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宸从地上一跃而起,怒气冲冲的就挥着拳头朝周泰面门打了过来,赵羽宸虽然没有功夫,但仗着年轻力壮,盛怒之下,脑子却清醒得很,看周泰一把年纪,生怕自己一拳就将人给打没了,用了一层不到的劲道,心里想着教训一下这老头就好。
没想到自己这列厉风行的一拳居然没打中,被周泰躲了过去。再看周泰,好巧不巧的在赵羽宸拳头打过来的一瞬间,弯腰去拾地上的树枝,就这样被他躲过了一劫。
赵羽宸暗道一声侥幸,手下加了几分力道,用了一层的力气,再次朝老者挥过来,那老者躲过了赵羽宸的第一击,以他的眼力不可能不知道赵羽宸要教训他,眼看着赵羽宸第二拳即将挥到,不慌不忙的将刚才拾起的烧了一半的木棍往旁边沙子里一戳,扑灭了上面的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赵羽宸将拳头挥过来的刹那间,不偏不倚的将手里的木棍挡在拳头袭来的来势上,不动声色的将赵羽宸第二拳给硬生生的阻止了。
周泰这一举,不偏不倚、半分不差的,挡在拳头的去势之路上,如果赵羽宸这一拳继续打下去,拳头肯定会撞上泛着暗红色的木棍的尖端,要是不收手,少不得要将五根手指给撩个水泡。
赵羽宸眼见着拳头要撞在暗红色的炭火上,身子凌空一转,双脚蹬蹬蹬后退一步,诧异的看了一眼周泰,若说是一次是巧合,那也就罢了,那这第二次不可能也是巧合吧。
赵羽宸不相信天下竟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于是复又栖身而上,两个人又斗了来回十几个回合,无论赵羽宸从什么角度挥拳,在最后关头都能被周泰轻易的躲过去。
赵羽宸不免有些气馁,收手后退,呼呼的喘着粗气,这才仔细打量起老者来,见那老者虽是老态龙钟,但双目却炯炯有神,出手看似随意,实际上每一招都暗含玄机,这才知道自己面前这个邋里邋遢的老者,并不像看上去的那般“弱”,当下赵羽宸就感觉自己被人给耍了,干脆放下架势,一屁股坐在地上,闷不吭声的生闷气,也不说话,只把头瞥向一边,理也不理那老者。
周泰见了,呵呵一笑,喊了赵羽宸两声:“我说你这个后生,没大没小,上来就与老朽动手动脚,这会儿怎么又不说话了?刚才的气势都去哪了?”
赵羽宸鼻子里哼了一声,气呼呼的道:“您老是一个高人,竟然欺负我这一个小辈,我跟你有什么话好说的?”
周泰道:“你这小子,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你了,分明是你一直在找我的麻烦。”
赵羽宸这才转过身来,眼睛盯着那老者道:“还说不是你欺负我,我的鱼此刻不是还在你手上么?既然你那么有本事,怎么不自己去捉,我看你是存心捉弄我。”
赵羽宸说着,肚子“咕噜噜”叫了几声,开始抗议。赵羽宸不免盯着老者手里的鱼咽了几口唾沫,刚才不觉得,此刻一闻,竟觉得这老者烤的鱼竟然无比的香,把他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起来了。本来忙乎了半天,被这老者一搅和,到嘴的美食飞了,饿的前胸贴后背。
周泰看见了,却装作没看见,只管拾起地上赵羽宸还没来得及急烤的剩下的鱼,用木棍串起来,架在火上烤,香味越来越浓,赵羽宸闻着香味感觉更加的饿了。
周泰好像跟本就不知道赵羽宸此时已经被那些已经烤的焦黄的鱼产生了浓浓的兴趣,恨不得像一个野兽一样扑向不远处的猎物。可能是这猎物不够香,吸引不了野兽的兽性,因此周泰又做了一件个举动——引诱。
没错,赵羽宸用手捂着耳朵,可是那“咯吱咯吱”的牙齿咬住鱼肉的声音还是不可不免的钻进耳朵里,这样一来,肚子就会感觉更加的饿了。
“啧啧啧!实在是太香了。”周泰好像觉的光咀嚼还不够吸引这个小怪兽,一张嘴是又咬又咂嘴,舌尖还不停的在那些鱼身上停留,向空气以及每一个味蕾诉说着它的美味。
终于赵羽宸忍不住了,他跳起来,大吼一声:“够了,你这个死老头,你有完没完啊,你……你把鱼还给我,这是我好不容易逮的鱼,凭什么你吃呀。”赵羽宸说着,双手齐动,朝木棍上的鱼抓去,离得近了,更是勾的他肚子里的馋虫乱窜,口里还忍不住流出了口水,被赵羽宸使劲的咽下。
周泰好像早就料到赵羽宸会如此,身子随意一闪,像一条泥鳅一样,很轻易地便躲过了赵羽宸伸过来的兽爪。
“你这小子真没礼貌。”周泰继续引诱着赵羽宸,每次躲闪之际,周泰手里的鱼都好巧不巧的从赵羽宸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却不给赵羽宸抓住的机会,周泰指着不远处赵羽宸刚才烤的鱼道:“喏,你的鱼在那呢?这个是我老头子自己烤的,你要是想吃,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除非什么?”赵羽宸顺着周泰的目光,看了一眼被自己烤的面目全非的鱼,还真是有些惨不忍睹,面对周泰的询问下意识的开口。赵羽宸这一开口就有些后悔了,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话已出口。
