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古哥!下次世界大赛干回来就行,等你加冕五冠王啊!”
“没事,世纪之初,被韩流乱杀的黑暗岁月我们都挺过来了,体育竞技,成绩有起伏很正常。”
“接下来看时煜的了,希望他能早一点在世界大赛上崭露头角,取得成绩吧。”
出人意料,对于这次农心杯结果,大家普遍表示情绪稳定,只有一些贴吧选手颇有微词。
仔细想想,也可以理解。
由于时煜的关系,中国围棋最近在赛场对韩国捷豹连连,将乳韩这件事干成了一件可持续性竭泽而渔的事,把他们逼得整出了悬赏榜这种狠活。
在中国围棋未来前途如此一片光明的情况下,棋迷们忽然觉得,当下的失利也并非什么大事。
只有刚入坑的棋迷,没有经历过世纪之交的棋迷,才会有所沮丧,真正的老棋迷早就淡定喝茶磕瓜子了。
什么叫高素质棋迷啊?(后仰)
“呼~还好躲过一劫啊。”
古胜山回到国内后,搂了几眼网上的评论,庆幸自己没有挨多少喷。
正如时煜打算通过公开评论,把其他人拉入飞刀不得不应的思维误区中。
古胜山也通过采访,将火力全转移到了时煜身上。
时煜说了,下次农心杯要他带赢?
还真说了,但古胜山也就当个玩笑话来看,没指望真抱他大腿。
自己才是目前中国当之无愧的围棋第一人,怎么会想着去抱一个后起之秀的大腿?当然不可能啦。
之所以接受采访时那么说,主要只是想搞点节目效果,营造出一股既悲壮又有希望的气氛。
这样一来,哪怕他憾负了,棋迷们多半也不会太过苛责,而是相互之间聚在一起勉励,并把压力交到时煜那边。
现在看来,战术很成功,一切都按照他的剧本在发展。
什么叫运筹帷幄,算破千手啊?(后仰)
“干杯!虽然只拿了个亚军,但也先干个杯庆祝一下吧!”
杭城,一家名为粤江南总部的粤菜馆里,这次出征农心杯的五人共襄盛举道。
几人也想得挺开。
农心杯的奖金固然丰厚,但说白了,也仅仅只是一个农心杯,抵不上世界冠军的荣耀。
人们在探讨某个棋手的成就时,也都是以世冠排在头位,什么国内冠军,农心杯胜场,都得往后捎捎。
洁老师也说过,愿意用自己的所有国内冠军合成一个世界冠军。
在这样的思想开导之下,大家还是决定来好好吃一顿,犒劳下自己。
“好了,大家对这个结果也别太忧心忡忡了,有姜昌浩镇守最后一关,这奖金没那么好拿。”
常韧率先开口,苦笑中带着宽慰。
在座的诸位中,他十分有资格说这番话。
作为龙字辈之一的棋手,常韧被认为与姜昌浩对标的同时代棋手,他与对方的对局场次最多。
至于具体比分,就不忍多说了,说出来都是泪。
本来他们几个也想把时煜叫过来参加饭局,毕竟他也参加了这次集体讨论,还出力颇多,理应坐上席。
但转念一想,自己几个没有拿到奖金亚军在这里互舔伤口,把人家大老远叫过来感受这么一败犬氛围,好像不太好,因此作罢。
“姜昌浩,赢下这盘之后,已经完成了史无前例的农心杯跨届14连胜吧?”孔赫算了算。
“是啊,跨届14连胜,难怪韩国棋迷将他称作农心杯守护神,这记录恐怕之后都不会再有人打破了。”常韧摇摇头。
“瞧你这话说的,搞得好像人家就止步于14连胜,传奇落幕一样,要是明年农心杯,人家继续赢棋呢?”孔赫耸耸肩。
农心杯冠军虽然没有没有世冠那样的含金量,但跨届连胜就不一样了。
任何竞技体育都讲究状态这一说,哪怕一个选手正处于运动的黄金年龄,也同样有起伏波动。
跨届连胜,就相当于是时隔一年,一年前拿下这个比赛,状态冷却一年后还想继续保持连胜,这个难度可想而知。
同样,这也显得跨届连胜这个记录含金量无比珍贵,对于一个已经功成名就,不太缺钱的棋手而言,的确很想上去刷一把。
对于中国棋迷而言,比较熟悉的是聂岚在中日围棋擂台赛上的11连胜,如铁闸一样,守住前三届的胜利,这也让他在曰本那边赢得了“旋风”的尊称。
而姜昌浩,居然能将这个数字一口气提升到14连胜,且还有继续突破的势头,属实恐怖如斯。
“奶奶的,按这势头下去,我们明年搞不好真要助他再创辉煌吧?”孔赫担忧道。
“行了,也别这么春秋伤感了,我们又不是被姜昌浩一串五才输的,有什么丢人的?
