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双用眼神示意她,她这碗没问题,让她放心吃。

很快,启王妃将那碗酥酪吃完了,东西才下肚,肚子却忽而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启王妃暗道不好,起身要去出恭,身下却是不可抑制的有了感觉。

随即,一声清晰而响亮的“噗嗤”声传了出来。

这声音起初有些短促突兀,但随着气息的缓缓释放,它逐渐拉长,变得悠长而有力。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儿传了出来,距离启王妃比较近的几个女眷甚至觉得震感明显。

拿着筷子看着夹起来的肉,顿时感觉不香了。

席间的所有人都朝着启王妃看了过来,启王妃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扶着侍女的手快步离开了安庆殿。

酒过三巡,太上皇离席,明昌帝也离席,让大臣们随意,吃饱喝足之后就可以自行离开皇宫。

穗岁也准备和娄钧回侯府了,走到安庆殿门口的时候,看到总管太监赵公公正等在门口。

“安国侯夫人,太上皇有请。”

穗岁的心一沉,该来的总还是来了,娄钧握了握她的手,捏了捏,示意她不必紧张,一切都有他。

“你和太上皇慢慢说话,我在宫门口等你。”

穗岁点点头,跟着赵公公往里面走,到了大殿后,恭敬地跪在太上皇的面前,行礼问安。

太上皇抬手,沉声说:“不必跪着了,坐吧。”

穗岁谢恩后,坐在了赵公公拿过来的凳子上,她看着太上皇,虽然见到这位上一任皇帝的次数不多,但穗岁能明显的感觉到太上皇苍老憔悴了不少。

太上皇盯着穗岁的脸看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

穗岁就这么一言不发地被他盯着,见过她的人都说她和母亲夏凌玉很像,可太上皇却是盯着她看了这么久。

她甚至怀疑太上皇能否从那三千佳丽的容颜中,回想起她母亲的样子。

她甚至在想,太上皇会不会让御医过来滴血验亲。

渐渐的,太上皇那双浑浊的双眼中忽而有了一丝光彩,他看着穗岁的那双眼睛,感觉和自己的很像。

他幽幽地说:“你和凌玉长的很像……凌玉……是朕当年……”

太上皇想说是自己当年冲动了,可多年的帝王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在小辈面前承认自己的错处。

他清了清嗓子,思绪从回忆中抽回,他问穗岁:“你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后,为何不来与朕……与我相认?”

穗岁苦笑:“臣妇不敢,太上皇尊贵,臣妇不敢高攀。”

太上皇叹了口气:“在朕……在我面前,你该称呼自己为儿臣才对。”

穗岁感觉十分别扭:“太上皇,不让人来验一验吗?”

太上皇摇摇头,他的孩子他仔细看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穗岁张了张嘴,艰难地说道:“父皇,儿臣见过父皇。”

若不是为了夏家的人,若不是心中有求于太上皇,她实在是叫不出来。

太上皇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愿:“你可怪我?”

穗岁抿唇没有说话,当年若是母亲没有遇见他,没有痴心错付,会不会可以过的更好?也不会顶着巨大的压力独自一人怀孕生子。

可若是母亲没有遇见太上皇,是不是这世上也不会有自己了?

穗岁的心中五味杂陈,很是纠结。

太上皇长叹了一口气,人上了年纪就容易伤春悲秋,容易后悔过去做过的事情,更加的在一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他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松口承认了自己犯下的错:“我曾经做过许多错事,你母亲是那样好的一个人,都是我不好。”

“是我对不起你母亲,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穗岁想了想,如今她什么都有了,有了外祖一家的疼爱,有了娄钧这样爱护她,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她已经什么都不缺了。

不过今日,的确有事情要求太上皇,而且这两件事情只有太上皇出面,才能办的到。穗岁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父皇,儿臣想请您为我母亲正名。”

如今,夏凌玉和太上皇露水情缘的事情在京城内外都传遍了,甚至连青石镇那样避世的小地方都有了流言蜚语,更是被启王府的人找到了夏家。

而这些流言之中,其中不乏很多言论,将夏凌玉传的十分难听,说夏凌玉不择手段攀附权贵。

还有的说夏凌玉本意是想将孩子生下之后威胁太上皇娶她,却不幸香消玉殒……到最后不仅失身还惨死,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太上皇缓缓地点头:“好,我答应你。这是我该为你和你母亲做的。”

“这是第一件事,还有第二件事,是什么?”

穗岁继续说:“儿臣舅舅的女儿叫夏盼心,她和端木家的嫡子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还请父皇成全这一对有情人。”

……

次日,太上皇昭告天下,封夏凌玉为玉太妃,为其正名,承认当年和夏凌玉的风流韵事。

同时,承认了穗岁的身份,封穗岁为平宁公主,封夏盼心为欣荣郡主,赐婚端木和光,婚期由夏家和端木家共同商定,皇家不做干涉。

旨意一出,朝中的大臣们皆是一惊。

明昌帝对此事没有异议,毕竟,这些事情在他看来不过都是小事,前几朝的太上皇,在儿子登基后还要亲自决定朝中二品以上官员的任免。

相比之下,自己的父皇只是在这儿女情长的事情上下旨并无大碍。

娄钧和穗岁很是高兴,太上皇都发话了,谁要是再敢乱嚼夏凌玉的舌根子,那就是对太妃不敬,对皇室不敬,是可以被抓起来重重责罚的。

如此一来,那些难听的流言蜚语也就都制止住了。

要说这旨意下达之后,唯一不开心的便是启王一家了。

江景城见自己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既不能娶到穗岁,也不能娶到夏家的其他女儿,气的将茶几上的白玉棋盘砸了个稀巴烂。

启王妃听到动静迅速赶了过来,惊讶道:“儿啊!如今咱们府上都是什么境况了,你怎么还是改不掉这败家的性子?!”

江景城没有理会启王妃的话,又砸烂了几个茶杯后,一甩袖子回了房间,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