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莲帮穗岁换上了干净的衣裳,确保她身上,除了自己故意丢到地上的那个手帕之后,没有别的东西丢失,这才跟在穗岁身后走了出去。

松莲低声说:“潘夫人这是想拿走夫人的东西,来毁夫人的名声,这么容易被看出破绽的法子……”

姜儿将屋子里收拾了一下后,就快步跟了过来,松莲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穗岁想着,潘夫人这是一环套一环,见那长相和娄缙相似的男人没有对她产生什么影响,就想要偷她的东西,再交到某个男人手里,说她私相授受。

穗岁三言两语将姜儿打发走了,再加上姜儿也想要找机会把这手帕交给潘夫人,便没有多加停留。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游船宴到此结束,娄钧在不远处的街巷等着穗岁。

接到人之后,娄钧扶着穗岁上了马车,他问:“今日游船宴如何?”

穗岁坐上马车,喝了一大口茶水:“一波三折。”

娄钧也笑了,觉得潘府花样百出,他从座凳上拿起来一个画轴,递到了穗岁的手里:“我今日去了常去的画铺,里面多了这样一幅画。就像是特意给我准备的一样。”

穗岁好奇地打开那幅画,只见画上画着穗岁坐在戏台下,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男子,眼中满是浓情蜜意,而那男子的面容和娄缙很是相似。

穗岁笑道:“这是潘夫人的手笔吧?潘夫人今日还真是忙,不光要顾及着在我身上使绊子,还要想方设法,马不停蹄地把这些把柄拿给侯爷看”

穗岁无奈地摇摇头:“那人后来还追着我出来,要和我到僻静处说话,还要单独唱戏给我听……”

娄钧接过穗岁手里的画,将画轴慢慢地卷好,看着穗岁问:“然后呢?”

穗岁故意卖了个关子,又喝了一口水:“我说易容会毁了他的脸,他当时就说不说话来了……”

娄钧爽朗一笑,长臂一捞,将人揽到了怀里,摩挲着她的细腰,他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衣裳:“我记得你今天出门穿的不是这件衣裳?”

穗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把外袍脱了下来,她总觉得潘家准备的衣裳不干净。

穗岁说:“我正要和侯爷说此事呢……”

穗岁刚想要讲她在游船宴上的事情,眼前忽而出现了一个手帕。

娄钧将那手帕在穗岁的眼前晃了晃,穗岁惊讶道:“这手帕,这么快就送到你手里了?”

娄钧笑道:“这手帕,是她们从你身上顺下来的吧。只是我瞧着,这上面的花样,不像是你喜欢的。”

这手帕是今日一个男子送过来的,若是娄钧不知道这帕子是从绣房买的,怕是要误会。

穗岁说:“这是松莲的手帕,她丢在地上的时候姜儿没有注意到,就以为是我的手帕。我猜潘夫人是找了个男人撞了你一下,或者是什么其他的法子和你偶遇,然后掉落了这手帕……”

娄钧回忆了一下,点点头:“差不多,除了这些,可还有别的?”

穗岁无奈一笑:“那还真是有。”

说着,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绣着鸳鸯的男子用的荷包。

“在船上,潘夫人好几次拉着我的手说话,当时我就觉得她这举动过于亲昵了,她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把东西塞到我身上的。”

“她八成是想着,若是我没有察觉,等到回侯府的时候被你发现了这东西,肯定会误会我在外头见了什么野男人,身上才会有男人的东西。”

娄钧拿过那荷包看了看,的确是男人会用的藏蓝色的布料。

穗岁将荷包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给娄钧看:“你看看这荷包做的有多真?里头,竟然还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一个男人用的玉扳指!”

二人聊完穗岁在游船宴上遇到的事情之后,穗岁好奇地问:“侯爷呢?最近可是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娄钧抬起手,指尖轻轻滑过穗岁细腻的脸庞,最终停留在她的下巴上,温柔地托起。

“在书房看书的时候,接连来了两个小丫鬟,一个给我送茶水,一个给我送糕点,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频频朝我眨眼睛。”

“咱们在府上这么长时间,哪里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而且,她们和夫人比起来,都不如夫人的一根手指头。”

说着,他低头亲了亲穗岁的唇:“后来,我让管事将那两个小丫鬟打发了,才知道她们是最近才被买到府上的,估计是和潘家的人脱不开干系。”

“我让管事把府上的所有丫鬟小厮都排查了一遍,将最近新买的要么全都打发到庄子上去,要么还了卖身契多给些银两打发了出去。”

二人正说着亲着,忽而马车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娄钧握住了穗岁的手,警惕地朝着外头低声问:“怎么了?可是有刺客?”

松勤说:“侯爷别紧张,没有刺客,是前两天接连下雨,路上有很多积水,积水挡住了水坑,马车的前轮陷进去了。”

娄钧掀开马车帘子往外面看了看,果然左侧的路面上有积水,他看了看远处,这里距离侯府不是很远,下去走一走也好。

娄钧扶着穗岁下了马车:“走吧,我们吹吹风走路回去。”

穿过最热闹的鹿儿街,一个摊位的老板娘笑眯眯地喊道:“公子,给夫人买个手镯吧,这么漂亮的夫人,就得戴我家这漂亮的镯子!”

娄钧停下了脚步,站在摊位前听着老板娘夸赞自己的货物。

“这一只叫做‘一生一世’,这一只叫做‘长相厮守’……”

娄钧扫了一眼这摊位上的东西,这些镯子的质地水头和侯府库房放的那些自然是没法儿比,不过样式倒是新奇,而且这老板会做生意,每一只镯子的寓意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