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转身踏入那朱红门槛,亲自为萧乐晚与木心引路。

萧乐晚试探的说:“今日看到告示,贵国有人盗宝,而那盗宝之人画像竟与我朝新国师惊人的像,真是令人叹服!”

帕巴猛地转过头来,目光有些危险,“你是大燕朝廷的人!”

他的声音十分肯定,萧乐晚的心紧缩了一下。

“进去说。”帕巴又将头转过去,步伐微微加快。

萧乐晚松了口气,赶忙跟上帕巴的步伐。

四人迅速穿过回廊,进了一处无人看守的院子。

进了里屋,帕巴转过头十分严肃的说:“若你们是来找贵朝国师的,还请速速回去,他并未到极地之源,盗宝一事,是我那失踪已久的王妹促成,只是因为何,我也不明白。”

萧乐晚鸡皮疙瘩骤起,没到极地之源便抓起大燕帝王国师处斩,只能说明西域与大燕的制衡出了问题。

萧乐晚不相信因为一个王姬的授意,便可以让西域王视两国邦交于不顾,除非他有问鼎大燕的野心。

并且,这中间少不了那位失踪的王姬的撮合。

见萧乐晚始终站着,帕巴示意萧乐晚和木心先坐下,然后沉声问道:“想必你已清楚我父亲的用意,西域与大燕兵马相近,并且这些年大燕的梁王实在气势很猛,我其实不赞成我父王的决定。”

萧乐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西域王一定要杀裴离疾忌旗?”

帕巴眉头一皱,不明萧乐晚问题的用意。

萧乐晚缓缓道:“可是梁王与西域起了冲突?”

帕巴盯着萧乐晚,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片刻后,他呼了口气,沉重的问:“我可以告诉你,但你须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萧乐晚知道此刻不能再有所隐瞒,于是将她的身份,以及自己此行的目的如实告诉了帕巴。

帕巴听后,沉默不语。

良久,他才轻声说:“原来如此。”

“日前西域抓了个女人,你也听过一些我父王的传闻吧,”他轻叹了口气,“作为子女,本不能说他不好,只是他实在太不知分寸了些。”

萧乐晚和木心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萧乐晚隐有猜测,“那个女子莫非是我朝御国大将军之女,卫霜霄?”

帕巴点了点头,“此事非同小可,梁王更是……诶,都是我父王造孽。”

萧乐晚瞬间沉默不语。

若说大燕她极其敬仰的女子,卫霜霄算是唯一一个。

一个女子,弃了本该养尊处优的生活,年纪小小便随父远征边疆。

在一众男子中杀出一条重围,挣了无数军功,这其中付出了什么,可想而知。

而现在,她竟然在西域王手中遭受非人折磨。

不要说与她一同厮杀数年的梁王,便是萧乐晚现下都想将西域王这个畜生杀了。

那样的女子,若是没了,一众女子的信仰也跟着坍塌了。

“这么大的消息,怎么还未传出呢?”

震惊之余,萧乐晚也有一些奇怪。

按说梁王未婚妻,二品大将军之女,发生了这样的事,朝廷应该早就知道了,而不是直到来西域,沈听淮这个圣上面前的红人都没听到一丝风声。

听见萧乐晚的问话,帕巴眼神一闪,有些尴尬道:“此事是我做的,前几日你们在船上遇到我们时,我们也恰好从大燕回来,我自小培养的暗卫不到一百,此去大燕拦截军书全部折损了,是以在船上才……”

他看了一眼他旁边的妻子,十分懊悔和愧疚。

萧乐晚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她没想到竟是帕巴遮掩的此事,对他也有了几分怨恨。

帕巴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直言道:“若非我阻拦,恐西域大燕边境早已开战,如此一来,伤害的皆是百姓!”

细想之下,萧乐晚觉得帕巴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能问道:“那现下裴离疾之事,你可有办法?”

帕巴见她问到这,眼神亮了,“听闻贵夫君与梁王相交甚笃,若是贵夫君愿意游说梁王,将裴离疾与卫霜霄送回,可以不再追究此事,那我一定办成此事。”

萧乐晚突然觉得他有些无耻,辱了卫霜霄竟然就此想就此揭过,这与强盗无甚分别。

许是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只能挠了挠头,语言飘浮道:“西域政事复杂,后宫王妃皆有兵权与话语权,并非如大燕一般,皇子掌权后宫辅助,我母家式微,现下之局已经是我能做到最好的局面了。”

萧乐晚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西域政事复杂,我不知亦不相知。我虽为女子,却也知信义二字重于泰山。俘虏友国女将乃小人行径,辱之更是畜生不如,贵朝皇帝必须给卫将军一个交代!”

帕巴一脸愕然,却也隐隐生出几分敬意。

王妃隐约听到霜霄几字,也是一脸不忿,转过头来与帕巴说了一段话。

帕巴终于下定决心,咬咬牙说:“若是贵夫君愿意游说梁王,我一定给大燕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

“罪己书!”

从帕巴的王府回客栈的一路上,萧乐晚都在想帕巴有没有那个能力让西域王写罪己书。

沈听淮站在客栈门前,远远就看见萧乐晚与木心。

想迎上去,身边却不合时宜的响起婼弥的声音。

“菜点好了,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