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韩松照顾昏迷的王林海,吕程沉着脸,缓步上前,他想将墙上的画摘下来。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幅古朴的画像,感受到一种异样的冰冷。
咦?
第一下,画没有动,像是长在了墙壁上。
吕程的眉头紧锁,他加大了力度,但画像依旧牢牢地附着在墙上,仿佛与完全墙壁融为一体。
继续用力,画像依旧没有办法摘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画中的人物,动了。
那戏剧打扮的人物,原本凝固在画布上的姿态,开始缓缓地变化。嘴角的微笑变得更加扭曲,眼中闪烁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
咿呀啊呀呀!
咿呀呀!
锵锵!
锵锵锵锵!
锣鼓之声在耳边响起,忽远忽近,像是有一戏曲班子在表演。
声音在耳边回**,让人感到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像是被带入了一个古老的戏曲世界。
他转过身,突然发现照顾王林海的韩松不知何时也昏迷了过去。这一幕让吕程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的心头。
韩松手中的手枪松开,顺着重力落在地上。
吕程见状,弯身想去捡起手枪,这可能是他们目前唯一的自卫手段。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就在这时,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腿。
戏曲装扮的彩色褡裢散开,露出里面藏着的红色绣花鞋,小巧玲珑,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诡异。
咿呀呀啊!
一声尖锐的戏腔划破了寂静,有什么东西紧贴在他耳边低语。
“往家里走,万万莫要回头……”
房间里的灯光骤然一暗,昏黄的灯火变得幽绿,将那唱戏的人照得更加恐怖。
“官人呐……”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接近,更加清晰。
吕程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他缓缓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着传统戏服的身影正站在他的面前。
那身影的脸上涂满了油彩,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眼神空洞而深邃。
吕程的视线与那戏服人物相对,只见那人缓缓抬起手,长袖飘飘,指尖轻轻触碰到了他的脸颊。
“莫要……往前……走……”
那戏腔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凄厉和哀求,好像在诉说着无尽的怨屈和不甘,声音在房间回**,令闻者落泪。
嘭!嘭!嘭!
紧张气氛中,吕程突然开枪了,连开三枪,枪口迸发的火光,在昏暗的房间里划出三道明亮的轨迹。
子弹落在那戏子身上,她踉跄地倒退几步,身体抖擞。
“官人……你好狠的心呐!”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脸色骤然一变,变得凶狠狰狞。
下一秒,那家伙径直朝着吕程扑了过来,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长袖挥舞,妖红的绣花鞋在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响声。
“嘶!”
一声压抑的喘息,吕程猛地睁开眼睛,他大口喘着粗气,感受空气进入腹腔的真实。
就像是从一场窒息的噩梦中惊醒,他此时感到有些疑惑,急切地摸着自己的身体,他意外地发现一切如常,自己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他转头看向周围,错愕地发现,他此刻居然站在大宅的门外。
宅子的门紧闭着,门上的铜环在月光下依旧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好像从未有人触碰过,这大门也从来没有被打开过一样。
视线放在两人身上,他们也在疑惑地看着他。王林海迟疑了一下,关心地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刚才,吕程只是伸手触碰了一下门,就呆在了那里,紧接着,他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身体颤抖摇摆,像是哮喘犯了一样。
吕程扶额,擦拭了沁出的汗水,感到口干舌燥,思绪混乱。
难道说,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不!他不这样认为,经过努力回想,他渐渐理清头绪。
咽了口唾沫,他转头看向了韩松:“你,你的枪。”
韩松瞬间警惕起来,迅速倒退两步,右手搭在了腰间,“你想干嘛?!”
枪可不是开玩笑的东西,尤其是自己并没有告诉吕程自己会佩枪出来这件事情,吕程突然开口,这令韩松顿时戒备起来。他的目光在王林海和吕程之间来回扫视,充满戒备。
他看向王林海的视线中,也浮现了一丝不信任。
他还以为是王林海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吕程。
王林海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吕程,显然也被吕程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吕程长呼一口气,开口说道:“你看看子弹还剩下多少颗,有没有少。”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指也摸向腰间,准备尝试去拿名片。
“等等!”韩松突然阻止了他的动作。“你把手举起来。”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有一点他没有忘记,吕程并没有摆脱凶手的嫌疑。
今天晚上这般古怪要求,令他感到不安。他们配枪的子弹数量可是有着严格要求,少一枚都是一件大麻烦,怎么可能数量会少。
不过,他也不介意数一数。
他继续后退几步,跟吕程拉开距离,随后掏枪,子弹上膛,卸下弹匣,韩松开始数子弹。
一颗……两颗……三颗……
数着数着,冷汗就从他的脑门上滴落。
“不对,怎么可能?!”
子弹为什么会少了?他以为自己数错了,他继续数了一遍。
最终,韩松的脸色变得刷白,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声音颤抖,“子弹真的少了三颗……”
他似乎已经能够预见自己的下场是怎样。
吕程闻言,眉头皱起,手指下意识地摸向了后腰,名片被他掏出,他凝视良久,随后直接大步流星地向着宅子里闯去,决心要将这件事情搞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被送出来,但是既然名片的力量可以使用,他不介意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吱呀!
大门被推开,吕程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张阴沉的面孔。
这张面孔没有任何表情,双眼空洞,像是没有灵魂的存在。它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这么晚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