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人去查看黄云的尸体,死亡原因很清楚,又是一剑封喉。得到这个结果,顾佐更是头疼不已。加大力度保护朱珏。

在黄云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现,仔细一想也是,凶手既然一下子就指明了下一个要杀的人,又怎么会留下第二条信息。

若水等人都看向何栩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何栩说一切要从头开始。

于是几人又去了天香楼,何栩问老,鸨:“能不能将那天晚上高甲出事之前,所有的发生过的事情都给我们讲一遍,就从高甲踏入天香楼开始讲起。”

老,鸨耐着性子,回忆起当天的情形,然后叙述道:“那天晚上高甲像往常一样,兴冲冲的来到天香楼,一切都很正常,进来之后高甲点名要让嫣嫣姑娘服侍,可是那个时候嫣嫣姑娘已经副服侍的有人了。可高甲说他有的是钱,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只认钱,不认人,更何况嫣嫣服侍的那个人还是个穷酸公子呢,所以我就把那公子给赶走了,然后拉着嫣嫣去服侍高公子……”

老,鸨说到这里,忽然被何栩打断,何栩道:“你是说在高甲来之前嫣嫣姑娘房间里已经有人了?”

“对,没错!”

“那你可认识这个人。”

“当然认识了,他可是嫣嫣姑娘的老相好,叫什么唐子凌,人长得还算俊秀,只可惜身无分文,还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既然这个人没有钱,那你怎么会让嫣嫣服侍他?”

老,鸨道:“唐子凌这个人虽然没有钱,但是他有一身武艺啊,平常没事的时候他就在一户大户人家里做护院,攒钱来看嫣嫣姑娘。”

老,鸨说到这里,何栩的眉心一跳,随即又问道:“你刚才说他们是老相好,那就是他们之前就认识的了?”

老,鸨闻言,忽然叹了一口气,颇为怜惜的道:“要说这嫣嫣与这唐公子也曾轰动京城。这嫣嫣姑娘家里还没出事之前,与一个人订了亲,这个人就是当时的武状元唐子凌。两个人非常的恩爱,可惜好景不长,这顾家出事以后,顾嫣被充为官妓,这唐子凌就跟着消失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辞去了官职,沦落江湖,从一个状元成了平头百姓,穷困潦倒。一边替别人当护院,一边攒钱,时不时的来看嫣嫣姑娘。”

原来顾嫣的身后还要一番这样感人的故事。

从老,鸨的口里了解了这么多,之后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随后几人又去了一趟高甲死的那个房间。何栩支着下巴,又从新打量起这个房间来。脑中不停的闪烁这自己推测出的场景。

那天晚上高甲进来不久之后嫣嫣姑娘就进来了,可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嫣嫣失踪,香袖却死在了这个房间里。

假设凶手进来想杀的是高甲,那嫣嫣姑娘应该会喊叫太对,哪怕凶手武功再高,他也不可能同时杀掉两个人。以此推测,嫣嫣姑娘在看到凶手进入房间以后还是有机会叫出声的。

可事实上没有人听到任何的声音,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嫣嫣姑娘与凶手认识,那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唐子凌。可事实上死的那个人确是香袖!

又假设凶手要杀的人是嫣嫣姑娘,那这个人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嫣嫣姑娘已经家破人亡了,还有什么是值得凶手动手的必要原因么?这个假设的最终结果是嫣嫣并没有死,而是失踪了。

第三个假设,凶手要杀的人是香袖,在追逐的过程中,香袖无意之中闯入了高甲的房间,她想要寻求嫣嫣姑娘的庇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香袖还是死了,而嫣嫣为什么会失踪了呢?

第四个假设,那就是凶手是唐子凌,他心里一直爱慕嫣嫣姑娘,可是因为高甲的霸道,所以唐子凌不愿看到嫣嫣姑娘再受苦,所以就打算带着嫣嫣姑娘离开,可是等他进入房间的时候却发现高甲正对嫣嫣姑娘欲行不轨,一怒之下就想杀了他,却被嫣嫣姑娘给拦了下来。随后他们两个准备逃走的时候,香袖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进来了,因此唐子凌就对香袖痛下杀手。

可是令唐子凌没有想到的是香袖居然也会武功,而且和他不相上下,不过最后还是唐子凌技高一筹,杀了香袖,然后带着嫣嫣姑娘离开了。

这个假设好像也并不成立,如果唐子凌要的只是嫣嫣姑娘的话,那他们既然逃走了,又为什么回来再杀齐青与黄云呢?

