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脸色一白:“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皇后看向江梓双,语气稍稍严厉:“双儿,坐下,不得无礼。”
江梓双哼了一声,瞪了蒋氏一眼,穗岁的夫君娄钧是救了她大皇兄性命之人,有这一层关系在,江梓双就见不得有人欺负她,哪怕是她的舅母也不行。
相比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舅舅一家来说,穗岁要讨人喜欢的多。
穗岁感激地看了看江梓双,转头对蒋氏说:“谢过夫人好意,不过侯府有府医和医女,我和侯爷也懂些医术。”
“再加上皇后娘娘赏赐的嬷嬷们肯定要住在上好的厢房,若是夫人的外甥女来了,也没有空房间,委屈她住在柴房反倒是不好。”
蒋氏不好再说什么,只讪讪地一笑。
笛子蕊怕穗岁不高兴,拽了拽她的袖子说:“表哥对表嫂真好,成婚到现在府上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我听说礼部尚书的夫人方氏怀孕不久,礼部尚书就收了院子里的两个贴身伺候方氏小丫头,唉,男人啊……”
“若是日后我怀孕了,与其让卫景澄收了旁人,还不如让他收了我的贴身陪嫁丫鬟,最起码贴身陪嫁丫鬟还是和我一条心的。”
说着,笛子蕊略显惆怅地喝了一口果酒。
穗岁按住她的手安慰了一番后,起身出恭。
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赵公公走过来,手上搭着一件外袍想来是要拿给明阳帝的,赵公公见是她,出言提醒:“安国侯夫人慢着些。”
穗岁颔首谢道:“谢公公提醒,有劳公公了。”
说着,穗岁见四下无人,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布袋塞到赵公公手里。
赵公公连连摆手,脸上依旧带着笑:“咱家不收银子,不能坏了宫里的规矩。”
穗岁低声说道:“公公误会了,我知道公公在宫里当差不好收银子,不能给公公添麻烦,这里头装的是我做的药糖含片,有陈皮、罗汉果糖,里面加了**和蒲公英。”
“公公时常通传,想来很费嗓子,这东西可以润喉,缓解嗓子干痒疼痛。
赵公公愣了一下,浑浊的双眼中难得露出感激和发自内心的温暖,这神色变化一闪而过:“那就谢谢安国侯府夫人了。”
赵公公接过那小布袋揣进了袖子里,进了安庆殿。
穗岁看着赵公公走远了,才继续往里面走,松莲扶着穗岁,低声问她:“夫人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早就准备了,只不过之前进宫都没有碰上赵公公,没有机会给他。”
“如今侯爷政绩斐然,在朝中难免有政敌,侯爷又和太子走的近,明阳帝还活的好好的,侯爷和太子的关系容易惹人猜忌,被人嚼舌根子。”
“赵公公是皇帝身边贴身伺候的人,不求他能帮上什么忙,只需要在皇帝心中有所怀疑的时候,帮忙说几句话。”
男宾席这边,因为日后要禁酒,今晚在宫里的大臣们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都是卯足了劲儿的喝酒。
戴墨身子刚好,因为养病而戒酒许久的他,今晚更是一顿豪饮酒,很快就喝醉了,喝的脸红的像是猴屁股,双眼也开始迷离了起来。
人一喝多了,就容易飘。
他透过薄薄的纱帘,看着对面的穗岁,脑海中还能想的出来方才在宫门口,微风将轿辇的帘子吹起来的时候,露出的那莹润的肌肤,丰腴的身段和温柔似水的眸子。
美,她真的很美。
他舔了舔嘴唇,脚步虚浮地走到娄钧身旁,像是和他是好兄弟一般,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羡慕地说道:“你那婆娘,怀孕了还能这么好看,做……嗝……起来是不是格外有一番滋味?”
“什么时候,也让我感受感受……”
娄钧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起身一拳砸向戴墨的头。
这一拳力道很大,戴墨的口中顿时吐出一口血来,他震惊无比又愤怒无比地瞪着娄钧,他想要还手可还没站起来,膝盖一软又跌坐到了地上,脑袋晕晕沉沉迷迷糊糊的。
这边的动静闹的很大,官员们都看了过来,戴峻山更是心疼儿子,怒道:“安国侯你是不是吃酒吃醉了,怎么能动手打人呢?之前我们父子二人当街被人揍了一顿,是不是就是你派的人动的手?!”
娄钧甩了甩手:“戴大人没有证据还是不要胡说的好。”
明阳帝放下酒杯,脸色沉沉地问他:“安国侯,发生了何事了,可是你动手打了戴墨?”
听到响动的时候,戴墨已经瘫倒在地上了,明阳帝并没有看到是谁动的手。
娄钧用帕子擦了擦手,走到明阳帝的面前行礼后说道:“戴墨出言不逊,藐视皇威,臣一怒之下才动手打了他。”
明阳帝问他:“此言何意啊?”
娄钧一脸严肃:“方才戴墨走到臣身旁,抱怨皇上和太子禁酒,不体恤官员。”
“还说他是皇亲国戚,就算是在家中偷偷喝酒也不会被人发现,更不会受到惩罚……臣以为,垦荒、种粮、禁酒乃是养民之道,戴墨不顾百姓只在乎自己的口腹之欲,还如此阳奉阴违,不把皇上和太子的话当一回事,心里实在气愤,一时冲动才动的手,还请皇上责罚。”
席间都安静了下来,戴峻山和戴墨父子二人仗着是皇后母家人在京城横行霸道为所欲为,早有官员看他们不顺眼。
明阳帝还想给皇后和太子留面子,问道:“哦?果真如此?”
明阳帝身旁的总管太监赵公公走到戴墨身边问他:“戴公子方才可是和安国侯说了那些话?”
戴墨还不清醒,只听到“安国侯、说话”两个词,他笑的一脸**漾:“是啊,说了……想要……睡……”
后面的胡言乱语赵公公没有听,只转身去回禀明阳帝他承认自己当真说了此话。
戴峻山气的眉毛都要竖了起来,辩驳道:“皇上,墨儿还醉着,他这会儿还神志不清,问他什么他都会承认的,而且,墨儿心中一直是敬着皇上皇后的,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还请皇上明察!”
席间再次安静了下来,忽而一个身形瘦弱脸色发白的年轻官员走了出来,走到明阳帝前面行礼道:“臣当时就在旁边,臣也听到了,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