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悠礼点点头:“是我考虑不周了,最近迎宾阁没有其余的外国使臣,安国侯可随意使用,每日我会吩咐厨房的人将新鲜的鱼、菜、肉备好。”

娄钧笑着谢她:“有劳了。”

……

次日,娄钧和栾竹等人去了瑛凰国皇宫面见国主金瑛,皇宫里更是金碧辉煌,连地面都是用金子填的石砖头的缝隙。

金瑛坐在金光闪闪的皇位上,她头戴金冠面容严肃,不怒自威,浑身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她的身后站着两个英俊阴柔,衣着单薄露出宽阔胸肌的男子,时不时地给金瑛递热茶水和糕点。

娄钧是来帮瑛凰国发展农耕的,一进来就得到了最高礼遇,金瑛免去了他一切的礼,叫来几个男子给他揉肩捏腿,放松身体。

娄钧抬手示意不必如此,简单寒暄了一番后开始说正事。

“听说早年间,瑛凰国为了提高粮食的亩产量,采取了烧秸秆作为肥料的做法。”

“这种方法在初期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土壤得到了快速的养分补充,头两年粮食产量明显提高,可到了后来,这种做法的弊端逐渐显露了出来。”

“土壤肥力被提前消耗,后期作物生长所需的养分不足,粮食产量开始逐年减少。而且土壤结构变得松散,容易受到风雨侵蚀……”

娄钧一字一句地说着,金瑛听的越来越认真。

起初,她瞧着江陵国派来的人长的这般英俊,以为他和那些漂亮的赘婿、英勇的侍卫们一般,空有其表,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可没想到他肚子里竟是有些墨水的,而且对于农耕之事十分了解。

娄钧继续说:“此外,瑛凰国的百姓们最不缺的就是黄金和银子,百姓们不愿意通过耕种卖粮食来赚取生活所需的银钱,所以,要通过其他的方式来吸引百姓种田耕种。”

在江陵国,农民们只要种田就能获得银子,还能得到朝廷的补助,所以百姓们种粮食的积极性较高。

可这种方式、制度在瑛凰国根本就不管用,因为农耕辛苦,大家又都不缺钱,不如做些有趣的营生打发时间。

“要想改变民众们关于农耕的看法就要从朝廷开始改变,朝廷要重视农耕、要让百姓们以种田为荣。”

金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娄钧每一句都说到了点子上,在瑛凰国,不论是从朝堂还是在百姓之中,大家对于农耕都不重视。

江陵国是士农工商,农业排在第二位,而瑛凰国是商士工农,农业排在最后一位。

金瑛将起居注官员和皇宫架阁库的记录员都召了进来,让她们将娄钧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并整理成册,等到上朝的时候,发给各个官员看。

等她们准备好笔墨可以开始记录之后,娄钧继续说:“以往在瑛凰国,是武功第一的能当军侯,文章写得出彩的可以当言官,淘金淘的多的人能当金钱司的主簿……”

“建议国主设立大司农之类的职位,种田种的粮食多的,不论出身过往都可入朝为官。”

“男子在这里地位较低,很多想要改善自己处境的男子却没有门路,若能入朝为官,想来会有很多男子愿意出力气。”

娄钧说完后,栾竹也紧接着说了几句建议,黎飞则是趁此机会悄悄打量皇宫侍卫。

等金瑛不再说话之后,娄钧谦虚道:“当然了,我们提出来的只是构想,如何制定律法、律令还需国主和朝臣们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金瑛看着娄钧的眼中满是赞许,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更俊朗了。

从前,她倒是从没有这方面考虑过,就连她这个国主都觉得既然能花钱从别国买粮,何必要费力气自行耕种?

直到前阵子天灾人祸闹饥荒,她才想明白,谁有都不如自己有,有些苦不得不吃。

金瑛清了清嗓子:“安国侯和栾大人所言,句句都说到了孤的心坎上,我们先用午膳,随后继续商议此事。”

……

侯府忆园,娄钧走了之后,府上安静了一阵子,但因为有两个孩子吵吵闹闹的,所以并不冷清。

礼部尚书的夫人方氏怕她在府上觉得无聊,便带了孩子喜哥儿和戏班子去探望。

娄云轩和娄云瑶看到喜哥儿的时候充满了好奇,胖胖的小腿不停地踢蹬,想要离开摇篮去摸一摸喜哥儿,小手也在挥舞着想要去抓喜哥儿圆润的脸颊。

穗岁笑道:“瞧瞧,喜哥儿多受欢迎。”

穗岁和方氏哄了哄孩子后,让奶嬷嬷抱着他们去睡觉。

看了几场戏,天色也渐渐晚了,方氏临走的时候将脖子上的金链子和手腕上的可以调节大小的金镯子戴在了娄云瑶的手上。

送走方氏,穗岁看着窗外发呆,娄钧才走了两三天,她就开始想她了,她想知道他在那里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按时吃饭,胃还有没有再疼。

她去了书房,看着墙上的全家福,抬手摸了摸画上娄钧的脸。

画上的娄钧英俊无比,眉眼温润,光是这么看着他,穗岁都能感受到周身似乎慢慢地温暖了起来。

她想着他的温柔体贴,想着和他在无数个日夜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呼吸。

正看着娄钧的模样发呆,外头响起了冬莺欢欢喜喜的声音:“夫人,侯爷来信了!”

冬莺跑着将信拿了进来,穗岁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上写到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瑛凰国,这里的风土人情和江陵国很是不一样,他吃的好睡的好让她不必担心。

信上关于他们一行人到了瑛凰国都做了些什么只写了一段,剩下的两页纸全部都是对穗岁的思念。

穗岁看的双颊越来越红,很多夜里缠绵时说的话,娄钧竟是以藏头诗的方式写了出来。

将信看了两三遍,穗岁才舍得放下,见信封里似乎还有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