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一直守在寸蓝烟的尸体旁边,见赵羽宸进来,忙迎上来,“如何?”
赵羽宸道:“父亲说四娘的后腰上有一处水滴形的胎记,麻烦你了。”
若水点头,跑到尸体旁边掀开后腰上的衣服看去,仔仔细细的瞅了几遍都没有发现什么水滴形的胎记,“小七你父亲确定么?”
赵羽宸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应该不会错的,只有父亲与四娘相处的时间最长,当初四娘与其爹爹流浪在这里,走投无路之下被父亲给买来……”赵羽宸想到这里,眼前一亮道?:“对了,四娘的父亲就在庄子上,我们可以找他问问。”
若水见赵羽宸慌忙就要走,想到此去庄子上须花费多半天的时间,忧心道:“不如我们兵分两路吧,你去庄子上去找人,我留下来继续调查。”
其实若水也不知道她要留下来查什么,该往什么方向去查,如果有何栩在就好了,他总是能找到事情的关键点。赵羽宸好像看出了若水的担忧,上下唇一碰,道:“要不你去找何栩吧,将我们调查的事情都告诉他,他虽然一口咬定人是他杀的,但是他对于案子的痴迷程度,我们任何人都不及他,也许他会愿意帮忙也说不定。”
若水点头,“只好如此了!天就快要黑了,我们都快去快回。”
两人走后,一道黑影出现在赵府,黑影一落下就朝发生命案的房间行去,在房间里徘徊了良久才离开。
若水赶到大牢,何栩背对着她盘腿坐在草席上打坐。冰司以为这是个假人,殊不知这只不过是若水的障眼法而已,何栩这么固执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愿意跟她一起离开大牢呢。
若水走到何栩的身后,何栩慢慢的睁开眼睛,“你来了。”
若水走到何栩面前跪坐在地上,从后面抱住何栩,监牢里的味道有些难闻,何栩身上也沾染了一些,可是若水丝毫不在意,伏在何栩身上深吸了一口气,只有跟何栩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觉得很安心,
“阿栩,我想你了,离开你的每时每刻都在想,阿栩,我爱你!离开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何栩无声的落泪,他还是坐着一动不动,“水儿……”上下嘴唇因为太久没有喝水的缘故有些皲裂,很费劲的才张开嘴,“走吧。”
“不,我不走,你在这里我哪也不去。如果你死了,我就陪你一起长埋地下!”若水将何栩又抱紧了些,“阿栩,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们已经查到线索了,那个寸蓝烟……”
“水儿,不要再傻下去了,我们是不可能长久的在一起的。”何栩听到若水那句“我爱你”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恨不得立即就抱住若水,可是那天寸蓝烟的话让他明白,亲眼看着所爱的人是在自己眼前该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寸蓝烟说的对,要想若水忘了他,只能用这个方法。
若水松开何栩,不死心的掰过何栩的身子,捧着他的脸道:“我不会离开你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哪怕跟你在一起下一刻就死了,我也愿意。”
何栩握住若水的手,眼眶里的泪水再次留下,有种心痛的东西在里面,“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我只不过是一个凡人,凡人的寿命有限,我是不可能永远陪着你的。”
“我不要永远,我就要现在。”若水一眨不眨的看着何栩,她怕错过何栩的任何一个表情。最终她什么也没等到,何栩背过身去,无论若水说什么都不再理会。
若水不管不顾的坐在旁边,也不管何栩有没有在听,将自己与赵羽宸调查到的所有的线索都说了出来。
其实若水说完之后,何栩心里已经冒出了一个想法,一个谁都猜不到的答案,可何栩还是闭口不言。
用赵羽宸的话说就是,“何栩他顾虑的太多了,想得太长远了,以至于他会错过很多事情。”
若水眼神坚定道:“不管他要做什么,我只做我的就是,我就是绑也要将他绑到我身边。”
若水找到冰司,问他:“你不是说只要我杀了人就能抽走我的灵魂么?那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变得跟正常人一样?只要你能把我变成凡人,我立刻就去杀人,你们什么也不需要做。”
冰司对若水的这个想法感到很意外,不过他还是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抽走你的灵魂你自然就会死的,你以为自己为什么会长生不死,肉体为什么不能毁灭,都是因为你的体内住着神的灵魂,还有你的本体是玉,一块成了精的玉,你永远都不可能变成凡人的。”
若水握紧拳头,“那我就跟他一起死。”若水说完转身就走。
杀人,杀什么人呢?
