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娄钧吩咐府上的下人一定要将院落打扫的干干净净,不可有小石头散落在地上,免得穗岁摔倒。

……

天气越来越冷,接连下了几场大雨后,气温骤降。

被洗劫一空的戴府内,在得了皇后娘娘和太子的赏赐后,陆陆续续地添置了一些用具。

戴峻山看着原本空空如也的府上,又渐渐变的富贵繁华了起来,他的精神头好了很多。

回味这段时间,自从娄钧来了京城之后,他就吃了不少暗亏,不用算八字,他都知道二人八字不合。

今日,被打的差点断腿的戴墨总算是能下床了,他在下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呲牙咧嘴地走到戴峻山的床边,语气哀怨:“父亲,我们就这么白白被人揍一顿吗?”

“都这么长时间了,打我们的人还没抓到!那日揍我们的人根本就没有抢夺我们身上的玉佩和玉扳指,可见并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泄愤!”

他派人去查了很久,可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倒是听说卫景澄最近上朝开心的很,而且经常和一些三教九流的朋友们聚在酒楼吃酒,稍微一联想便猜到这事儿肯定和他脱不开关系。

戴墨摸了摸下雨天就会酸疼的膝盖,冷哼道:“儿子猜测,揍我们的那伙人,还有将戴家洗劫一空的,都是卫景澄的那些狐朋狗友!找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戴峻山并没有把卫景澄放在心上,他做这些不过也都是娄钧授意的。

戴峻山眯了眯眼睛,娄钧是个油盐不进的,不好女色,不好财物,那就只能从他身边的人入手。

他幽幽地说道:“听说娄钧如今的妻子是他弟弟淮南王世子的女人,这女人从前还和娄缙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而且还不是清白之身,两人之间有一腿。”

戴峻山的脸上露出一抹**邪的笑来:“兄弟争妻的戏码永远都不会过时。”

“既然娄钧不好美色,不缺银子,又如此有权势,我们不能拿捏他,不如从他女人穗岁,和他兄弟娄缙的身上下手。”

戴墨连连赞叹这是一个好主意,可转眼间想到了什么,又有些犯难:“父亲,这主意虽好,可娄缙如今已经回了淮南了,父亲的意思是?”

“派人到淮南去传话,就说安国侯喜新厌旧,养了外室,对发妻动辄凌辱打骂,如花似玉的一个人儿就快要被折磨死了……娄缙既然回了淮南,那就让他再过来一次。”

“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借娄缙的手除掉娄钧,永决后患!”

戴墨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立刻派人去淮南传话。

……

寒风呼啸,雪花纷飞京城已经是大雪压城,淮南还没有下雪但是天气也是湿冷湿冷的,屋子里面也都燃上了炭火。

香儿和云崖坐在炭火旁边取暖,香儿穿着一件厚实的棉袄,手中还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茶杯。她轻轻地吹了吹杯口,然后小口地啜饮着茶水。

她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正摊开手掌烤火,眉头紧锁,脸上带着一丝愁容的云崖,问道:“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云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听京城的探子说,大公子……如今的侯爷对穗岁并不好,动辄打骂凌辱虐待,人都快要折磨死了。”

香儿听到这话,先是愤怒,继而冷静下来,并不相信他的话,反驳道:“怎么会呢?大公子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他待穗岁姐姐一直都很好的。”

“你忘了,那时穗岁姐姐被关进棺材里下葬,大雨里徒手挖坟开棺,救了穗岁姐姐一命的可是大公子啊!”

甚至,她隐隐觉得,大公子那样体贴细心的一个人,时常在暗中帮助穗岁,恐怕不只救了她一命。

“而且,上次去京城,你也看到了,穗岁姐姐明明面色红润,看起来还胖了不少,大公子怎么会对她不好呢?那些传言,定有蹊跷。”

云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香儿,你不了解男人,男人一旦得到了就不会再珍惜了,而且,男人有了权势是会变的,尤其是京城那种繁华且充满**的地方。”

“听说,大公子近来听信了不少关于穗岁的流言蜚语,那些谣言说穗岁心系咱们世子,而非真心待他。”

“男人怎么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心里还爱慕着别的男人?肯定是他对穗岁和世子的过往心存芥蒂,才会如此折磨她。”

二人正说着,云崖忽而觉得周身有一股寒气逼近,转头一看,娄缙正面色铁青的站在他们身后。

娄缙冷着一张脸:“云崖,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流言都是怎么传的?”

云崖被娄缙突如其来的出现吓了一跳,他惊愕地看着娄缙,在他目光的威压下将探子打探到的情况全都和他说了。

渐渐的,娄缙的眼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愤怒和失望。

上次在京城他那般护着她,本以为他是真心的,没想到他也是个薄情的禽兽。

只是……穗岁真的还对自己有情吗?只要她对自己还有情意,他一定要把她带回淮南!

云崖见他似乎随时都要发怒,壮着胆子劝道:“世子,京城和淮南相距甚远,或许这些传言传着传着就传错了,当不得真的。”

娄缙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去京城看一眼才能放心,正好可以把团哥儿送到永宁侯府外祖母那里去。

“云崖,香儿,你们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动身去京城。”

云崖和香儿对视一眼,瞧着娄缙一脸的坚定便也没再说什么,去准备衣裳和干粮。

书房里,淮南王得知娄缙要动身去京城,将他叫到了书房:“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去京城?还要带着团哥儿?别去了,天气这么冷,再把孩子冻着。”

娄缙看了一眼窗外:“父王,儿子想外祖母了,现在动身,正好快要过年的时候能到京城,多预备些棉被、炭火、汤婆子,路上也不会太冷。”

“我的孩子,以后必定要经历大风大浪,没那么娇弱。”

淮南王摇摇头:“算了,说了你也不会听我的,还来问我做什么?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本王年纪大了,就不跟着你折腾了,你自己去吧。只是……淮南王府总有一天要交到你的手里,别再因为一个女人乱了心智。”

娄缙到底是因为什么要去京城,淮南王已经猜到了一二,只是不愿意再和儿子掰扯这些事情,他已经大了,有自己的主意。

娄缙沉默良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就这一次,他就再任性这一次,若是他能把穗岁带回来,那便是上天待他不薄,给了他一个弥补过去的机会,这后半生也就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