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程烬互相明白了心意,可如今这个时候她是不想再怀上孩子的,这东西送来的很是及时。

梨儿虽然没有看信,但是她摆弄了一会儿,发现这套子刚好能把自己的中指套进去,也就明白了这东西的用处。

她的脸瞬间就红了,吞了吞口水,掩饰自己的慌乱。

娄绍婉见梨儿并没有问她守寡期间,穗岁为何要送这东西过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梨儿:“你都知道了?”

梨儿的身子有些发僵,她点点头,开始将那日的始末讲给娄绍婉听。

“那日,奴婢去烧热水,端着茶回去的时候,正巧碰到毛氏带着人去撞偏殿的门,还说什么‘睡了,苟且’之类的词语。”

“我当时吓坏了,夫人在陈家本就举步维艰,若是名声被毁了,以后的日子可就更难过了。奴婢忙绕到后面想从窗户那边提醒夫人,让夫人赶紧离开,可戳破窗户纸往里面看了看,里头并没有人。”

“正想离开那里的时候,脚下踩到了一条夫人的飘带,旁边还有程烬侍卫的发簪,奴婢就明白了,将那些东西收了起来。”

说完,梨儿去了自己休息的屋子,将那两样东西拿了过来。

娄绍婉摩挲着那条腰带和那根发簪,若是重来一回,她还是会那样做,和程烬在一起,她并不后悔。

娄绍婉看着梨儿:“你会不会觉得我……”

梨儿难得打断了她的话:“奴婢早就想说了,夫人不能总是活在别人的期望里,起初,夫人是活在娄家的期望里,后来嫁到了陈家,就是活在陈四爷,陈老夫人的期望里,奴婢瞧着都心疼。”

梨儿眼眶发红,她一直陪在娄绍婉的身边,眼见着那样一个鲜活明媚的少女,活成了对生活再也没有期盼的样子。

整日郁郁寡欢,吃不下睡不好,没有了盼头没有了快乐。

可如今不同了,她在娄绍婉的眼中又看到了从前的光彩,每日清晨起来的时候,她能感受到娄绍婉如今对生活的热爱。

“如今,夫人是随心随意地为自己而活,奴婢为夫人感到高兴!”

娄绍婉眼眶发红,握住了梨儿的手。

梨儿抹掉脸上的泪水,问她:“毛氏三番五次地找我们的麻烦,我们要怎么回击?”

娄绍婉的神色严肃了起来:“毛氏那边先放一放,要好好筹谋筹谋,永绝后患。现在重要的是,堂嫂说蜘蛛胶里掺杂了假货,陈家的药铺要好好查一查。”

尤其是她手里的那几家药铺,以滥充好,多收了银子退还银子还算是可以解决的,可若是吃死了人,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梨儿点点头:“咱们手里的铺子基本上都将人换掉了,出问题的很有可能是大夫人毛氏那边的药铺。”

娄绍婉说:“你带人去陈氏药铺看一看,若是发现了以次充好,卖了不好的药材,回来及时告诉我。”

两日后,梨儿拿着几包药材和药铺开的凭证,交给了娄绍婉,这些证据足以证明这两三家大房的药铺都在经营销售劣质药材。

娄绍婉去陈府给陈老夫人上香的时候,将这些东西都交给了陈泽远,提醒他府上的铺面要好好查一查。

这一番查下去,发现药铺的掌柜和负责采买药材的,一个是毛氏的表哥,一个是毛氏的表嫂,陈泽远的人在药铺不仅找到了很多劣质霉变的药材,还发现账目对不上。

陈泽远大怒,将药铺、酒楼,凡是毛氏经手的全都彻查了一遍,将毛氏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有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全都换掉了。

毛氏大惊,扯着陈泽远的袖子哭道:“你个没良心的,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如今,你就要因为娄绍婉的一句话,将掌家的权力从我手中夺走?!”

“你把我的那些哥哥嫂嫂都赶走了,以后,我哪里还有脸去见他们啊……”

陈泽远怒道:“你怎么这么拎不清,如今,幸亏四弟妹提醒,不然他们卖假药卖劣质发霉的药,到时候真出了人命,你的那些亲戚会连累着你背上人命,到时候连陈家都脱不开干系!”

毛氏根本听不进去,她哭道:“你一口一个四弟妹,你当初娶我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父亲的,说好要照顾我一辈子的,说好不让我受欺负的……可如今……”

“我看,你就是喜欢上她了!不要脸的狐媚子,自己死了男人就来勾搭我的男人,我呸……臭不要脸……”

毛氏骂得很是难听,还没等她骂完,陈泽远一巴掌打在了毛氏的脸上。

“你,你竟然打我?!”

毛氏吃痛,瘫倒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陈泽远看着她,神色厌烦,这个从前温婉娴静的女人变的太多了。

陈泽远再也不想和她纠缠,失望地摇头:“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就算是到岳父面前分说,我也是不怕的!”

陈泽远攥紧了拳头,神色挣扎:“我看你也累了,送你回娘家休养几天。”

毛氏震惊地抬头看陈泽远,脸上火辣辣的疼,可也不敢再说什么,生怕陈泽远一纸休书,将她休回娘家。

……

天气越来越冷,京城这几日接连下雨。

侯府的院子里,冬莺撑着一把油纸伞,冬鹊怀里抱着一个大盒子,二人快步走了进来。

“夫人,是青石镇夏家送来的东西。”

冬莺将油纸伞放在门外,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和冬鹊额头上沾染的雨珠,冬鹊将信交给穗岁,随后将那个大盒子打开。

信是夏老夫人口述,夏凌松的妻子唐氏代笔写的,信上的字迹很是娟秀工整,信中说了夏家最近的事情,还说给她送了一些茶叶过来,这个时候的茶最好,让她尝一尝看看喜欢哪种,以后每年都给她送新茶过来。

穗岁看完信,冬莺和冬鹊已经手脚麻利地将一罐一罐的茶叶从盒子里面拿了出来,按照种类、大小分开摆好。

穗岁看了看,说:“这正山小种、祁门红茶,送到大理寺少卿的府上,秦氏喜欢喝红茶。”

“还有这龙井、碧螺春送到礼部尚书府,我记得方氏喜欢喝这个。”

穗岁一边说,冬莺和冬鹊一边找盒子装好。今日风大雨大,这些茶叶都要存放好,等明日天晴了之后,再送到各个府上去。

“普洱送到鞠府,黄山毛峰我们自己留着,侯爷爱喝。”

“白毫银针、白牡丹用上好的锦盒装好,等有机会进宫,献给皇后娘娘。”

冬莺和冬鹊一一都应下了,很快将盒子里的茶叶都收拾好了。

穗岁看着外头黑压压的天,现在明明还是上午,可看着却像是傍晚一般,她让冬莺去找马车夫套上马车,准备出府去接娄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