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哗然,往身后瞧去,果然见身后立着一个跟齐全长得差不多一模一样的人,如果不是齐全脸上多了一颗黑痣的话,还真的就将两个人当成了一个。
“现在我就来告诉大家事情的经过。”终于说到正题了,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的竖起耳朵听着:
凶手齐孟因为要报仇,他知道自己的堂弟就在白升酒楼当伙计,所以就将自己的妻子如何死的,说给了齐全听,齐全就答应了齐孟的请求。因为两个人本来就长得很像,只要齐孟在自己脸上弄上一颗假的黑痣就行了,一般人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
齐孟进了酒楼后就打听许布与宁元两个人的爱好等等,然后就开始了他的计划……
当天夜里齐孟计划好之后,将宁元骗到柴房,然后自己则躲在门后,手中拿着绳子将毫无防备的宁元从身后捆绑住,然后开始对其拳打脚踢,顺手在柴房里找出竹条抽打他,等折磨够了然后再从后面将其勒死。
勒死宁元之后,齐孟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蜡烛和丝线,然后将蜡烛在桌子上放好,再把火捻绑在蜡烛的上的线头上,然后用丝线一头绑在柴房的柱子上再经过蜡烛的上方,紧挨着蜡烛的烛捻,丝线经过蜡烛缠绕住门栓,然后再从门框上把丝线绕出去吊起门栓,最后将丝线的另一头绑在外面的一颗树上。当然在齐孟出去之后就已经将火捻点燃了。
等做完了这一切齐孟就打扮成女鬼的样子躲在柴房后面的窗户下,解开事先绑在大石头上的天蚕丝,然后用天蚕丝绑住自己的腰,而另一端则早已绑在柴房后面的竹子上。所有人都知道竹子是有韧性的,尤其是把它压弯了之后,它还会再自己弹起来,如果将两根竹子绑在一起压弯,等将它放松的时候,其重量完全经得起一个成人的体重。足以将一个人弹的飞起来。因为天蚕丝过于细韧,从而勒断自己的腰,所以齐孟就在腰上垫上了麦秸,这样一来就会就算等会儿竹子猛然弹起,也不会拉断腰身。
齐孟算好了时间,然后大喊:“有鬼啊……有鬼……”齐孟在喊的时候宁元就已经死了,因为他本来就藏在柴房的后窗下面,所以他出声的时候,让人以为是有人在柴房里面喊叫,让大家都以为是死者在柴房里面喊叫。其实是齐孟为了引起朱涛的注意,才喊叫的。
然后齐孟割断绑着大石的天蚕丝,这个时候竹子没有了压制就会弹起来,将齐孟“嗖”的一声,带到半空,然后扯到墙那边去。这就是朱涛看见的女鬼飞起。
在经过房顶的时候,因为距离房顶较近,所以被房子上的瓦片勾了一下,拉出一根麦秸出来,当时我盯着麦秸看得时候,水儿还笑我:“不就是一根麦秸么?有什么好看的?这里是柴房,有麦秸很正常。”水儿说的不错,有麦秸确实是很正常,可是出现在屋顶上就不正常了,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跟麦秸上有很细很细的勒痕,跟那块大石头上的勒痕一样,这就让我不得不怀疑了。
当时我也不知道这麦洁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直到昨天从秋菊家中出来,出门的时候被一辆骡车撞了一下,当时的骡车上拉满了刚回收的麦子,被一根根绳子勒住,防止其掉落。可是我发现那些被勒住的绳子下面都垫有麦秸,骡车的主人说是为了防止绳子磨破布袋,掉落麦子所以就垫了麦秸在上面。当时我的脑海中就灵光一闪,想到了这根房顶上的麦秸,和大石头上的勒痕,想通了这点,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而这个时候的火捻也已经烧到了尽头,点燃了蜡烛,蜡烛燃烧之后点燃了横在上面的丝线,丝线这头一松,门栓紧跟着落下,就形成了一个密室。
然后就是许布冲进房间,再然后就是马力与齐全赶到。
这就是为什么房间里的蜡烛会忽然亮起,我们之所以找不到证据,是因为火捻燃烧之后什么也没有留下,当柴房的门被打开的那一刻,风吹了进去,更是将火捻燃烧后的气味全都吹散了。我之所以会想到这个,也是因为昨天在街上偶然看见几个小孩在燃放鞭炮,所以想到了这个可能。
何栩讲到这里若水才想起昨天原来何栩盯着那几个孩子是这个原因,若水暗暗点点头,然后听何栩继续讲下去。
至于许布说他感觉到身后有异,可是回头的时候又什么也没有看见,其实许布感觉是对的,身后确实有异,不过发出异动的不是人,而是那根丝线。
是因为李全赶到的时候,看到了绑在树上的丝线,然后就解开,藏了起来,许布感觉到的异动就是齐全**丝线的时候不小心带动了门栓发出轻微的响声所致。
这样以来,一场完美的密室杀人就完成了。
“啪啪啪”何栩刚将事情的经过讲完,站在我们身后的齐孟就走到前面来了,一边鼓掌一边讥笑道:“大人说的可真精彩,我都有些佩服你了,可是说来说去,一切都只不过是你的推断,也就是说你跟本就没有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
何栩等齐孟说完,胸有成竹的开口道:“一场再完美的杀局,也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谁说我没有证据,第一个证据就是门后面的脚印,其实早在赵羽宸发现脚印的时候,我就已经将脚印拓下来了,并且暗中与你们所有人的鞋印都比对过,可是令我意外的是,竟然没有一个鞋印与之相匹配,这让我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不过现在我知道为什么我手中的这脚印的拓印与酒楼里所有人都对不上了,因为他们都不是凶手,齐孟,你敢不敢把鞋脱下来比对?”