再说了,丢人就丢人,反正有时煜吸引火力,大家都忙着给他加油鼓劲,没人来清算我们哥几个。”
古胜山看上去很乐观,但筷子依旧在很诚实地夹菜,整个人狼吞虎咽,显然是心有不甘。
每次去韩国一趟,回来都得狠狠开搓,那破地的食物,每次都把人吃到怀疑人生。
此外,多吃也是一种缓解悲伤的手段,如果没有一点调节心态的手段,他也不会在第一人这个位置上待着。
他在赛场上笑得十分坦**,但不代心里真的就服气了。
或者说,作为顶尖职业棋手,输任何一局本来很有希望能获胜的局,都不太服气,哪怕对手是姜昌浩。
但没办法,这就是竞技赛场。
好比对于职业作家而言,不能有灵感才去码字,职业棋手也不能只在赢棋的情况下露出笑容。
赢棋后的笑容是给棋迷的,输棋后的笑容是给自己的。
“对了,你下最后一盘前的那采访,是真觉得自己后继有人了,所以才没什么压力嘛?”常韧饶有兴致地看着狼吞虎咽的古胜山。
“呵呵,我还指着在赛场上遇到时煜之后,好好给他上几课,告诉大家改朝换代的速度没那么快!”
古胜山饭都来不及嚼完,就嚅动着腮帮侃侃而谈。
看好时煜,和想干时煜,这两点并不冲突。
或者说说,越看好,越想干他。
指望时煜下届农心杯带自己飞,也许是胡吹。
但古胜山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被时煜的复盘强度惊到了。
这世上的确存在复盘胜这种东西。
照这个进步速度下去,搞不好到明年,时煜真的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成就。
不行!必须得趁他彻底崛起之前,多赢他几盘棋,不然以后都没机会了!
“话说我们的聊天内容里,怎么时煜的出场频率变得这么高了?”在一旁默默喝酒的胡星宇抬起头来,问了这么一句。
“谁知道呢,据说老一辈棋手也是这样的,不知从何时起,茶余饭后的讨论对象,突然就从曰本的六超,变成了韩国的曹燕薰,再变成姜昌浩现在也终于轮到他了么?”
孔赫晃动着杯中的小酒,忧思道。咣当一声响,古胜山将饭碗底置在桌面上,无形中散出一股气场,令其他人纷纷一紧。
“怎么,你输棋了不开心,也想当大汉棋圣?”常韧愣住。
“说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我已经吃好了,过去的悲伤和郁闷也随之向东流去了.农心杯这事,算是彻底过去了。”
对古胜山而言,这算个小仪式,以此为分界线,与过去的自己诀别,奔赴新的赛场。
好比有的作家,必须得听一首《unicorn》才能进入码字状态。
“最近一次比赛是什么时候?”古胜山问。
“就棋圣战啊?你自己的头衔战日期,都忘了?”
“哦对,再过不久,就是我的棋圣战了。”古胜山忽然记起来。
“很好!既然比赛已经快开始了,那说明他的实力也不会有多少进步吧?我吃定他了!”
