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沈彻忽然走到两人中间,深邃的眸光迎上谢随复杂的视线道,“我就是星辰的未婚夫。”
谢随不是第一次见到沈彻,回想那次在宋家短暂的照面,已经变得模糊。
只记得当时那仗义出手的人块头很大,粗声粗气的,倒真有几分侠义之姿。
现在一想,不会是那时候就对宋星辰见色起意了吧。
他清冷的眸子蓄了几分寒意,像是看个不怀好意的歹人似的看着沈彻,又去看宋星辰,却发现沈彻块头太大,完全将身后的小女人给挡住了。
挡得严严实实。
心中的闷气更浓,他几乎是口不择言道,“你们根本不般配!”
宋星辰的视线被沈彻挡住了,也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等偏过头去瞧,却见谢随已经离开了。
“他来干什么?”难道只是为了问她有没有定亲?
沈彻眸色中的不悦转瞬即逝,讳莫如深笑着摇了摇头。
“谁知道。”沈彻说完,将一大盆碗筷抱上牛车,对宋星辰说,“咱们还是早些将东西归置好,上山看看你的宝贝们。”
宋星辰说过这些东西很宝贵,是书中记载过很高产的农作物,也是她运气好,在一处荒山上找到。
对于宋星辰的话,宋家人自是全盘相信,沈彻倒是有些好奇,这私塾里的书究竟都是些什么书?
快速收拾好了摊子,众人回村,沈彻依然是骑着马走在牛车旁,很是高大威武。
路过的人都忍不住要多瞧两眼,沈彻神经大条,没察觉,宋星辰无所谓别人的视线,但宋耀东和赵兰芝被人这样瞧着,总是有些不自在。
又不好说什么。
宋星辰瞧出父母的心事,开解道,“人这一辈子就短短几十年,自己活得开心最重要。”
“我们又不是银子,能让每个人都喜欢,所以不必要在乎他人的眼光,更不要活在别人的嘴里。”
乡下人都很在乎面子,都很怕别人看笑话,一辈子不是在跟别人较劲,就是在跟自己较劲,活得累。
就像宋大川,一辈子过去了大半,真正开心的日子没几天。
夫妻俩也知道是这么个理,但几十年的观念也不是一时就能改变的。
只能努力适应。
玉米苗和土豆苗长势极好,才几天时间就长了好几寸,就连种了几十年田的宋耀东都感慨,“星辰这种子好,这肥料更是好。”
“我记得之前理正说过,没主的荒山谁开荒了算谁的。咱家后头连着的这荒山,没什么大树,若是也开垦出来,那得是多少亩田啊。”
这是一年前的事了,连续几年收成不好,赋税交不上,官家发话让百姓开荒,可荒山哪是那么容易开垦的。
山里新开荒的土地贫瘠,种子即使种上了,也不一定有收成,更别说这两年一会旱一会涝的。
百姓手里的良田都没什么收成,哪还有人愿意去费力气开荒。
虽然官府提倡百姓开荒,但没人愿意,这事也就一直没落到实处。
今日再被宋耀东提起,众人也都想起来还有这茬。
“爹,今晚您受累,便去问下理正。若是真的,咱顺便将隔壁荒山也一起开垦了。”
她新解锁了番薯种子,这家伙特别适合种在山上,还是玉米的好朋友,能和玉米混交种植。
一亩田里有两份收成,到时候,吃不完的粮食还可以卖了赚钱。
几人又将田里的杂草拔了,就像是呵护宝贝似的呵护这些幼苗,期待着几个月后的丰收。
今日异常闷热,忙好下山时,出了一身的汗,喝了拔凉的井水,瞬间好受多了。
沈彻拿了帕子擦着脖颈上的汗,走到宋星辰身边,笑着道,“时候不早了,要不今晚在我这烧饭,吃完了我再送你们回去。”
宋星辰想想这样也挺好,免得来回折腾,便去和父母说了,众人都没意见。
沈彻将提前处理好的两只野兔子拿出来,放在火上烤,说晚上吃烤肉。
宋星辰打趣他道,“吃了这么多天我做的饭,今日终于轮到你露一手了。”
沈彻喜欢她这样俏皮,有生气有活力,不藏着掖着,叫人舒服。
“今晚管饱。平平安安也多吃些,我看你们最近个子窜了不少,得多吃些肉。”
平平和安安从未吃过烤肉,闻着那肉香,馋的直吞口水,拍沈彻的马屁。
“姐夫你最好了。”
“姐夫最厉害了,什么都会,跟我大姐简直绝配。”
宋耀东坐在藤条椅上,笑着点了点两个丫头,对赵兰芝道,“这两个丫头,一见着吃的,大姐都能卖了。”
宋星辰端着碗一走进来,就听到这话,不禁好奇,两个妹妹怎就要将她卖了。
平平见大姐来了,忙狗腿地跑过去打马虎眼道,“爹在开玩笑哩。”
安安也跑过来,抱住宋星辰的腰,问,“大姐,你碗里的事什么啊,好香啊。”
“这是大姐配制的烤肉秘制调料。是用花椒、盐巴、辣椒、小茴香和芝麻一起炒好了之后,捣碎而成。”
她说着撒了把调料在烤肉上,本就冒着油脂的烤肉立刻香气扑鼻。
沈彻闻着味道,道,“闻着比我以前烤的香。”
他以前烤肉,最多撒些盐巴就行,没这么多讲究。
但不得不承认,宋星辰的讲究是对的,撒了调料的烤肉味道甩他几百条街。
回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去找理正的路上,瞧到姜美凤的家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听说姜美凤明日要嫁去林家了,今晚在吃宴宾席哩。”
乡下办酒席不是小事,主人家会请亲戚邻里来帮忙,在婚礼前一晚,将翌日要帮忙的人请来家中吃饭,顺便安排好各自负责的事务,这晚的饭叫宴宾席。
宋星辰听着有些好奇,想瞧一眼,却撞上了姜美凤警惕的视线。
“你这是来看我笑话的?”姜美凤问。
果然,好奇心害死猫。
林勇被人割了舌头,成了残疾,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姜美凤也从人人艳羡沦落到了被人可怜、同情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