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一听,也忍不住笑开了:“你就让他一次。”
“我是得让他,恐怕明天他指不定要怎样捉弄我呢。”
若水闻言,忍着笑,连忙摆手,又摇头道:“怎么会呢?赵羽宸不是那样的人。再怎么说他也是作为我的娘家人。将我送到你的身边的,你就去拜他一拜又怎么了?他顶多就是话多了一些,别的还好啦。”
赵羽宸是怎样的人,恐怕何栩比若水还了解,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他肯定也猜出来了。只是被若水说的不好意思反驳罢了。
两人正说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何栩怕出什么事,上前去看,原来是两个汉子在争吵。这种事情几乎在榆钱镇每天都发生,大多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些人就私底下解决,有些人解决不了就会上衙门去评理。可是惹了这位榆钱镇的县太爷的烦恼,每天大事不少,小事不断。若水与何栩准备离开,谁知其中一个人认出了何栩,二话不说,拉着何栩给他们评评理。
若水倒没什么,这种事见的多了,看何栩皱眉的样子,想必也是不胜其烦,但身为榆钱镇的捕快,又不能置之不理。
若水一看,忙上前道:“两位大哥,不如你跟着我们走,若水知道能解决这件事的人在哪,保证立马给你们解决了。
何栩诧异的看了若水一眼,若水冲何栩笑笑,示意他跟自己走。
两人前面走,后面跟着不少看热闹的人。若水径直来到赵府门口,让看门的小斯去通禀,过了一会儿,打扮的整整齐齐的赵羽宸从里面出来了。若水一见赵羽宸这一身工整华丽的打扮,下意识的朝何栩看了一眼,看来为了何栩的这一拜,赵羽宸可是没少费心思。
不过赵羽宸一出来见门口围了这么多人,倒是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回事。若水朝身后的两个人努努嘴指着赵羽宸道:“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的能替你们说理的人,衙门的师爷,生得一张巧嘴,你们找他准成。”
然后又凑到赵羽宸耳边小声道:“你以前不是跟我说,你处理了很多这种事情么?今天我倒想见识见识,可别让我失望哦!”
赵羽宸一听,本来好好的一个回门,给弄成这个样子,也是无语了。说好的要一本正经的接受何栩的跪拜,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倒是白瞎了这紧绷了一上午的脸。
赵羽宸幽怨的看了一眼何栩,无精打采的对那两个汉子问道:“说罢,什么事?”
其中一个汉子见赵羽宸询问,忙抢在另一个前面道:“这个人今天来买我的鸡,没有给钱……”
这个人还没说完,另一个连忙道:“我给了,怎么没给,肯定是你忙着忙着就忘了!”
“明明就是没有给钱,你给没给我还记不住啊!”
“我给了就是给了,现在这个鸡是我的了……”另一个汉子说完就要去抢那个汉子手里的鸡,两人一手一半,谁也不肯撒手。
赵羽宸被他们一来一往的吵得不耐烦,喝命他们住口。看他的样子是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若水见赵羽宸沉思,在旁边微笑不语,相看他的笑话.
过了一会赵羽宸开口,先是幽怨的看了一眼若水与何栩,然后才对那两个汉子道:“这件事情呢我已经明白了,这种事情谁能理得清,承蒙各位另眼相看,我看不如这样,眼看着已经快晌午了,想必大家都饿了,你们两个倒不如先回家再仔细想想……”赵羽宸指着其中一个汉子道:“你呢,就仔细想想看他到底有没有收人家的钱……”然后又指着另一个汉子道:“你呢,就仔细想想看自己给没给钱……”
然后又道:“至于这个鸡,我看不如这样,就先放在我这里,等你们想明白了再过来拿,如何?”
那两个汉子一听,傻眼了,这不明摆着要抢他们的鸡么?搁谁谁愿意啊。若水在一旁撇嘴,原来赵羽宸就是这么办案的,亏得先前还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看这块晌午了,正好我府里的锅碗瓢盆是现成的,不如你们两位就留下在这里吃顿饭,把这只鸡一块儿顿了吃了,大家就当交个朋友了,如何?”
两个汉字闻言,当即就脸上挂不住了,又要吵起来,赵羽宸一见,立马手往下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来只好公事公办了!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到时候别怪我无情了,本来还想给你们几分薄面的。”赵羽宸叹了一口气,神色一正,让他们先别吵,然后像问家常似的,问买鸡的那个汉子道:“我看你这钱袋挺漂亮的,能不能给我看一看?”
买鸡的汉子一听,这个人不仅要抢他的鸡,还惦念上自己的钱袋了,立马用手捂紧钱袋,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赵羽宸一见嗤笑道:“我不过是看看,这大庭广众之下还能抢你的钱不曾。要不这样,你不拿下来,只把衣服撩起来让我远远的看一眼就行,怎么样?”
那买鸡的汉子一听,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照做了。赵羽宸一看,冷哼一声,立马指着那汉子道:“我已经明白了,是你买鸡没有给钱,不是你给了钱,他给忘了。”
买鸡的汉子一听,立马横眉竖眼道:“你凭什么说我没有给钱?”
