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那声音低沉性感,分外撩人。

粗俗一点讲就是挺骚的。

但男女情爱上,不管你是西装革履的天之骄子,还是贩夫走卒,晚上关了灯,不外乎也就是那档子事。

太过于正经让人觉得端着,做起来时反倒是差了点什么。

像是季宴琛这种顶着一张贵公子的脸说着荤话,不走套路的人却让沈皎束手无措,然后被他弄得乱七八糟。

做鱼就做鱼,怎么就做到……

沈皎好不容易才平息的情绪轻而易举又被他给勾了起来,他可真是个男妖精。

面对面前的男色**,沈皎用拖鞋踩了一下他的脚。

“吃不了就别撩我!”

她恨恨瞪了他一眼,然后“哒哒”跑出去消火了。

季宴琛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薄唇微微上扬。

小月亮,在你心里是否也有一点我的位置了呢?

沈皎打开水龙头,在哗哗的流水声中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让脸上的燥热感散去。

她决定在经期还是离季宴琛远点的好,看得见,摸得着,就是不能有实质性进展。

沈皎恨恨咬着嘴唇,还有三天,她就能开荤了。

过了会儿等她走出去的时候,季宴琛已经将菜端上桌。

蒸鱼、白灼虾、炝炒土豆丝、还有一个丸子汤。

几道简单的家常菜,白烟袅袅升起,让不大的餐厅多了一些烟火气。

桌前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在摆放碗筷,清晰可见他胸前的白衬衣溅上了油点。

男人没有丝毫在意,绅士替她拉开了椅子。

沈皎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有些难受。

从小到大她没有奢求过什么,她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

一日三餐,和家人一起吃着热腾腾的餐饭。

当她将考卷递给妈妈,妈妈温柔摸着她的脑袋夸她很棒。

爸爸会将她顶在肩膀上,让她骑大马。

可是那个爸爸从小到大她也没有见过几次,为数不多一家三口在一起吃饭更是奢望。

他来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沈曼清会早早就买了菜,做上一桌丰盛的菜。

通常吃到一半两人一言不合发生争吵,沈皎还没有吃完的碗被砸在地上。

苏啖一走,只留下一片狼藉,和沈曼清的眼泪,哀嚎声。

普通人每天都经历的事情,对沈皎来说却是求而不得。

季宴琛盛了一碗汤放到沈皎的面前随口道:“下次要是有时间,我给你炖鸡汤,你太瘦了,需要好好补补。”

“好。”沈皎声音沉沉的,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表情。

她舀了一勺汤放到嘴边。

滴答。

季宴琛看到两行清泪从尖细的下巴滑落到碗里,让平静的汤面**起了一圈涟漪。

“是太烫了吗?”

季宴琛关切道:“应该不会吧,我尝过温度了,是不是不喜欢番茄口味的?下次……”

由于沈皎的头垂得厉害,几缕碎发垂落,挡住了她脸上的神色。

只能看到她握着勺子的手指用力,肩膀轻颤,她咬了一口丸子,似乎竭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让季宴琛吓了一跳,放下筷子朝着沈皎走来。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

沈皎一抬头,白嫩干净的小脸上泪流满面。

一行眼泪正好从她的下巴砸落下来,在灯光的照射下像极了晶莹的小珍珠。

很漂亮,也让人怜惜。

宛如自家受了委屈的小女儿,冲你掉一掉小珍珠,你连天上的星星也会给她摘。

季宴琛的手温柔捧起她的脸颊,没有质问她为什么要哭,深邃稳重的双瞳安静注视着她。

沈皎下巴高抬,泪眼朦胧中和男人四目相对,在他那双湛黑的眸子里清清楚楚倒映着她哭泣的面容。

他是那么的沉稳,眼里像是藏着一汪海水,不动声色治愈着她。

大拇指温柔抚去她下巴上的泪痕,语气柔和:“需要拥抱吗?”

话音落下,沈皎已经扑了过去。

她坐着,而他站着。

沈皎的脸埋在他的小腹,她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

人家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在沈曼清这里她的眼泪只会换来一顿毒打,或者是将她锁到柜子里。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不爱孩子的母亲。

哪怕就是这样的母亲,也是她唯一的血脉联系。

她在小黑屋里哭得嘶声力竭,害怕地求饶,到头来等沈曼清将她放出来时,她只能拽着沈曼清的衣角,小心翼翼哀求着不要抛弃她,她会乖乖听话。

沈皎看似用坚强将自己全副武装,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有多脆弱。

她那破破烂烂的童年,好不容易才东拼西凑拼出了一个不太完整的她。

只需要轻轻一推,她就支离破碎散开了。

只不过外人很少看到这样的她,每次都是季宴琛面前。

他总能轻而易举就唤醒沈皎心里埋藏多年的脆弱。

“想哭就哭吧。”他摸着她的头,丝毫没有平时说骚话时的恶劣。

此刻他衣冠楚楚,神色严肃,像极了一个长辈。

沈皎用力拽着他的衬衣,将平展的衣料攥起了褶皱。

湿润的泪水一点点浸入到衣服,润湿了季宴琛的腹肌。

头顶那只手很大也很温暖,和她想象中的慈父一样。

如果她有一个疼爱她的父亲,在她受了委屈以后大约就是这样安慰她吧。

“在我这你不需要逞强,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

沈皎呜咽着,像极了一只小猫儿,肩膀不停颤抖着。

她不发出声音还好,这一发出声音尴尬了。

这么多天了,他为了熬沈皎,自己的欲望久久无法得到发泄。

他是认真开导她,偏偏两人的姿势也太尴尬了,沈皎的脸埋在他的小腹蹭啊蹭。

一开始他被悲伤的气息晕染还能正经安慰。

岂料后来沈皎嗓音小小的,细细的,隐忍地哭了起来。

让他想到了那一夜,他喝了点酒,借着酒精并没有平时的收敛。

身子下的小姑娘承受不了,便用力抓住他的双臂哭着求饶,他手臂上留下几道印子,后来被人笑了许久。

那时候沈皎的声音就和现在一样,轻轻的,柔柔的,像猫儿抓心。

沈皎哭着哭着也觉得不太对劲,她满脸泪痕地抬头,一双水雾迷蒙的眸子盯着季宴琛那张看着君子端方的脸。

“你在想什么?”

季宴琛:“……没什么。”

在人家这么难过的时候说那种话,他都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岂料那含着眼泪的小姑娘哽咽道:“你难受的话,我可以帮你。”

说话间,她的耳垂隐约泛起了红,脸带羞涩补充了一句:“用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