这几天集训下来,他和时煜也下了好几盘棋,结果以古胜山的大比分胜场领先。
看得出,他这个中国第一人,对目前的时煜而言,还是有一定压制力的。
这几盘棋中,时煜的进步也很明显,一盘比一盘难赢。
这样的进步速度固然可怕,但好消息是时间也就这么短,他再怎么天资禀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取得质变突破。
还是那句话。
总不能真的是别人都开香槟,唯独你开的是外挂吧?
另一边,时煜在俱乐部大本营结束完与队友的互训之后,也回到了忠诚于自己的大别野。
“我肥来了。”时煜象征性喊道。
本以为迎接自己的,又是在客厅玩物丧志的忠诚二人组,却没想到是鹿思竹:“你回来了。”
“咦?怎么是你?他们两个呢?”
“他们出去逛街了,就我一个。”
“所以你这身衣服是?”时煜用惊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做饭用的,我做了晚饭,你吃吗?”
“好,我吃.”
时煜再次打量了一眼鹿思竹身上的做饭服,不禁倒吸凉气。
嗯。
没错,又是女仆装。
还是本格派女仆装,不是碁圣战那次用其它衣服搭出来的类似女仆款式。
头一次觉得,本格派是个好词,而不是用来形容曰本棋手那软绵绵棋风的贬称。
别问她为什么穿这身来做饭,时煜相信鹿思竹肯定有她一套独特的理论逻辑,问就是不礼貌,不问才是信任!
“你们两个,不如今天晚点回来吧,我保证不向你们家长揭发。”
时煜给忠诚二人组发完这条消息后,施施然来到饭桌上,等着鹿思竹上菜。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菜,白菜炒火腿肠而已,看来鹿思竹只是做着试试看而已。
但也许是女仆装有着特殊的魔力加成,不知为何,吃在嘴里,竟有种别样的美味。
“你棋圣战选拔进行得怎样了?”时煜在饭桌上问道。
“没通过,被江五段击败了。”鹿思竹说。
像这种国内的头衔战,杯赛,世界大赛等等,都需要先进行好几轮选拔才行,只有少数的十几人,或二十几人才能进入本赛。
时煜作为在碁圣战以及围甲上连创佳绩的超级新秀,等级分早就攒够了,一步踏入资格赛阶段。
而鹿思竹则没有这样方便的权限,依旧只能从下面爬起。
在干挺两名壮汉之后,她最终还是没能过自家队伍的围甲主将这一关。
她对此也没什么怨言,毕竟围甲主将这关对于女子棋手而言,确实太难了一点。
还是女子围甲捕鱼更爽。
“比赛,又已经快开始了啊。”时煜看着窗外的晚霞,莫名感叹道。
不知不觉已经休息了好多天,虽然时煜不是什么以棋为恋人的战斗狂,但也不是懈怠份子。
就、就手挺痒的。
尤其在看了古胜山与姜昌浩的那局棋之后,这样的想法更强烈了。
这就是目前世界水平最高级别的对局。
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时煜也不是没有拿绝艺跑过这些棋谱。
但以他当时的水平,即使有AI辅助,依旧难以看懂那些高手们的招式,只能通过一个空洞的数字来判断这手棋的好坏。
但如今,他几乎已经站在了同样的高度,穹顶对他而言可谓触手可及。
“你这次有有信心夺冠吗?”鹿思竹问道。
“还行吧,和碁圣战那次差不多,得做好准备工作才行。”时煜沉吟,躺靠在椅子上,进入冥想状态。
眼前显示着绝艺的面板。
因为有【网棋战神】的存在,这段时间他网棋可没少下,热衷于向各路韩国高手邀战,薅取他们身上的点数。
每次他一开打,整个弈狐都会风起云涌,主播们纷纷过来围观,像是MOBA游戏里直播某选手的第一视角上万分。
在网棋的高效率刷人下,他的情绪值库存量又已经上升到了9000点,比预期快不少。
只可惜,后续的buff是几何式增倍涨价,下一个buff的价格高达10000。
依旧有一长段距离。
“我去训练了。”
“怎么训练?”鹿思竹问道。
“怎么还能怎么训练?就、就下网棋呗?”时煜诧异。
“可我今天连女仆装都穿好了。”
“???”
最后的三天时间很快流逝经过,新的棋战再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