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启王妃,忽然就变了脸色,怒瞪了焦铃筠一眼。

穗岁当年在淮南的事情,娄缙和娄钧都没有刻意的宣扬。

可穗岁成为了郡主之后,又多次在宫宴上大出风头,很多小姐闺秀们或是因为好奇,或是因为嫉妒,查探了她的过往。

渐渐的,这种事情也就传的开了。

焦铃筠想着如此不清白的女子,姑母这样的高门大户是断断容不下的,可没想到姑母竟是听不进去自己的话,被这个穗岁迷惑至此。

启王妃朝着外头候着的丫鬟招了招手:“去,铃筠累了,把铃筠带下去休息。”

焦铃筠知道自己说的话惹得姑母不高兴了,不情愿地跟着丫鬟走了出去。

穗岁也没想惹得人家宅不宁,她跟来启王府,就是想要再多了解一些母亲生前的事情。

见这里有人不喜欢自己,她也没有再多留下去的必要了。

穗岁起身对着启王妃行了一礼:“多谢启王妃的厚爱,穗岁无意惹得启王妃和焦小姐不快,这就告辞了。”

启王妃见穗岁要走,当时就急了:“别走,说好带你去看你母亲生前的东西的。”

“铃筠从小就是那个脾气,你别见怪。”

说着,启王妃亲昵地拉着穗岁的手往后面的房间走:“我和你母亲从小就认识了,你看,这是你母亲做过的画。”

启王妃从一个大锦盒里面拿出来好些东西,有画轴、绣帕、扇面……

穗岁一一抚摸这些东西,启王妃见她心里喜欢,将那锦盒往穗岁的面前一推:“这些东西,原本都是你母亲送给我的,我留下这把扇子,其余的你都带回去吧。”

穗岁心上一暖,却又觉得不好意思收下。

启王妃倒是想着,若日后穗岁能嫁进来,这些东西她也是要带过来的。

“长辈给你的东西,你就别推脱了。”

启王妃又拉着穗岁说了一会儿话,天色已经暗了,启王妃留穗岁在启王府住下:“后面的房间我已经让人给收拾出来了,今晚,就留在我这里住吧。”

正说着,门口的门房快步走了进来:“王妃,安国侯府来人了,来的是安国侯。”

启王妃眼皮一跳,这安国侯怎么亲自来了?

穗岁正想着该如何拒绝启王妃的好意,听闻此言正好说道:“启王妃,侯爷来接我,我就不便叨扰了,改日再来拜访。”

启王妃不得不松开了穗岁的手,她是真的喜欢穗岁。

这其中虽然有着夏凌玉的关系,但她的性子好,模样好,规矩有礼,她听说过一些她的事迹,觉得她很适合做府上的主母。

若是她能嫁进启王府来,或许能让自己那个荒唐的儿子收敛收敛,也能管一管那一院子不消停的莺莺燕燕。

启王妃和穗岁走到启王府的门口,娄钧正站在启王府的门口,穿着一身玄色的长袍,他身姿挺拔,风度翩翩,面上不带一丝一毫的笑意。

启王妃看到娄钧的身姿和容貌后,心中一惊,她早听说过安国侯的大名,没想到真人这般气派俊朗,心中更加紧了几分。

有这样一个夫君,就算是有娃娃亲,就算是自己和她母亲的关系深厚,怕是穗岁也不会愿意改嫁。

娄钧的目光在穗岁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他记得,穗岁今日穿的不是这件衣裙,而且,她从前的衣裳和新做的衣裳之中,也没有这样的款式。

从这衣裳的款式来看,倒像是他小的时候,看到过的一些宫里贵人的打扮。

娄钧看向启王妃:“启王府,王爷刚回京不久,京城局势变化极大,若需要帮助,可来寻本侯。”

启王妃一怔,娄钧的言外之意是,若她再惦记穗岁,他不介意在朝堂上给启王使绊子。

启王妃忙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侯爷客气了,我家王爷如今不过就是个闲散王爷,哪里还会管朝堂上的事情。”

娄钧点点头:“如此也好,如今,令郎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启王妃刚回京城对京城的闺秀们还不了解,请夫人过来参谋参谋也可以理解。”

“日后,启王妃可到侯府做客。”

启王妃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是和穗岁到府上叙旧的,到了娄钧这里却说是她和穗岁请教京城中未出阁的女子,来给儿子挑选妻子的。

看来,这是娄钧在警告自己不要再提娃娃亲的事情,也不可将娃娃亲的事情宣扬出去。

启王妃口中发苦,这娃娃亲是她最能拿的出手的王牌,可这娄钧瞧着是个不好对付的。

穗岁和启王妃道别后就和娄钧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里,娄钧拉着穗岁的手:“江景城不是好人,别看他看上去像个阳光开朗的公子,背地里酒、赌、女人都来,银钱也是大把大把的花,启王府实则已经快要被掏空了。”

穗岁明白娄钧在担心什么,她捧着娄钧的脸:“在我心里,谁都比不上侯爷,虽然有娃娃亲,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若是母亲还在世,母亲也肯定是希望我留在侯爷身边的。”

“今日,一直在想着从启王妃那里多了解一些关于母亲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说,等下次再见面,我会把事情说清楚。”

穗岁心中也有怀疑,启王妃对她未免过于热情了,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在这京城之中,权贵们都是利益为先,谁会把幼时、少时的玩笑话当真?就算是立了字据,也是可以根据情况适当反悔的。

而且,她并不是完璧之身,坊间关于她的传闻也并不是很好,启王妃这样的高门大户应该最注重脸面,怎么会抓着当年的娃娃亲不放,非要娶她进门呢?

她总觉得启王妃接近她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