当什么?备胎?”

沈固风浑浊的眼珠子像两滩浓痰黏在炎凉的脸上,令炎凉一阵阵反胃恶心。

“沈涧西算是被你吃定了是不是?给你买房子,买车,金屋藏娇,不惜欺骗我这个老头子,让我接受你,接受你肚子里的小杂种!你想干什么?盛泊言抢不到的家产,有你的孩子来抢,是不是?还是准备在我临死之前,告诉我这个残忍的事实,让我死不瞑目?你和盛泊言联手来报仇的,是不是?”

沈固风说着,伸出两根枯柴般的手指掐住炎凉的下巴。

炎凉痛得轻哼一声,不服输地回怼:“我根本不在乎你说的什么家产,我也不想嫁给沈涧西。我承认,这段时间沈涧西帮了我,我很感激,但我绝对不会跟他在一起!”

“呵,你还敢瞧不起沈涧西,你是什么东西!”沈固风神情带了些疯狂,死鱼般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炎凉,“我知道,当初你想嫁给涧西,被我阻拦了。你就怀恨在心,故意借助盛泊言来刺激涧西,让他对你念念不忘!嘿嘿,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那我就顺水推舟!你猜,如果我给盛泊言发消息说,你被我抓了,你肚子里怀的孩子是他的,他会不会来救你?”

“不!”炎凉被抓以来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眼神,“你不要这样!孩子不是盛泊言的,你告诉他也没用,我们已经离婚了,他不会来的!你趁早死了这个心!”

沈固风盯着炎凉的表情,欣赏了数秒,仰头发出一阵“桀桀桀”的怪笑,在寂静的房子里发出阵阵回响,显得尤为诡异可怕。

炎凉的心如擂鼓般地狂跳,本能地向后缩。可是手脚被捆住,根本挪动不了。

“你做这些,沈涧西知道吗?”炎凉惶急中,冲口而出沈涧西的名字。

“桀桀,你就不要幻想着我那个傻孙儿能来救你了。”沈固风阴恻恻的靠近炎凉,“要不是你,涧西的这次投资会赚二千亿美金!结果呢?你把那个盛泊言救出来,让他破坏了我们的项目。现在,那个项目已经没人愿意出钱买了,我们的投资打了水漂!打了水漂你知不知道?”

沈固风的唾沫都喷到了炎凉脸上,带着一股恶臭,熏得炎凉一阵作呕。

她非常震惊,沈涧西的项目出事了?还是盛泊言破坏的?

盛泊言刚刚回来就出手了?

她不懂得商业运作,眼神迷茫。难道沈涧西破产了?那些投资都收不回来了?

炎凉的心里很不舒服,即便是当初对沈涧西失望分手的时候,她也没想过要沈涧西破产。

她还是希望沈涧西能够平安喜乐,就算这辈子无缘在一起,知道彼此都过得好,炎凉也会欣慰。

“我真没想到,你具有这么大的能量!”沈固风把眼睛眯成缝,缝隙中透出锋锐的光,“要是早知道,我就同意你和涧西在一起了。原来,你才是那个深藏不露的人!没想到我一辈子抓鹰,最后被鹰啄瞎了眼!”

“什么意思?”炎凉不解地问,被沈固风看得有些瑟缩。

“听说是你提供了资金,救盛泊言的公司于危难,又是你,请动了国际上一位大佬,把晏城的贩毒集团一锅端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炎凉不敢与他的眼刀对视,一边说着一边竖起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

如果没听错,刚才她分明听到外面有一声响动。

是不是有人来救她了?她的心里燃起希望。

她希望是盛泊言,又害怕是盛泊言。

“什么关系?!”沈固风的音调骤然拔高,发出一声异常的尖锐,“我差一点就成功了!差一点就能赚到几辈子花不完的钱,差一点就能功成身退了!你把我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毁了!毁了!!”

沈固风咆哮着,口沫横飞,手脚挥舞。冷白的灯光在墙上映出他的影子,像是一头张牙舞爪的野兽。

“原来你也是和贩毒集团一伙的!”炎凉不可思议地望着他,“那么你迟早都会被抓,贩毒是重罪!”

“啪!”

炎凉脸上被狠狠抽了一记耳光,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下,白皙的脸颊一边瞬间肿起。

随即传来剧痛,炎凉闭了嘴,惊恐地瞪着那双疯狂的眼睛。

“还敢顶嘴!你这个贱货!”沈固风呼呼喘着粗气,眼眸中横起一抹戾气,目光朝着炎凉的小腹扫去。

炎凉到抽一口冷气,吓得拼命向后躲闪,怕他发疯伤了自己的宝宝。

“哼,我先让你肚子里那个小杂种活几个小时,等盛泊言来了,我让你们一家子去下面团聚!”沈固风阴狠的眸光像毒蛇一样,向着炎凉吐着信子。

炎凉欲哭无泪,脑海中拼命旋转着念头,想找出求生的门路,可是毫无办法!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睛,尽量用平稳的语调说:“爷爷,你和盛泊言的恩怨起于老一辈,请不要再延伸到下一辈。我肚子里的孩子,虽然不是你的亲孙子,可也是你们沈家的孙辈,请不要伤害他!”

“嘿!我只认涧西和涧南的孩子。盛泊言是谁?他已经不姓沈了!”沈固风斜着眼珠子盯了炎凉一瞬,摸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喂,盛泊言,你猜猜谁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