周泰奸滑一笑,见赵羽宸上钩,立马道:“除非你喊我一声师傅,不然你就没这口福喽。”
“我呸!”赵羽宸直到自己武功没有这老头高,也就不白费那力气了,此刻停下里气喘吁吁的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为一条鱼折腰,打死我我也不干。”
周泰也不生气,不慌不忙道:“哎呀,那真是可惜了,有人恐怕今天晚上要饿死了。”然后又自言自语唱道:“人人都说帝王好,岂知只有乞丐最逍遥;不争朝夕与功名,吃饱喝足好好了。君子三餐六只眼,束手束脚生难了,不如天当被来地当床,无关世人眼光好坏了,好坏了……”
赵羽宸忽听周泰唱起来,虽然没有全部听懂,但意思大概是听了个大概,心想着不正是自己想要的自由么?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呀。
当帝王虽好,一呼百应,可是全天下的眼光都盯着他看,时不时的还要担心这个造反,那个刺杀。当君子自然是好,可是当君子也是活的很辛苦,每时每刻都会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活的还是太累,恐怕也只有当乞丐最快活。
天当被来地当床,随遇而安,不用整日里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多自由自在。周泰的这些话,可算是说到自己心里了。只要行为端正,哪管你是帝王将相,还是平民百姓,只要活出自己想要的,活的潇洒就够了。再说,看这老头的行为举止,武功绝不简单,就算拜师也不会亏待自己。
“老先生,晚辈失礼了,求先生收我为徒!”
周泰了然一笑,“你小子,终于想清楚了?”周泰上下打量了一下赵羽宸,:“想拜我这个糟老头子为师也行,总得有个拜师礼吧,上下嘴皮一合,就想让我收您为徒,这好像说不过去吧。”
拜师礼?赵羽宸倒是没想过这个,自己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如何拿得出这拜师礼?赵羽宸心里开始嘀咕:“刚才非要收我为徒,这会儿又开始为难我,我看这个师傅不拜也罢。”
赵羽宸说着,复又站起身,气呼呼道:“想要拜师礼……没有,命倒是有一条,你要不要?”
周泰听了,哈哈一笑,指着赵羽宸道:“你小子,若是你刚才坚持要拜师,我还不答应呢,我虽然不要你的命,但这拜师礼也是不可少的,不然跟我其他的徒弟不好交代。”
“你还有徒弟?”
“是啊!我还有一、二、三、四……反正好多徒弟呢。”
“你既然有了那么多徒弟,为什么还非要收我为徒?你该你会是闲的没事做,收个徒弟练练手吧。”
“嗳,真被你小子给说对了,我那几个徒弟大部分都出师了,老朽正无聊呢,见你骨骼惊奇是个好材料,就当发发善心,陪老朽解闷如何?”
赵羽宸无语了,既然要收自己为徒,又百般刁难,罢了,不跟他一般见识,“不知道您呐,想要什么拜师礼,我这就给你找去,咱先说好,打家劫舍,偷鸡摸狗的事我可不干啊!”
周泰道:“谁让你打家劫舍了,老朽只有一个要求。”
“说!”赵羽宸漫不经心的道。
周泰一笑道:“刚才吃鱼吃腻了,我现在就想吃烤鸭,这不远处有一个小镇,镇上有一间酒楼,这酒楼的厨房里呢,正好有一只烤鸭,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取来,就算你的拜师礼了。”
赵羽宸一听,得,感情弄了半天这老头纯粹是耍自己玩呢,遂道:“既然您老知道的那么清楚,为什么不自己去,还非要到这里蹭吃蹭喝?”
周泰一笑,然后叹道:“白天见你一个人在街上卖字画……”
赵羽宸一听,想起白天的事来:
要说赵羽宸最精通的莫过于琴棋书画了,不过画的再好,毕竟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名不见经传,欣赏的多,看的上的少。
今天上午赵羽宸正在街上摆摊买画,来来往往路过的人不少,却很少会有人停下来欣赏一下赵羽宸的画。正在赵羽宸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位客人,那人在赵羽宸的摊位前驻足良久,凡是赵羽宸摊位上的字画,全都细细看了一遍,并且都每一幅画都赞不绝口。
这一下赵羽宸要乐开了嘴了,一看就是行家啊,再看那人穿着举止不俗,想来是个爱附庸风雅的文人公子,以为生意来了,立马瞌睡全消,满脸堆笑。
“不知这位公子对在下的画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