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再看,可里面张元和李佳的谈话声还是传了上来。

张元捧腹大笑,“公主?我看连妓子都不如。”

李佳声音有些虚,喘着粗气说:“若是她没疯,如何是好?”

“若是没疯,便将她囚禁起来,总有一日会疯的。”

下面两人还在密谋着,可萧乐晚只觉得一阵恶寒,李姝华不是什么好人,这哥俩更不是。

“你不开心?”

月色下,沈听淮清脆的声音传入耳里,萧乐晚才回过神。

开心么?

应该开心的。

可明明3人都是恶,为何两个男人却可以逍遥法外。

可若是现在去揭穿,以李姝华的性格,知道她的丑事,她必然会不顾一切将人处理掉。

即便早有预防,可总被一条阴沟里的蛆盯着,想想就恶寒。

萧乐晚没有回答,沈听淮似乎却猜到了一二,他抬了抬手,木易便从后面走上前来。

“带人去抓刺客。”

“是。”

萧乐晚回眸,似乎第一次认识沈听淮。

不多时,夜色中的府邸悄然涌动起一股不为人知的暗流。

宾客们被引来这边,议论声将萧乐晚的目光吸引过去。

沈听淮一把环住萧乐晚,从后墙下去。

刚落地,便看见一袭青衫的裴离疾倚靠在墙面。

目光落在沈听淮环着萧乐晚的腰上,闪过一丝烦躁。

他甩了甩袖子,向前走去。

沈听淮唇角勾起一抹笑,拉着萧乐晚便向前走。

喜房门口,宾客们的喧哗声戛然而止。

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喜房内,李姝华与几个人的身影还在蠕动。

摇曳的烛光下影子显得格外刺眼。

定王与定王妃同时往前迈步,不过片刻,定王便取下那四个乞丐的头颅。

而罪魁祸首张元和李佳不知跑去了哪里。

所有官妇和小姐都被这**靡又血腥的一幕吓得尖叫一声。

热血挥洒在脸庞,李姝华意识也渐渐回笼。

她抬眸,一眼就看见隐在人群后的沈听淮,她羞愧的低下头。

眼中的愤恨几乎要将这里的所有人吞噬。

“张元,快去追他。”

她怒吼着,侍卫们只能传令将公主府封锁。

出了这样的事,定王第一时间便是遣散宾客。

可李姝华的丑事已经被看了个完全,定王也堵不住所有人的嘴。

官妇小姐们从身边路过,萧乐晚还能听见小声的议论。

“为何要追驸马?莫非这一切皆是驸马所为?”

“驸马应是没理由吧,一个小小侍卫攀附上瑶华公主应是欢喜还来不及吧!”

“此言差矣,谁人不知瑶华公主脾气极差,想必平日里苛待驸马也是有的,说不定他便是借此寻仇。”

“不论还不是驸马所为,恐怕瑶华公主这一生怕是毁了。”

“……”

看宾客都快走完了,沈听淮轻轻拉住萧乐晚也欲往回走。

不想,萧乐晚另一只手却被紧紧拉住。

她回头,身后的人正是裴离疾。

“我有话想与你说。”

沈听淮眉头微蹙,目光在裴离疾与萧乐晚之间流转,最终定格在裴离疾紧握萧乐晚的手上,挥手出剑。

只可惜,最终还是只有一截青袖落在地上。

“望国师大人注意分寸!”

裴离疾倔强的看着萧乐晚,“我要启辰去西域了,月半相思散解药的最后一味,在那。”

萧乐晚微微一怔。

她知道,裴离疾是想说,我是为了你去的西域。

一如之前杀那几个侍卫,他总是会将一切摊开来放在她眼前,试图让她感动。

可如今,她的心似乎真的动了动。

“危险吗?”

月光下,裴离疾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他说:“危险,若我死了,你要替我守坟。”

萧乐晚的心紧紧一缩。

就在裴离疾以为萧乐晚不会回应时,她却紧紧拉住他那截没有袖子的手腕,“不要去。”

她早已不想活了,可裴离疾,应该说裴瑾,他是宝玉,不能碎在那无人知晓的地方。

沈听淮的目光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缓缓移向萧乐晚的脸庞。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即上前一步,将萧乐晚轻轻拉入自己怀中,似是在宣誓主权。

“我们该走了。”

最后一位药凤雪莲在他手中。

可他不想说,他想让裴离疾消失。

这是他沈听淮第一次如此不光彩的赢。

可今天很乖巧的萧乐晚,却一把甩开了他。

紧紧拉住另一个男人的手说:“别去,哪儿也别去。”

这一幕彻底刺痛了沈听淮。

他紧紧攥着拳头,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他猛地跨前一步,大力掰开了萧乐晚拉着的裴离疾的手腕,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国师大人,最后一次警告你,离我夫人远点。”

他的目光如利刃般在裴离疾脸上划过。

最终定格在萧乐晚坚决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与不甘。

定王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见到沈听淮拉着萧乐晚走了,他笑呵呵的走过来,全无亲妹妹被侮辱,作为哥哥的一丝哀痛。

“裴大人,留步!”

裴离疾转过头,目光微沉。

定王忽地凑近,低语道:“若国师大人愿助本王一臂之力,本王坐上那把椅子之日,便是国师心愿达成之时。”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似乎笃定了裴离疾不会拒绝,又说:“裴大人,前院共饮两杯?”

裴离疾转身,眉宇间掠过一抹冷冽,眼神十分不屑,“我想要的,无需他人帮助,更何况里面那位与她有仇,我可不会帮她的仇人。”

言罢,他轻轻拍了拍衣袍上不存在的尘埃,转身便走。

沈府马车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沈听淮看着萧乐晚,想到方才的事,他始终平静不下来。

萧乐晚是直接不想与他说任何话。

犀灵珠没了,她也将死,对他再无任何期待。

马车一路行驶到沈府,萧乐晚下了马车后直接回了锦绣堂。

没想到过了一会,剑兰进来说:“姑爷来了。”

萧乐晚转过头,就看到沈听淮已经站在剑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