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的时间里,萧铭泽日日早出晚归,他们像是在刻意避着彼此。
宋清婳睡着了才感到身后有人睡在旁边,醒来后只残留独属于他的气息。
跟三年里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没什么区别。
终于到了领离婚证的那一天,宋清婳是被萧铭泽叫醒的。
二人平静地吃着早餐,依旧没有一句交谈。
明明和平常无异的丰盛早餐此刻在宋清婳的嘴里却味同嚼蜡。
她把保存起来一直没戴在手上的戒指放到萧铭泽面前,纯银戒指上面镶嵌着纯度最高的钻石,透过阳光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那只戒指他从未亲自给她戴上过,她每次看到这枚没有誓言的婚戒就联想到自己爱得很卑微的这几年。
而她也从未看见过萧铭泽戴上那枚配对的婚戒。
索性就和这份没有回应的爱一起尘封在那狭小的盒子里。
这对戒指还是萧家花了数千万让Y国顶尖的珠宝设计师打造的,全球仅此一对。
男人只是冷冷瞥了钻戒一眼,像看待一文不值的垃圾一般。
“扔了。”
宋清婳心底一阵刺痛,这价值连城的物件在他眼里就跟自己的爱一样不值一提。
恐怕他那对也早就不知道躺在哪个角落去了吧。就算不是花自己的钱,丢掉也让她觉得暴殄天物。
于是她把那个小盒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打算之后让萧母代为处理。
萧铭泽的腿很长,步伐比起宋清婳要大很多。
他和宋清婳拉开一段距离,率先坐上驾驶座。
宋清婳快走两步上前,原本想拉开副驾驶车门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后退打开了后座车门。
萧铭泽剑眉不悦地皱起,透过后视镜看向宋清婳,发现她在望着窗外。
“把我当司机?”
宋清婳不带感情地回复:“从今往后我就不是萧少夫人了,坐萧总旁边有损你身份。
这副驾还是留给真正的女主人坐吧。”
萧铭泽冷哼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伶牙俐齿?”
宋清婳单手撑在车窗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都是装的,我现在终于不用再唯唯诺诺地演戏了。”
二人一路没再说话,到了民政局才一起进门。
厅内有几对人,一边离婚的一边结婚的。
宋清婳前面排队的女生看起来年纪也不大,跟她差不多。
她侧身看着这对俊男靓女居然是来离婚的,不禁感叹:
“姐妹你这么漂亮,你老公这么帅,你们都能离婚?”
她又凑近宋清婳,手掌挡住脸颊低声好奇道:
“难道你老公出轨了?果然帅男人十个里面九个半都是渣男。”
宋清婳不知怎么回复,仔细想想她说的情况好像确实没错,只能点点头。
前面的女人直接震怒了,这么美的老婆都舍得渣,那小三是有多倾国倾城啊?
但她拍了拍宋清婳的肩头,苦口婆心地说道:
“以后咱别结婚了,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男人也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大不了寂寞的时候点男模陪玩。
或者也可以去尝试新的恋情,反正现在还年轻,有机会去试错,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宋清婳对这大大咧咧的女人并不反感,同为被婚姻伤害的陌生女人此刻产生了共鸣。
萧铭泽站在宋清婳的后面,单手插兜,眼底神色莫辨。
刚刚的对话他都听得见,新的恋情......她离婚后会去找顾璟言吗?
不,她说过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必然就不会再和顾璟言纠缠。
领完离婚证后,宋清婳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下,空落落的落差感顿时向她袭来。
她和萧铭泽的十年结束了,从此以后形同陌路。
明明现在是晴天,但她的世界正在下着暴风雨。
直到萧铭泽叫了她一声才缓过神。
“还不走?”
宋清婳意识到自己站在门口挡了路,下意识往旁边挪开了两步。
但在萧铭泽眼里就是她故意和他保持距离。
“那你自己回去好了。”
男人赌气一般甩下这句话就自顾自地往前走。
宋清婳原本就想跟他说自己准备直接去秦珊珊那边的,正好萧铭泽主动开口,她也省得再解释什么。
萧铭泽从停车场出来了还没看到宋清婳动身,他不耐烦按下喇叭示意她上车。
真是个倔脾气,上个车都要人亲自去请。
他打开车门下车,看到宋清婳已经走出来后便好整以暇地靠着车门,等她一步步过来。
但她走向了停在前边的一辆黑色宾利。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从内走出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顾璟言。
萧铭泽冷哼一声,立马转身坐回自己的劳斯莱斯,脚底猛踩油门,疾驰而去。
宋清婳打开后座的门,秦珊珊已经在里边坐好等她了。
“珊珊,你说来接我,但没说会带上璟言啊。”
宋清婳感到意外,下意识看向萧铭泽早已不见踪影的方向。
他会不会误会自己是要专门等顾璟言才不走的。
不过都已经离婚了,他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些。
而且他们本来就是朋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秦珊珊笑笑,双手捏住宋清婳两边脸颊网上提。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我们仨一起开个单身派对,庆祝婳婳脱离苦海嘛!”
顾璟言在前方附和,温润如清泉般的嗓音让人心情愉悦了不少。
“上次匆匆忙忙吃了顿饭,还没带你们去玩一会儿。
正好我的事情都办完了,其余小事交给部下就好,今天就尽情放松吧。”
秦珊珊闻言打趣道:“璟言,你现在好像司机兼导游啊哈哈哈。
下次杂志标题我都想好了——《震惊!身价百亿的顾氏总裁竟沦为司机》。”
宋清婳顿时想到了今早萧铭泽说自己把他当成司机这回事。
这真不怪她,平时出门的确都是司机来接她,她又不太适应和陌生异性接触,因此习惯了坐后座保持距离。
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对异性感到恐惧的状态,严重到只要隔壁桌有异性的存在都会让她如坐针毡。
这一切还要从高中时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