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没有水,穗岁立刻拉过来两个侍卫,让他们就地放水将那两根引线都浇灭了。
等侍卫们过来说引线已经被浇灭了之后,她和松莲等人才转过身再次过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似乎是那些人在山下没有听到炸山的动静上来查看的,穗岁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几人噤声,等那几个黑衣人上来的时候,侍卫们一拥而上将几人压制在了地上。
穗岁带着人正要往回走的时候,耳边忽而传来“嗖”的一声,又有几个黑衣蒙面人冲了过来。
穗岁大喊:“保护那几个人,别被灭口了!”
三五个侍卫压着那几个人快步往山下走,两三个侍卫护着穗岁和松莲,打斗之间,穗岁射出袖箭伤了黑衣人的胳膊。
双方人数差距很大,眼看着穗岁就要被人抓住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马的嘶鸣声,对方一听顿了一顿,为首的人一挥手:“撤!”
穗岁的胳膊被匕首划开了一个口子,鲜血已经将衣袖染红。小腿处也有几处划伤,渗出血来,鞋袜都是鲜红的一片。
娄钧和卫景澄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穗岁捂着胳膊摔倒在地的情形,娄钧大步上前将她抱在了怀里。
穗岁疼的脸色发白,抓着娄钧的胳膊说:“侯爷,那人的胳膊被我用袖箭刺伤了,快去追……”
娄钧心疼道:“已经派人去追了,你不必担心此事,身体最要紧。”
娄钧抱着她上了马车,吩咐车夫立刻回府,卫景澄等人留在这里检查山中留下的东西。
马车里,他抱着她,扯开自己中衣的料子给她止血:“松勤,再快一些!”
娄钧摩挲着穗岁的肩膀:“你怎么胆子这么大,自己带着人就上山了,好歹也再多带一些侍卫啊……”
娄钧心疼的不行,恨不得替她疼,到了侯府后,娄钧抱着穗岁,将她轻轻地放在**,给她脱下了鞋子袜子和外袍。
府医和医女很快过来,娄钧示意二人在外头等着,他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药粉和纱布给穗岁清理伤口,上药缠绕上纱布。
娄钧给她清理伤口上药的时候,她疼的浑身直发抖,娄钧神色紧张地问她:“疼吗?”
穗岁疼的红了眼睛,不想让他担心,就忍着没哭:“你抱抱我,就不疼了。”
娄钧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也脱鞋上了床,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亲着她的额头,轻柔地安慰。
穗岁窝在娄钧的怀里,感受着温暖和安全,身心都跟着放松了下来。
娄钧擦了擦她因为疼痛而流出的汗水:“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太危险了,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活?”
穗岁有气无力地说:“我是担心他们听到风声后会毁灭证据。”
娄钧握住她的手:“那些引线我都看到了,还好你去的及时,阻止了他们炸山,里面肯定能搜出来一些证据。”
娄钧和卫景澄下了早朝,听了来报信的侍卫的话之后就往这边赶,赶到的时候双方已经动起了手。
娄钧摸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颊:“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就不那么疼了。”
胳膊被划伤放在自己身上根本算不得什么,可穗岁是深宅中的女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他给她用了止疼的药,只不过药效生效还需要时间。
娄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睡吧,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穗岁握着娄钧的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
乔府内的书房里,乔翰池带着一个黑衣男子走了进来,这黑衣男子正是原户部尚书徐蓝山的儿子徐明澈。
原户部尚书徐蓝山曾经因为被查到他的下属贪污受贿、强抢民女、霸占田产。而被皇上治了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将他罢官,罚俸两年,同时,朝廷收回了徐蓝山一家所居住的户部尚书府。
徐蓝山被罢官后,徐明澈和徐真儿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曾经的富贵生活一去不复返,婚事也是迟迟没有着落,京城里面的好人家也不愿意和徐家做姻亲。
徐蓝山斟酌再三,让自己的儿子去拜访了乔翰池,求乔首辅给自己指一条明路。
乔翰池的个子不高,一双不大的眼睛里面透露出精明的神色来。
乔翰池冷哼了一声:“安国侯的权势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好掌控,老夫给他的名单,竟然一个门生都没上榜,他不给老夫面子,就别怪老夫不客气!”
“回去告诉你父亲,放心,老夫先把你弄进户部,日后户部尚书之位还得是你们徐家的。”
乔翰池对此事很有信心,春闱一事他没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户部的事情他是管定了。
徐明澈的神色变了变,露出尴尬犹豫的表情来,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和乔翰池说了。
乔翰池皱眉:“最近流通的都是些小面额的,怎么这么快就被他们发现了?”
娄钧和娄缙管的都是大事,很少经手钱财,对这假币发现的也就不那么及时。
可他们没想到,宅院里的妇人们经常采买,也就经常经手这些面额不大的银两。
娄绍婉最近在陈家得脸,陈老夫人开始让她帮着掌管家中事务,在接对牌钥匙之前都要清理账目,查清存账才好交接,也就发现了这些异常。
徐明澈叹息一声:“不过首辅大人不必担心,那个山头里面的东西牵扯不到我们,顶多就是户部的原来的几个旧部会受到牵连。”
乔翰池说:“以后行事务必要小心。”
徐明澈和乔翰池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后,徐明澈便告辞离开了,出府的时候看到外面正在等自己的妹妹。
徐真儿也看到了他,欢快地跑过去:“哥!谈的怎么样?”
只要乔首辅能在朝堂上帮他们徐家说说话,等父亲官复原职了,她就能再次变回徐家的官家小姐,想到曾经那些美好富贵的日子正在朝着自己招手,徐真儿开心地笑了。
相比于徐真儿的开心明媚,徐明澈的脸色却是有些阴沉,低声说:“回去再说。”
……
侯府内,这一晚睡的很是安稳,娄钧的胸膛宽厚温暖,穗岁受到的惊吓缓解了不少。
清晨微弱的阳光从床帐透进来,穗岁觉得有些刺眼,在娄钧的怀里动了动蹭了蹭。
娄钧也醒了,低头细细地亲吻她的脸颊,渐渐的连呼吸都变的粗重了。
可怀里的人还伤着,他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是抱着她意犹未尽地亲着,见穗岁睁开眼睛,他无奈地说:“你知不知道清晨刚醒的男人有多危险?你还一直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的……”
“你这是在考验我,还是在折磨我?”
穗岁反驳他:“我哪里蹭了,我也才刚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