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辰浑不吝的伸手,搭在了楚父的肩膀上,一边笑嘻嘻的说话,一边回头朝江楚宁眨眼。

“安安,实在抱歉。我家老头不懂事儿,你别放在心上!”

楚逸辰说完,笑意止住,根本就不给楚父说话的机会,硬拉着楚父迅速的离开了休息室。

江楚宁呆呆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哪怕,她和楚逸辰接触的并不多,但也明白,楚逸辰这么做,是为了维护她这可怜的尊严。

人人都说,京市楚大少,只不过是一个流连花丛,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富少,身上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可江楚宁却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这世间,最美好的一种力量!

这世上,谁的身上没有披着别人给的一层衣裳呢?

就像她一样,醉酒撞人,抛弃生父生母……

哪怕她拼了命的解释,可是最后,那些最宠爱她,她最信任的人却一个都不信!

甚至,曾经的爱护,转瞬之间就化作了如刀子一样的恨,刀刀都刺进她的心脏。

“江楚宁,这下,再也没有人护着你了!你要是不愿意自己离开,那我就找人,送你!”

宋时许神色平静的看着楚逸辰被带走。

在房门关上之后,冷冰冰的下了最后通牒。

“不!不要,求你了,时许哥哥!”

江楚宁愣愣的看着居高临下异常冷酷的宋时许,内心慌乱,不由得拽住了宋时许的手臂。

曾经,在她的面前,直都是满脸笑意的宋时许,此刻神色漠然冰冷,如同对待敌人一般。

相处二十多年,江楚宁分得清,宋时许没有在说笑。

如果,她不主动离职,宋时许一定会动用其他的手段,逼她离开这里,甚至是离开京市。

恐慌的情绪,在一瞬间如大海中的波涛一样,涌入到心头。

江楚宁只觉得手脚冰冷,无助的情绪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到底该怎么改变宋时许的心意?

宋时许脸色一沉,厌恶且恼怒的甩开了江楚宁的手。

“滚开!脏!”

江楚宁身体踉跄,摔倒在地。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林双双,不由得笑了起来。

“江楚宁,你求求我,说不定,还能帮你说服时许,让你继续留在太川做舞女呢?”

林双双缓缓的蹲在了江楚宁的身边,充满**的提醒道。

江楚宁绝望的眼眸中,寻到了一点方向。

“你真的能帮我?”

林双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可真是贱!本小姐开心,只要你能把本小姐哄高兴,本小姐自然能帮你!”

江楚宁一点也不在意林双双眼神里的戏谑和残酷,只是慌忙的点头:“你说,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只要你,自己扇自己耳光,扇够一百个,然后再去外面的台上,大声的喊,你是妓女!我就可以帮你,让时许同意,你继续留在太川!”

林双双唇角上扬,只觉得心情无比的愉悦。

上一次,这么开心的时候,还是她们折磨了江楚宁一个晚上的时候。

她倒要看看,一个脸肿得如同猪头一样的江楚宁,还怎么万众瞩目?

江楚宁愣了愣,身体像是僵住了一样,睫毛颤动的瞬间,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一起。

牙齿狠狠的印在肉上,一股铁锈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江楚宁点了点头。

“好。”

林双双诧异的看着江楚宁,心情也更加的愉悦,笑声更是响亮。

“哈哈哈!看来,你还真是天生做妓女的料子!很好,那现在就开始吧?”

说着,林双双往后一退,再次坐在了凳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江楚宁。

宋时许微微地皱眉:“双双,何必给她机会?”

一个贪慕虚荣富贵,抛弃自己亲生父母,还是一个杀人犯的女人,就算被悄悄的解决了,世上也不会有什么人同情她。

林双双笑看着宋时许。

“你不觉得让堂堂的天之骄女,跪在我们的面前,更能赎罪吗?”

宋时许默然,微微的点了点头,朝着房门外走去。

“我在外面等你。”

江楚宁只觉得心里仿佛被一个巨大的漩涡给吞噬,不安的情绪在一瞬间**漾到了极致。

她不由得向后退,双手狼狈的背在身后,扶着墙根,身体却使不上什么力。

记忆浮动,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绝望的夜晚。

那么多张狰狞的面孔,最后全都重叠到了林双双的脸上。

“江楚宁,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跪下!”

江楚宁的神色,麻木又空洞,苍白的脸色配上完美的五官比例,依旧是美的惊人,不似人间俗物。

她双腿弯曲,人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了林双双的面前。

白皙的手掌,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脸上。

数数的声音,随即也在休息室里响起。

“一二三……”

随着数字的增加,巴掌声也极其的清脆。

“用力!”

“你没吃饭吗?贱人!”

……

林双双咒骂的声音,时不时的响起。

仅仅只是一会儿,江楚宁就已经满嘴是血,两张脸肿的像馒头一样高。

她机械的数着数:“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当最后一个数字念完,江楚宁的模样,已经完全分辨不出,半分的美丽。

林双双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现在,你就这样走出去,站到台上,喊一百声,你是公交车。我就当,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也不会再让时许来找你的麻烦!”

林双双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退去过。

曾经高高在上,优秀又璀璨,相貌又绝佳的江楚宁,现在就像是一只听话的狗!

这种感觉,说不出的美妙!

甚至,她已经能想象得到,江楚宁只要登台,立马就能够让不少的男人为之兴奋。

这样就算江楚宁把自己立得再清高,她也不过是人人都知道的公交车!

她就不信,江楚宁还有什么能比得过她?

江楚宁跌跌撞撞,任由着嘴角的鲜血,滴落在地,人也爬上了太川的表演台。

抬了抬眼皮,江楚宁简单的扫视了一下周围。

也不知道,接下来台下的人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