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乐晚本想去书房告诉沈听淮有孕的事,顺便告诉他,那天的事。
萧乐晚这几日想得十分清楚,她不想和离,她在乎沈听淮。
顺便问一下犀灵珠的下落,没想到正巧见婼弥从沈听淮书房出来。
还是一身耀眼的红,只是从轻纱变成了锦棉。
萧乐晚心猛地一沉,凉意直达心扉。
她怔怔地望着婼弥从她身边走过,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即便如此,她终究还是决定,去问个清楚。
若裴离疾的事只是幌子,真正的实情是因为别的女人,那沈听淮与祝融才也毫无区别,不值得留恋。
行到书房前,还没等萧乐晚说话,木易便为难的说:“大人今日疲累,还请夫人明日再来吧!”
“那她呢?”萧乐晚指了指婼弥离开的背影。
木易说:“来讨债的。”
情债么?
萧乐晚眼眶不自觉地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倔强地站了一会,见里面的油灯熄了,她才转身离开,她突然不想告诉他这个事情了。
未曾想,翌日一早,意外撞见匆匆赶来宣旨的太监。
他后方的太监捧着一个耀光的琉璃锦盒。
后面还跟着两列羽林卫,萧乐晚也是第一次见宣旨这么大的阵仗。
本以为这东西是赐给三房的,毕竟沈柔如今得宠到可以与皇后并列皇帝身侧。
未曾想太监竟朝着沈听淮的书房走去。
萧乐晚只能一路跟过去。
到了书房,沈听淮出来接旨时,身边还站着婼弥,让萧乐晚越发确信沈听淮与婼弥的关系。
太监手中黄绢轻展,尖锐的声音落入萧乐晚耳中只剩下3个字。
犀灵珠!
沈听淮竟然求得了犀灵珠。
太监宣完旨意离开后,沈听淮似乎发现了她,他低声与婼弥说了几句话后,婼弥似乎生气了,摆着脸色离开了。
婼弥刚走,沈听淮便朝自己这边走来。
她心下一喜,或许他与婼弥,真的没什么!
下一秒,她彻底坠入深渊。
沈听淮说:“书房重地,日后不要再踏足。”
说完,他越过她。
萧乐晚怔了一秒,然后拉住他的胳膊。
沈听淮以为萧乐晚要解释,唇角勾起一抹笑。
见沈听淮转身,萧乐晚有些难堪的低声哀求道:“犀灵珠,可不可以给我?”
沈听淮闻言,脸色骤变,嘴角那抹即将绽放的笑意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讽刺的冷嘲,“凭什么给你呢?”
“神农蛊,”萧乐晚说:“是我用神农蛊换了你的命,你欠我一条命。”
听见萧乐晚急于清算,沈听淮的眼神再无一丝温度,“你父亲的官职,你的诰命不够换你两条贱命吗?”
背后恰逢寒风吹过,寒意从脊骨凉至皮肤,她体表一丝温度也没有了。
她第一次后悔,救他的命。
在路覃相救,洛水生死一线,再至湘潭崖底,她那么瘦弱的身体,背起根本不可能背得起的重量,走了数几十里路救了他的命,最终羊城以命相救,她从没悔过。
可如今,她身居高位,却后悔了。
“原来你的两条命,也只值一个区区五品官与一品诰命的头衔,与祝融才又有何区别呢?”
萧乐晚的话如寒冰利刃,刺进沈听淮心里。
他脚步顿了顿,却并未再说话,然后又向前迈去。
萧乐晚目光决绝,忽而轻笑出声,“沈听淮,保重!”
沈听淮的背影僵住,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消散。
当他在转身时,萧乐晚已经不在。
他转而又去了婼弥的院子。
婼弥在院中焦急地踱步,见到沈听淮,她停了下来,期待的伸出手,“现下该给我了吧?”
沈听淮目光闪躲了一下,声音沙哑的问:“可不可以用别的东西换犀灵珠?私兵?权势?亦或者钱财?只要你提,我都可以……”
“你想毁约?”
婼弥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威胁道:“沈听淮,你答应过我的!你可别忘了,前朝是怎样湮灭的!”
“我不怕威胁,前朝湮灭,其因在于掌权者奢靡**乐,残暴不仁,动摇了国之根本,红锦只是推手罢了,”沈听淮看着她,平静的说:“更何况,你与红锦之间,差了千百个你,连我一个人都迷不住,遑论满朝文武?”
沈听淮话毕,婼弥冷笑,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如此说来,你要食言了?”
沈听淮没有说话,无信无义,他确实做不到,不然也不会踏进这里,来与婼弥提交换。
似是看穿了沈听淮,婼弥笑了,语气软了下来,“犀灵珠不仅是红锦师祖的遗物,更关乎我的性命,我没有办法换。沈听淮,若是你信仰之人的遗物,你可愿拱手让人?”
沈听淮沉默片刻,终是转身,“让我想想。”
在他的脚快要踏出院门时,婼弥终于沉不住气了。
“我知道你与你夫人中了月半相思散,我有解药。”
沈听淮身形一顿,立刻转身,“可真?”
“我来自西域王族,月半相思散乃是我西域王族的产物,解药只有我西域王族的人有。”
沈听淮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你姓竺?”
婼弥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沈大人见多识广,想必知晓这枚玉佩的来历。”
沈听淮只看了一眼,便立刻答应下来,“何时给我秘方?”
这东西,他何止见过。
他父母尸体被抬回京城那日,身上的图腾便是此图案。
火莲图腾,西域王室的象征,其图腾的特殊世间根本无人可仿制。
“三日后。”
婼弥有些肉疼,本来这便是沈听淮答应她的,如今却要秘方来换,实在太亏。
沈听淮自然没空猜想婼弥的想法。
他出了婼弥的院子便回了锦绣堂,锦绣堂的丫鬟说萧乐晚收到一封信便与剑兰单独出去了。
幸而他早就派木心在萧乐晚身边保护。
担忧萧乐晚有威胁,沈听淮还是跟了出去。
萧乐晚其实是收到虞芝的信,说在永安酒楼,有要事相商,她便来了。
到了莲花阁,她确实在门口见到林茵,她也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