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裹着件浴袍,双腿并拢露在外面,小脑袋就抵在膝盖上。
像是被赶出家门的流浪猫狗,小小的一团蜷缩在那。
季宴琛哪还顾得上和她生气,满心满眼都是怜惜。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真该死啊!
她这么娇软可口,要自己命都是可以的,自己怎么能让小姑娘受委屈?
听到开门的声音沈皎也没有动,难道睡着了?
季宴琛绕到正面,沈皎靠在膝盖上,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卷翘,白嫩嫩的小脸上晕染了一层淡粉色。
季宴琛当即便觉得不太对劲,大手覆在沈皎额头,果不其然,发烧了!
这小丫头之前还嘴硬,说什么感冒发烧了头疼脑热也不喝姜汤的。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季宴琛弯腰将人抱回了卧室,打了一通电话。
半小时后门铃响起,外面站着个身材高挑,戴着眼镜的人。
他拎着药箱,先是抬眼打量了一下公寓布局,然后推了推眼镜,薄唇勾起一抹讥笑:“怎么?天凉了,季家也破产了?”
这句话很流行吗?
季宴琛懒得理会顾南辞的调侃,第一时间将沈皎的情况告知:“人在卧室,初步断定是淋雨受了寒气发烧,已经给她物理降温过,没用。”
顾南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能让你这么紧张的人,想必就是那个小姑娘了。”
“少废话。”
季宴琛浑身透着冷意,急忙催着顾南辞去看诊。
顾南辞也满怀期待,他们哥几个都知道季宴琛心里有个人,只不过被藏得很深,谁也不知道正主。
不大的卧室开着盏床头灯,灯光晕黄不刺眼,也不会影响睡眠。
看着五大三粗的糙汉子没想到对女人还挺细心。
沈皎身体让丝被裹得严严实实,就差脸没裹上了,顾南辞第一眼还以为见到了木乃伊。
季宴琛将她捂得这么紧,摆明了是防着自己。
顾南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老季,首先我是个医生,其次我才是色狼,最后我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对嫂子有什么想法。”
季宴琛显然不信,越过他的身体,粗大的手拉开被子探了进去。
顾南辞嘴角勾起,“玩这么大的?我还在呢。”
岂料季宴琛从沈皎的胳膊下摸出一根体温计,皱着眉冷道:“三十九度八。”
顾南辞也收起了笑意,“挺高的温度了,得尽快降温。”
沈皎做了一个梦,她只身一人落到了火焰山。
山路崎岖,火焰漫天,不管她怎么走都看不到尽头。
她似乎要去追什么人,可她不记得那个人是谁了,只能一遍又一遍在火焰中煎熬着。
“水……”
她无意识低喃着,紧接着嘴里凉凉的。
沈皎大口大口吞咽着,她感觉到唇上似乎贴着两片温软的灼热。
是什么呢?
她下意识嘬了嘬。
暧昧的声响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楚。
一旁的顾南辞眼珠子都快贴镜片上了。
不是,他看到了什么!!!
那一向禁欲冷淡的男人竟然俯身在床边,耐着性子一口一口给小姑娘喂着水。
顾南辞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想要靠近看清楚些,季宴琛充满威胁的目光落到他脸上。
宛如入侵到野兽的地盘,野兽眼里充斥着杀戮,愣是将顾南辞逼退了几步。
“哥,别紧张,我就是看看嫂子怎么样了。”
季宴琛看向门口:“滚,离开的时候把厨房垃圾带上。”
“好嘞~”
此时天已经快要亮了,季宴琛衣不解带照顾了她一整晚,又伸手探了探沈皎额头上的温度这才松了口气。
知道她的生物钟醒的比较早,他抬腿去了厨房,抓了一把豆子浸泡,又接了一些小米出来,连面粉都倒出来了不少。
也不知道她想吃什么,那就多做几样早餐吧,总有她爱吃的。
他忙忙碌碌,连自己手机没电关机了都没有察觉。
沈皎听着玻璃窗上的雨声醒来,还没睁开眼,身体各处酸痛袭来。
好似有人趁她睡着往她嗓子里塞了一百个刀片,嗓子又疼又干。
头昏欲裂,额头疼,脑子里好似有个啄木鸟不停歇啄树。
身上黏黏糊糊的,连睡衣都紧贴在肌肤上,让她觉得十分不适。
昨晚发生的一切回**在脑海里,对了,她惹季宴琛生气了。
季宴琛人呢?
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沈皎一想到他,连忙掀开被子下地,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
赤脚踩在地板上,次卧门大敞,**的被子整齐叠放,压根没有人睡过的迹象。
沈皎心里掠过一抹怅然若失,她突然听到从厨房里传来的动静。
瞬间沈皎“哒哒”跑得飞快,当看到厨房里忙碌的高大人影,她空寂的心突然就被填满了。
季宴琛一转身,就看到穿着睡衣的小姑娘,乖乖巧巧站在厨房门口。
大大的狐狸眼里水雾弥漫看着他,哑着嗓子可怜兮兮道:“季宴琛,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