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汪清婉一起进来的,还有另外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落在炎凉身上的目光透着好奇和打探。

邵千敏先跟她们打了招呼,其中一个红色长裙的女子好像与邵千敏很熟,上来拉住她的手说:“千敏,我难得回来,你也不多陪陪我,倒是躲在这里!”

“我正打算明天约你出去玩,还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邵千敏歉意道,又给炎凉介绍她们。

炎凉礼貌地点点头,汪清婉嗤了一声:“千敏,怎么你像是不认识我似的,还为了沈涧南的事迁怒我呢?”

邵千敏神情一僵,似笑非笑地看着汪清婉:“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得意太早了小心被打脸哦。”

汪清婉呵呵一笑:“我是看你巴结我这个哑巴妹妹,怕你用错了情,白瞎了功夫!”

邵千敏脸色一变,忐忑地瞄了一眼炎凉,见她神色平静,才放心下来。

另两个人正悄声和邵千敏打听炎凉:“她真的是盛总的妻子?盛总为什么娶她?因为她是汪家领养的女儿吗?”

炎凉勾唇一笑,站起身和邵千敏说要去洗手间,邵千敏要陪她去,她摆手拒绝了。

恰好邵千敏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看表情是沈涧南打来的,炎凉趁机走出阳台,又出了大厅。

汪清婉跟了出来,压低了声线说:“爸爸根本没有宣告你的存在,你知道什么意思吧?不要以为你嫁给了盛总就了不起,他毕竟是刚来晏城,根基不深,还得指望汪家给他机会!”

说完瞪了波澜不惊的炎凉一眼,又在手机上打了同样的文字发给她,炎凉没有看。

汪清婉懊恼地跺了跺脚,骂道:“跟个聋哑人交流真费劲!”

又斜眼盯着炎凉脖子上的项链,目光中的贪婪和嫉妒掩也掩不住,尖酸地哼了一声:“你也配戴这么好的首饰?看来那个盛总很喜欢你啊,等着瞧,我会让你身败名裂地滚出晏城!”

炎凉巴不得自己真的什么都听不见。

她疾步跑进了卫生间,望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小脸苍白如纸,眸子却亮得惊人。

沈涧西和汪清婉成双入对的样子还是在她心中掀起了狂澜,一想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从此属于别的女人,她的心就疼到窒息。

七年多的时间,她把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他身上,到头来却抵不过所谓的金钱和权势。

想起沈涧西一再要求她等他,炎凉唇角扯出一个惨然的弧度,她不相信他的承诺,现在是沈氏集团,等他拿到手了,就会有另外的理由,她一辈子做他的小三?

她的自尊决不允许!

她的底线也无法做出如此无耻的事情!

她只能拼命压住心痛,假装不在意,用一个虚假的婚姻作为防护壳。

可是,每次看到他,痛彻心扉的感觉瞬息蔓延到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炎凉用凉水洗了把脸,平复了一下心情,缓步走了出去,心里盘算着怎么找个借口跟盛泊言说先回去。

手臂突然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抓住,后背不受控制地砰的一声撞在墙上,感受到冰冷坚硬的触感。

一道高大的身影罩在她的面前,熟悉的皂角香气冲进鼻孔,耳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额头上感受到气息夹带的微热。

“炎凉,你要把我逼疯吗?”沈涧西沉哑的声线侵入耳膜,落进炎凉的心里,心脏一阵战栗。

炎凉怔了一瞬,双手抵住沈涧西的胸膛,把他使劲往外推。

沈涧西就像铜墙铁壁般纹丝不动,他低头,脸几乎贴到炎凉的脸上,额头相抵,呼吸交缠。

炎凉心跳如雷,她第一次感受到沈涧西如此强烈的侵略性,如同猛兽一般,要把她吞进肚子里。

沈涧西蛮横地把炎凉禁锢在他的双臂之间,好看的桃花眼此刻因充血而通红,如同嗜血的野兽一般。

“你和盛泊言住在一起了?嗯?”他阴冷的嗓音使炎凉心里一阵恐慌,可是她力气太小,怎么也挣脱不开他。

“你们、你们有没有、有没有……”沈涧西的声音哽住,隐着雷霆般的怒气,“说!有没有睡在一起?”

“这么多年我都不舍得动你,他凭什么?凭什么!”

炎凉的泪不由自主滚落下来,握着拳头使劲捶打他的胸膛。

沈涧西紧绷的肌肉突然放松了一些,嗓音干涩:“没事,炎凉,没事,就算真的,只要你答应回到我身边,我可以不介意的,真的!只要你回来,炎凉,求你了,不要再折磨我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这段时间我一直失眠,就算睡着也是做噩梦,梦见你浑身是血,我永远也见不到你了……”

沈涧西浑身颤抖起来,像是在哭,一秒钟就从雷霆之怒切换到卑微乞怜,炎凉惊诧地抬眼看他。

他的脸上挂着泪珠,一直滚落到下颌处。

炎凉心里一酸,纤细的手指轻轻揩拭他的脸,隐藏的锐利胡茬扎得肌肤有些微的刺痛。

沈涧西一接触到炎凉的手指,神情僵了一下,眸中闪过惊喜:“炎凉,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你的眼睛骗不了我!”

说着忘情地捕捉炎凉的红唇,将要触及之际,他的脑袋倏地被重物击中,砰的一下摔倒在地,炎凉禁不住惊呼一声。

是盛泊言如铁锤般的拳头。

猝不及防的袭击让沈涧西一阵恍惚,很快他看清了盛泊言燃烧着怒火的眸子。

炎凉一下子被拽到了盛泊言的怀里。

瘦窄的肩头被一双铁钳般的大手禁锢住,有力的手指几乎要嵌进她的肉中,炎凉痛得轻呼出声。

盛泊言意识到什么,立时松了力道,幽深的眸子像是暗夜里的鹰隼,阴狠莫测地盯着沈涧西。

沈涧西唇角勾起一个坏兮兮的笑意,挑衅地迎着盛泊言:“炎凉是我的女人,她刚才跟我说她爱的是我!你不过是她的一个挡箭牌罢了!”

盛泊言闻言更是脸黑如铁,下颌线绷紧,咬肌都凸起来了。

“我现在就要带走她,至于你们的结婚证,改天我会让人跟你去办离婚手续。”沈涧西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一副胜利者的样子,伸手就要来拉炎凉。

盛泊言的手始终没有放开炎凉。

“涧西哥,你在这里!”汪清婉娇媚的声音传过来,高跟鞋与地板敲击的哒哒声,响在各人的耳边里,格外刺耳。

沈涧西神情一僵,眼眸却没有离开炎凉的脸。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一些远远围观的人,紧促的脚步声从远而近。

“二哥!盛总!要开席了,你们在这里聊什么?”沈涧南说着走近,他身边跟着邵千敏。

沈涧西的表情像是春日里的薄冰,出现了皲裂,僵直的肌肉松懈下来。

他眸光闪烁,看向沈涧南。

炎凉的心向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