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不要爸爸，是你丢下爸爸了。”予景说出这一句，“你也不想要我们，我根本就是个坏妈妈。”
他猛地推了她一把。
手里的牛奶撒在地上，沈稚看着他幼小的背影，抽了几张餐巾纸，将地上的牛奶一点点擦干净，又去茶水间热了新的。
谁都没发觉这场争吵，沈稚回到办公司时，予景正在看平安将游泳的事，眼眶虽然还是红的，但并不明显。
没人知道他哭过，他年纪小，却掩饰的很好，在她将牛奶推过去时，还能抿着唇对她说声谢谢。
沈稚走进休息间躺在**，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只知道心里像是堵了块石头。
她没有得到妈妈的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一个很好的妈妈，稀里糊涂就当了几个孩子的妈妈。
这一路过来，好像都是在考虑自身的感受，她觉得在陆怀迟身边很痛苦，得不到爱，所以选择离婚。
并没有考虑到孩子会因为他们离婚如何，她一直以为，就算离婚了，他们也是她最爱的小孩。
她没有想过再找，她只想赚些钱，把这些钱都留给他们，虽然她赚的根本比不上陆怀迟。
但妈妈给的和爸爸给的是不一样的。
他们应该得到双份的爱。
任何时候都该这样。
婚离了，她却没松口气。
更可笑的是，这些事情堵在喉咙里，她想说都没人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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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孩子跟了她两天，陆怀迟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到下班时间就准时出现在珠乐国际楼下。
沈稚看着不远处排队给孩子买冰淇淋的高大男人，面无表情的问许琛。
“你家总裁很闲吗？”
许琛摸摸鼻子，“最近的事情都推给副总了，也快过年了，按道理来说，总裁确实挺闲的，他也不缺钱。”
最后这一句话真能气死人。
沈稚捏的包咯咯响。
许琛连忙补了一句，“沈总，您也不缺钱啊，虽然珠乐现在还没赚大钱，但小钱也是源源不断呢。”
沈稚呵呵一笑，扬着下巴指着陆怀迟的领带，“那你说，这些小钱够买几条他那样的领带？”
“……”
那条领带七十多万。
许琛捂着脸，“我牙疼，下午约了看牙，沈总，咱们赶紧去办事吧。”
中午约了封成，沈稚提前跟陆怀迟发了消息让他不要过来，他还是来了。
有许琛，他没开车，似乎是想着平时都车做不了那么多孩子，他还特意让许琛找了一辆保姆车。
沈稚看着贴着窗户看她的几个小孩，认命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屁股挨到座位，岁岁和眠眠就爬到了她怀里，问着每天问不厌烦的问题。
“妈妈，你今天爱谁？”
沈稚回答，“第一爱平安岁岁，眠眠予景，第二爱爸爸。”
当然不是她情愿说出最后一句，是被烦的实在没办法，两个丫头跟蚊子一样，叽叽喳喳，她不说就不让她消停。
一句空口无凭的话，让两个小丫头高兴了，又缠上陆怀迟。
“爸爸，你今天爱谁？”
“谁都不爱。”
当真冷漠无情又随意的一句话。
岁岁不高兴，“你不爱妈妈，也不爱我们，你怎么那么坏？”
“那你最爱我还是最爱妈妈？”陆怀迟好瑕的反问她。
岁岁支支吾吾，看看他又看看妈妈，别别扭扭的扎进了妈妈的怀里。
“我爱妈妈。”
“你看，爸爸才是最可怜的，没人爱。”陆怀迟随口一句，就将自己包装成了可怜人，瞬间让三个孩子起了同情心。
“爸爸，虽然我爱妈妈，但我还是爱你的，我是第二爱你。”岁岁说。
眠眠举着小手，“我也是。”
“我是第一爱爸爸。”予景低声说，身子往陆怀迟怀里靠，躲着不看他们。
岁岁想说他是叛徒，又不想伤爸爸的心，哼哼唧唧的说，“爸爸，我们都爱你呢，你一点都不可怜。”
“那还挺不错的。”陆怀迟扬起嘴角，以为爱谁的话题就此翻过去。
没想到岁岁又抓着他问，“爸爸有人爱了，是不是也应该爱我们？爸爸最爱谁？不能落下妈妈，妈妈刚才说了爱爸爸的，爸爸也应该爱妈妈。”
“……”
“说呀说呀说呀。”
岁岁晃动着他的胳膊。
陆怀迟抬眸看了沈稚一眼，后者轻飘飘的移开视线，脸色微红，如果忽略她忍笑的表情会更好。
“…爱你们。”他抵着拳干咳一声，又敷衍一句，“也爱你们妈妈。”
“哦耶！”
岁岁年纪小，根本听不出他话里的敷衍，只觉得自己爸爸真的爱妈妈，那他们肯定就会继续在一起的。
一旁眠眠拽着岁岁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岁岁眼睛一亮，凑到陆怀迟身边。
“爸爸，你亲亲妈妈。”
陆怀迟还没来得及反应，沈稚差点一口唾沫呛死自己。
她板着脸，“岁岁！”
“干嘛？”小家伙气呼呼道，“别人的爸爸妈妈都会亲亲的，你们不睡着一起，还不亲亲，还说什么爱，骗人！”
“这是你一个小女孩该说的话吗？”沈稚皮笑肉不笑的弹了一下她的脑瓜，“下次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你…”
脸颊突然碰到一点薄凉。
沈稚身子一僵。
岁岁捂着嘴笑她，“你应该跟爸爸学一下，总是啰哩啰嗦，一点都不爽快。”
“谁让你亲我的？！”
沈稚盯着他，一字一句。
陆怀迟无所谓的挑起眉，“孩子快哭了你没看见？我怕吵。”
“……”
“妈妈你也亲亲爸爸。”
岁岁又无理取闹的冲她撒娇。
沈稚看了一眼陆怀迟，他察觉到似的，视线转过来，又若无其事的移回去。
她平静的说，“你爸爸早上起床没洗脸，没刷牙，不讲卫生，等他什么时候讲卫生了我再亲他。”
陆怀迟，“……”
“啊？”岁岁捧着陆怀迟的脸闻了闻，小鼻子皱了皱，“爸爸好像真的有点臭，那还是算了。”
陆怀迟被气笑，他只是抽过烟，什么时候不洗脸不刷牙了？
话题被带过去，沈稚松了口气，和封成约好的地方也到了。
“我谈工作，你们就在车上等着。”
沈稚推开车门下次，另一边，陆怀迟也推门下去，身后跟了一趟子小孩。
“……”沈稚头痛，“不是让你们在车上等着吗？没听到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