若水茫然的走在大街上,看着过往的行人,一个老者出现在她的视野,他实在是太老了,老的都快走不动了,若水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就是他了,杀了他,你就能解脱了。”
若水也准备好了法力,只要手下轻轻一动,老者就必死无疑,任何人都查不出痕迹。此时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若水准备出手,一点一点的靠近老者。
“爷爷,爷爷我在这里啊,我们回家吧。”就在若水准备出手的时候一个小男孩忽然出现,若水忽然想,如果自己将老者杀死了,这个男孩就没有人照顾了,那他也会死。自己还是不能动手,若水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
每一个人都会有亲人朋友,那若是一个无人问津的人呢,若水想到这里眼睛撇到旁边你的一个脏兮兮的乞丐,乞丐正可怜兮兮的蹲在路边朝过路的人乞讨,“就杀他好了,一个乞丐死就死了,无牵无挂。”
可是当若水再次准备动手的时候,一群孩子忽然出现了,手里拿着石子扔那个乞丐,乞丐一边躲一边叫,但还是被打中了。
若水忽然想到自己当年一个人的时候,也是被人这么打的,心里不由生出一股同情,难道乞丐就该死么?他们心里也是渴望有人关心有人疼爱的。
若水还是下不去手,然后她就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可是直到若水走到天黑,然后又从天黑走到天亮,也没有下得去手。每一个人都有活着的理由,她不能剥夺别人的生命。
若水非常想找一个肩膀靠一下,她走了一夜已经很累了,她想到了何栩,如果何栩知道她杀了人,肯定不会原谅她的。既然不能杀人,那还是寻找凶手比较重要。
若水理清思路,一转身就从原地消失,也不管有没有人看见,再次出现的时候正是赵府赵羽宸的房间里。
赵羽宸正等在房间里,一夜都不曾合眼,见到若水忽然出现,楞了一下,迎上前来左右查看了一番道:“你去哪了,有没有受伤?”
若水摇头,“我没事,只是走的久了有点累了。”
赵羽宸看向若水的鞋子,好好的绣花鞋已经被磨破了,随即将若水按在凳子上,拿起若水的脚替她揉了起来,“这样有没有好些?”
若水本能的抽回脚,可是没有**,含泪道:“小七,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赵羽宸替若水穿好鞋子,做到旁边,扬起唇角道:“跟我客气什么,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若水忽然问:“柳念念呢,今天怎么不见她?”
赵羽宸撇嘴道:“她父亲病重,她回京了。”
若水哦了一声,又问道:“消息打探的如何?”
赵羽宸点头道:“已经打探清楚了,四娘的后腰上确实有一个水滴形的胎记。”
赵羽宸的话音刚落,若水已经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这么说死的人不是寸蓝烟了,可如果不是她,那为什么又跟寸蓝烟长的一模一样?”
两个人正说着,李捕快忽然进来,见到两人就道:“你们快出去看看,外面发生大事了。”
能让李捕快害怕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赵羽宸与若水对视一眼齐齐抢出门外,“这……”
赵羽宸已经说不出话来,若水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外面密密麻麻的人,明显是被冰司给控制了,此刻正面无表情的堵在赵府门口。
站在最前面的是何母和紫鹃,还有消失了很长时间的双喜。一个个熟悉的人出现在面前。
“冰司,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水的话音落下,冰司越众而出,“今天是最后一天如果你找不出凶手,我就要让整个榆钱镇的人给蓝烟陪葬。”
若水冷冷道:“我说了是三天时间,现在时间还没有到。”
“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你也知道一下子控制这么多人是要花费很多时间的,到时候我怕来不及,就提前做了。”
若水睁大眼睛,随后又眯起眼睛,“你是说两天以前你就已经开始了,你好卑鄙。”
冰司笑了,“你又不是现在才知道我。”
现在距离天黑还有四个时辰,我要知道答案。
天气忽然变冷了,冷风扑面,若水这才想起现在已经是十一月末了,前几天就已经下过一场雪籽,相信再过不久就快要下雪了。
若水是不怕冷的,她身上的玉佩即使再冷的天也不会变冷,可是这一次若水忽然感觉很冷,骨头就要冻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