何栩忽然看向那个刻痕,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对几人道:“走,我们去一趟郡王府。”

几人赶到安郡王的府邸的时候,得知昨天晚上朱珏遇刺了,当然凶手并没有得逞,反而被厉云给刺伤。所以今天一早京城所有的药铺门口都有重兵把守,严防每一个进出药房的人。

朱珏仍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哪怕是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都没有让他显得有半分的慌张,“不知何捕头驾临有何贵干?”

何栩闻言恭敬道:“臣有一事想问王爷。”

朱珏闻言,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示意何栩道:“请说!”

何栩直接开门见山,问朱珏道:“不知香袖姑娘死的那天晚上,王爷有没有什么任务交给她。”

朱珏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何栩,“这件事跟命案有关么?”

“有,还请王爷告知!”

朱珏眺望了一下远方,目光停留在一簇已经开败了的海棠树上,慢悠悠的道:“所有人都知道本王手底下有一个情报网,京城里稍微有头有脸的人家里几乎都有本王的眼线,香袖的任务就是监视高府。不知道本王这样回答何捕头是否满意。”

朱珏说罢,何栩沉思了一下,感觉到朱珏的目光正看向自己,当即就又回过神来,拱手道:“多谢王爷告知,在下想明白了。”

几人从郡王府离开后,何栩一直在思考,几乎就没有停止过。随后又去了应天府衙找顾佐,得知顾佐去了别处,就坐在府衙里等。可是他们等了一个时辰都没有见顾佐回来。

“你不是有皇上御赐的令牌么?还用坐这干等么?想要查什么尽管查就是了。”柳念念这么一提醒,何栩才想起来,“是啊,我们现在还吃的是皇粮,可是……”后面的话何栩没有说出来,但若水几人都知道他担心什么。

“走吧,我们去查唐子凌!”

几人去了档案室,查去年参加科举的名单。参加科举的人有很多,何栩在武试名单里找到了唐子凌,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第一名就是唐子凌。据上面记载,唐子凌原本是营阳候的义子,与济宁侯顾时同为开国功臣,同日封侯拜相,又同时被举为胡党,先后被先皇灭门。

可是据何栩所知,这胡党已经过去好久了,按说已经风平浪静了才是,可是为什么他们两家又被翻了出来?何栩随后找到这件案子的档案,简直是越看越心惊,随后也就明白了。

几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明天等待他们的,应该说是全城百姓的,是灭顶之灾,燕王已经准备攻城了,时不我待。

第二天一早皇上宣召所有人进宫:“奉陛下口头旨意,宣何栩、赵羽宸、若水、柳念念进宫!”

太监王中,宣完圣旨,何栩上前恭敬道:“你确定皇上是让我们所有人都进宫么?”

王中道:“方才奴才已经说明白了,正是让你们都进宫。”

何栩闻言拱手道:“那就请王总管稍等,我们换换衣服就来!”

王中道:“麻烦快点,陛下还等着呢。”

“是!”

何栩说着示意若水几人跟着他进去。几人随后都来到何栩的房间,何栩的表情表现的很是郑重。所有人都看向何栩,何栩神色凝重道:“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虽然有了大概的猜测,但是我还不知道凶手是谁,我觉得凶手可能是只有一个,也可能是两个,具体的我现在没时间告诉你们。不过这次皇上叫我们进宫,我隐约感到了不妙,所以我有件事必须跟你们大家说清楚。我希望……”何栩说到这里语气略微停顿,叹了一口气之后,才开口,对赵羽宸道:“小七,我希望你能带着水儿离开!”

“不,我不会离开的!”何栩的话音刚落若水就抢着开口,“阿栩,你知道的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

“水儿!”何栩打断若水的话,对她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是这件事它不是那么简单,你知道如果这次入宫我们将面临什么吗?一旦你有危险我很可能救不了你,所以我不能让你置于危险之中。”

赵羽宸紧接着道:“何栩,你不是一直知道皇上要什么吗?这样说我们是没有危险的。”

何栩看了赵羽宸一眼,语气缓慢却又极其坚定,“可是真相就是真相,万一最后查出来凶手不是燕王,那我们所有人都会有危险。皇上要的是燕王的罪证,可是我根本就没有燕王犯案的证据。这次我会将铜匣带上,但是这不一定能救我们的命。”

柳念念道:“怎么会呢?皇上一向都是很仁慈的,他不会随随便便就要我们的性命的。”

柳念念的话音刚落,何栩眸子里就扫过一记寒光个,对柳念念道:“是啊,我们的皇上确实是很仁慈,但你别忘了,他是皇上,自古没有哪个帝王不会弄权的。如果他真的仁慈,就不会召我们进宫了。我想他是想要我手里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