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挨的紧,气氛渐渐灼热起来,沈稚砰砰直跳的心稳定下来后,又清楚的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心再一次跳起来。

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完全挂在他身上的,他的手还稳稳的拖着她的…

“应…该走了吧…我不怕了…”沈稚松开手想下来,他却没有松。

甚至收的更紧,嗓音里发出一声叹息,低低道,“我怕。”

他一直稳如泰山的站着,如果真的怕早就躲的远远的了。

沈稚咬牙,“陆怀迟!”

“放我下来。”

似乎是见她语气不好,他松了手。

沈稚一落地就立马离他远了几步,再朝前面看过去,干干净净连一个蛇的影子都没有。

她瞪他,“蛇呢?”

“走了。”他面不改色,“总不能一直在原地等你吧,它又不认识你。”

本来是一句很普通的话,沈稚看着他深邃的眸子,突然感觉还有别的意思。

她躲开了他的视线,抬腿往前走,走的很慢,身后是他沉稳的脚步。

“你的意思是,它认识我就会原地等我?”沈稚说。

“它可能不会。”

但我会。

陆怀迟悄悄在心里说。

回到店里天已经黑了,沈母带着几个孩子早就睡下了,二楼只有她的房间还留了一盏小灯。

沈稚上了楼,想着还有一件杂物间可以收拾出来给他住,实在不行让他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也可以。

虽然这样显得不太厚道。

“你…”

沈稚回头,突然一愣。

陆怀迟脸色有些白,坐在沙发上难受的屈着腿,手紧紧捏着西裤。

“你怎么了?”

他低声道,“腿疼。”

“有止疼药吗?”

“没有,已经很久没疼了,可能是因为今天走的太久了,我没事,你去睡吧。”他抬起的眸子里全是隐忍。

将他扔在这她去睡觉?

沈稚有些不忍心,她摸出手机,“我打个电话给许琛吧,让他过来接你去医院,你这样疼着也不好。”

电话拨过去却没人接。

陆怀迟抿着唇道,“休息了吧。”

“那你疼着怎么办?”沈稚有些烦躁,“不然我接借个电车送你去医院?”

“歇息一会就好了。”陆怀迟叹道,“就是这沙发太小了,腿伸不直。”

沈稚有点怀疑他是故意的,但看他额头上的冷汗又不像是装的。

“这样吧,你睡床,我睡沙发。”

“行。”

“……”

答应的真痛快。

沈稚对睡觉的地方并不挑剔,几乎是一沾到沙发就睡着了,只是一醒过来,面前就是结实瓷白的胸膛。

他的手还在她腰间。

呼吸平稳,睡的正香。

他这样睡着安静的样子还是沈稚第一次见,长长的睫毛垂着,眼睑有轻微的乌青,唇色微微泛白,有明显的病态。

和以前的那个样子判若两人。

沈稚不禁想如果当初她没回南城,或许他们就不会到现在这一步。

就算不娶安娜,他也会娶钟墨羽,日子过的美满,也不会出车祸。

可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

“还是离我远一些吧…”

沈稚喃喃了一句,动作轻柔的将他放在腰间的手拿开,悄无声息的离开房间。

沈母觉少,一大早就起来给四个孩子穿衣服洗漱,占着卫生间跟吵架似的。

沈稚去了楼下。

等她洗漱完将大门打开,一个身影就倒了进来,扑通一声,摔得结实。

“你想摔死我啊?”沈烟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又贼巴巴的往里面看。

沈稚道,“楼上洗漱呢。”

“你把眠眠带出来跟我待一会呗,就在附近不走远,我怎么着也是她亲妈,他爸死了我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沈稚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浑身都是烟味还是算了,况且她现在是我的女儿,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沈烟揪了揪袖子,有些懊恼道,“我进去洗个澡,能洗掉的。”

“走吧,别守在这了。”

“看一眼都不行?”沈烟气道,“我才是她妈,你别以为养她两天她就会跟你亲,孩子最后还是跟亲妈亲的。”

沈稚觉得浪费口舌,又将门重新关上了,沈烟气的把门敲的砰砰响。

“是不是那个疯女人又来了?”沈母牵着平安下楼,怀里还抱着一个。

剩下两个则是陆怀迟抱下来的。

沈稚应了一声从她手里将岁岁接了过来,沈母立即就拿着扫帚出去了。

“你不想问我为什么将她放出来吗?”陆怀迟看着她说。

“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

“你不怨恨她?”

“我不在乎了。”

在乎才会怨恨,她以前太在乎姐姐,在乎妈,所以总是觉得不公平,总是心生怨气,可结果呢?

她们不会看到她有难过,也不会在意她有多难过,她怨恨也没有用。

做出事情的那一刻,她们其实权衡过去牺牲谁,她无非就是损失最小,最不麻烦的,所以才选择她。

陆怀迟觉得心被刺了一下,很想上前抱抱她,又怕她生气,只能推了推平安。

“妈妈,平安会永远跟妈妈在一起的,平安最在乎妈妈。”

沈稚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一抬头又撞到他的眸子里,深沉幽暗,仿佛一个漩涡一般,心没由来的提了提,喉间有些紧意。

“你要是觉得她烦我可以将她送走。”陆怀迟先移开了视线。

沈稚松了口气,又思量着他的话,“你说的送走是送走?还是把她…”

“她不能死。”

沈稚点点头,想问为什么又像是盼着人死一样,到底没问出口。

又想到沈母约了月底的针灸,她脑袋受了重创,里面有很多血块压迫了神经,所以才失忆了。

想到医生说的针灸有可能会化了血块让她恢复记忆,沈稚抿唇,“算了,月底约了针灸,如果恢复了记忆就让她留在这里跟沈烟在一起吧。”

蛋糕店虽然挣的不多,但也能维持两个人的吃喝了,不过想靠着蛋糕店回到以前沈家的日子,恐怕不可能。

“干嘛要给她治呢?”陆怀迟滚了滚喉结,声音微沉,“她现在只记得你不是很好吗?也算补偿你前半生亏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