赵羽宸胸有成竹道:“你先看看你自己的双手,因为你要买鸡,所以你就会先挑选一番,若水想那鸡笼与鸡身上肯定沾满了粪土,所以你挑来挑去手上也免不了沾上些粪土,并且满手的鸡臭味,我说的没错吧?”
“那又怎样?”买鸡的汉子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确实如赵羽宸所说,满手的污垢和鸡臭味,兀自强辩道。
“怎样?”赵羽宸冷笑,指着买鸡的汉子的钱袋道:“你看看你这钱袋,上面干干净净,这说明你挑完鸡以后跟本就没有摸过钱袋,既然没有摸过,那你又怎么付钱?”
“这也不能说明,我没有给钱啊!”
赵羽宸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若水咋舌之下算是明白了,可怜这个汉子还没听懂,赵羽宸不耐烦道:“我刚才让你解下钱袋就是想闻闻上面有没有鸡臭味,不信你解下来让别人闻一闻,看看我说的对不对?你千万别跟我说,你是先付的钱,然后再挑选的鸡……”
买鸡的汉子一听,脸上一窘,何栩已经将他的钱袋给扯了下来,放在鼻端轻轻的嗅了嗅:“除了一股臭汗味,确实没有别的味道。”
那些看热闹的人,见赵羽宸这么快就破了案子,当即就鼓起掌来。经过这么一闹腾,这个回娘礼算是没有闹成,赵羽宸的表情谄谄的,表示很不服气,非要何栩给他行个跪拜礼。
三人说说笑笑吃过午饭,从衙门里传来消息说,县太爷韩柏光因为这几个月连破奇案,政绩突出,所以上面说要等三个月以后就把县太爷调走吗,荣升知府。如此一来,这榆钱镇县太爷的位置就空了下来。不知道下一任县令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段时间冰司好像突然消失匿迹了,若水本想着等赵大娘去探望双喜的时候若水就悄悄的将若水的一缕魂魄放在赵大娘的眉心,没曾想,赵大娘去了,被冰司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连双喜的面都没有见到。若水有时候真是恨赵大娘的无能,那毕竟是你女儿,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相信一个外人。
什么:“双喜这两天身子不便,我已经给她请了最好的丫鬟服侍,您老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就这样被冰司给打发了,当然还有那白花花的银子。
这还没见到女儿呢,只这些钱就让赵大娘挪不住脚,走不动路了,当即就又回来了,气的若水差点忍不住现身,当时就想骂她一句:“就这么点钱值个屁呀,难道比你女儿的安危还重要么?”当然这些话若水肯定是没有说出口,若是当场发飙了,恐怕,冰司会立即发现。看来只能再想其它办法了。
这几天闲来无事,也没有什么人命案子要办,所以大家都有些闲的无聊。当然韩柏光是正忙着呢,不过人家忙着高兴,正在打理衙门内的事物,准备交割等事宜,好等公文下来了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这天若水闲来无事,与紫鹃聊天,紫鹃说了一句:“我家少爷与赵公子那么有才华,埋没在这个小地方真是屈才了。”
就因为紫鹃的这一番话,若水突然想到,现在已经快快十月份了,正是秋试的时间,从这里去往京城也需要一个月的路程,等赶到的时候恰逢秋试。为什么不让他们进京赶考呢,若是考中了,正好可以留在榆钱镇当个县令,毕竟榆钱镇是何栩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比任何人都要熟悉这里,这可比外调的官员好太多了。
何栩与赵羽宸都是参加过乡试并中了头等的解元,如今只要上京城参加会试,如果高中了会元,就要再参加殿试,如果再考中了,那就可以做官了。
若水兴冲冲的跑去找何栩,发现何栩正在屋里埋头摆弄着一个铜匣,那匣子有些眼熟,若水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铜匣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那个黑衣人要来抢?”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个应该是总督大人搜集的有关燕王的证据。”
“是不是,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若水说着拿起桌子上的钥匙,准备打开铜匣,却被何栩按住了手,“有些事不知道反而会更安全,这是总督大人牺牲生命要保护的东西,看来我们得去一趟京城了。”
何栩显得忧心忡忡,“去京城做什么?”若水将钥匙放好,又重新坐下。
“将这个铜匣交到皇上手里,或许能避免一场战争,也未可知。”
“你们凡间的皇上怕是不那么容易见到的吧。”
“这就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了,听说安郡王朱玦向来不理政事,如果去找他,让他代我们递交也许会好一些。”
“不能交给他。”赵羽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你一直待在榆钱镇,可能还不知道外面的形势。这安郡王一直都是燕王与皇上拉结的对象,这个时候你把这东西交给安郡王,就是让他做一个选着,他有可能为了两不得罪,将铜匣给毁了。所以我们得自己想办法见到皇上。”
“什么办法能够见到皇上?”
“科举!”
“科举?”
若水听赵羽宸说到科举,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正准备说这件事,如今韩大人已经荣升,不久之后这榆钱镇就无人坐镇,与其乱世之中让一个不知根底的人来当县令,不如你们亲自去考试,然后自己来当这个官。我相信以你们的本事,取得殿试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样一来,你们就能见到皇上,然后就可以将这个铜匣交给他了。一举两得。”
何栩沉思了一会儿,“好,就这么办吧。看来这也是唯一的方法了。”
“希望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