何栩开口,目光直视齐孟,后者脸色有些难看,没有一开始的嚣张,不过仍旧辩驳道:“就算对的上又如何,也许是有人套了我的鞋,来栽赃嫁祸给我也不一定。”
“强词夺理!”何栩盯着齐孟,语气忽然升高:“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这第二个证据就在你自己的身上,天蚕丝是很名贵的一种丝线,也就是说花钱也不一定就能买得到,所以你身上定然还随身携带有天蚕丝;第二,就是你在杀宁元跟许布的时候用的手法都一样,虽然你用麦秸护着了腰身,但是身上还是会留下勒痕,你敢不敢将衣服脱下来,让大家看。”何栩说道此处已是正气凛然喝命而出,:“你不敢,是因为你就是凶手,真正的齐全就站在那里,你还要什么证据,他就是最好的人证,人证物证都在,你还如何狡辩?还不快束手就擒。”
何栩说着,齐孟知道自己跑不掉,脸上露出一抹悲戚的神情,随后眼放寒光,朝着人群就扑了过去,在我们都毫无防备的时候,一把扯住秋菊,拿出天蚕丝在秋菊的脖子上饶了一圈,又在自己左右手上缠了一圈,然后瞪视着我们:“都不许动,谁再上前,我就立刻杀了她。”
异变突生,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秋菊就站在距离齐孟不远的地方,很容易就被齐孟抓住了。人们见齐孟已经在秋菊脖子上勒出了一条红线,天蚕丝已经陷阱秋菊脖子上的皮肤下面,都不敢妄动。
“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是何苦呢?”
“一尸两命,你让我如何放手?”齐孟狠狠的瞪视着人群,手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秋菊知道自己逃不过,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疼痛,任命的道:“是我对不住你,不管你如何处置我,我都没有怨言。我跟你走。”
齐孟看向何栩,何栩道:“齐孟国法难容,你还是束手就擒吧。秋菊纵然有罪,但罪不至死,一切公理,大人只有定夺,我不能让你带走她。”
“那我现在就杀了她!放我离开。”
何栩正待说什么,赵羽宸越众而出,“大家后退,让他们走!”
何栩看了一眼赵羽宸,后者点点头,“让他们走吧。”
齐孟挟持这秋菊离开,不许任何人跟着,等到了门外见门口停有一辆马车,将秋菊往车上一推,自己架上马车就离开了。
“现在怎么办?”若水等人出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了齐孟的身影,茫茫夜色又上哪里去寻人?
何栩略微一沉吟,便道:“我知道他带秋菊去了哪,跟我来。”
几人闻言,跟着何栩一路来到了乱坟岗,其实若水也猜出来了,齐孟与邓蓝叶非常的相爱,若水曾听赵羽宸跟她说过他从齐孟的家看到的光景,屋子里摆满了各种精致的摆设,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打理的也整齐好看,一看就知道屋子的主人一定很喜欢这里,他们共同建造自己的家园。
男的就种地养家,女的就织布种花,他们每天朝夕相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是这所有的美好在那个夜晚戛然而止,是许布他们打破了这个家的美好的生活。齐孟为了妻子,杀了他们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是当他们赶到乱坟岗的时候,齐孟已经死了,胸口插着一把利刃。他就跪坐在邓蓝叶的坟前,手中还捏着一张纸,纸上沾满了血迹。秋菊奄奄一息的躺在邓蓝叶的墓碑旁,气若游丝,眼看着已经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