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度寂静,耳边只有浪花声在拍打。
回过神来后,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纵然大家已经对时煜的下限早有心理预期,但面对如此离谱的要求,他们依旧想说
龟龟。
这也也太离谱了吧?
这和董卓加入十八路诸侯,拿破仑加入反法同盟有什么区别?
就这症状,去精神科,都可以挂急诊了都!
“你就说你们同不同意吧,有我这么一位得力干将在,我们的倒时大业,无疑能够更上一层楼。”
时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众人冷笑。
呵呵。
我们都还没同意,这就以“我们”自称了是吧?
“你还是先说说,你打算怎么加入一个以反你自己为宗旨的组织,你是愿意打算倾囊相授呢?还是打算相授倾囊啊?”
古胜山提出致命问题。
“很简单,继续像网棋那样,你们一起上,对付我一个呗。”时煜说。
“呵呵,意思是当吕布当上瘾了,不装了是吧?之前还只是打我们韩国的职业团队,现在真想单挑整个三国啊!”
崔独断然拒绝。
且不说带上曰本和中国棋手之后,阵容会不会变强。
单说就时煜这目的,也太明显了。
这不就是正大光明白嫖各位的加压棋吗?
加压棋这玩意很难组织,毕竟职业棋手讲究一个对局费,没有小钱钱驱动,谁跟你玩?
像前段时间那样,发动正义围殴,反而是少数情况。
当然,更少数的情况,是没殴过
“再说了,现在都应氏杯期间了,鬼才有时间陪你倒来倒去啊,我们可是敌人!这次再拿不到冠军,我们可是会被挂上气球,集体飘到北傀那边啊!”
时煜依旧大度,将双手往身后一背,一副领导的口吻:
“这不要紧,倒时同盟是一项长期而艰苦卓越的工作,不急于一时求成,应以持久战的眼光看待,这次应氏杯组织不了的话,可以以后再说啊。”
“你踏马你已经确认这是长期工作了是吧?”崔独一时被噎到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明说了,我到时候陪你们人均免费下五盘,我赢了不收钱,我输了给对局费,这总没问题了吧?”时煜说。
“这”
众人心动了。
无论时煜这次夺冠与否,起码一点,他对在座的诸位,无疑有着上手优势。
也就是说,能嫖到免费与他对局的机会,总归是好的,更别说赢了还有钱拿。
可动机呢?
时煜是这么大度的人,真愿意免费指导大家下棋,就为了再次体验当吕布的快感?
唯一的解释.是他在想方设法为自己的直播增添节目效果。
一定是这样的,只有这個解释最合理。
可恶啊!居然把我们当成PLAY的一环了!
“成交!到时候开战的时候,别不敢开直播,要下加压棋,就开诚公布的下,别藏着掖着!”井山第一个同意。
“没问题,到时候记得等我的直播翻译切片。”
就这样,双方迅速达成一致。
时煜正式加入倒时同盟,但具体开导行为得等到这次应氏杯结束后。
回到房间,大门一关,时煜嘴角顺势向斜上一抬——
√!
计划の通!
时间过得很快。
一个日夜交替,新的朝阳再度升起。
应氏杯的正式开战之日到了。
游轮上的气氛也格外庄重,一扫之前的欢乐,空气中遍布战栗的因子。
全体棋手整装待发,走出房门,来到对局大厅。
“很好,今天没有人穿花衬衫,也没人穿大裤衩,面对应氏杯这种规格的比赛,就得这么严肃!”
聂岚扫视了一眼在座所有的棋手,微微点头。
时煜的目光则落在高台之上,那座巨大的奖杯上。
它璀璨得如同火炬,吸引着所有棋手的目光。
除开亚运会这种特殊产物外,围棋界真正的T0级赛事,应氏杯。
它最早举办是在1988年,由宝岛实业家应昌期老爷子创办。
它是世界上第一个围棋世界大赛,从此将围棋从各个国家内部的头衔战,相互之间的交流战时代,彻底引入到了争霸世冠时代。
它从创立之日起,奖金就冠绝世界。
无论是后来的曰本大棋圣头衔,还是农心杯的整个奖金池,都无法超越应氏杯。
这样的总奖金数额在现代都是巨款中的巨款,在当时那个年代的轰动可想而知。
唯一的遗憾之处,是聂岚没能按照应老爷子的期待,拿下这个专门为他准备的冠军。
决赛2:3输给曹燕薰之后,聂岚的棋运便一路向下,终生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世界冠军。
而曹燕薰回国后,则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不仅自己住上了首尔北岳山脚下的富人区别墅,也带着韩国的围棋一飞冲天,连续称霸好几届应氏杯。
直到应老爷子去世后,中国三代目常韧,才终于一举夺魁捧杯。
夺冠之后的常韧,陪着应公子祭拜他老爹的坟墓,在墓前烧掉夺冠局的那份棋谱,才算是完成了告慰在天之灵的仪式。
“哟,你终于来了,还以为这次你对韩国夺冠没信心,所幸干脆不来了咯。”
望见曹燕薰在场,聂岚不自觉朝他龇牙一乐。
今天,这条走走停停的游轮,终于开到了韩国的仁川,在麦大帅当年登陆上岸的地方,接到了韩国这边的元老,以及部分游客。
“这可是应氏杯,我当然要来,比起新龙杯那种小龙脉,应氏杯才是真正决定棋运的大龙脉。”
曹燕薰面对聂岚的挑衅,正面回应道。
比赛还未正式开始,老登们就已经在场外交锋交得轰轰烈烈。
最高额的奖金,最早的世界大赛,四年一办的周期,以及关于它背后数不清的故事。
种种一切,将它抬高到了T0级的位置。
旧赛季在此翻篇,一切的恩怨情仇,都将了断。
棋战的盛宴已升至高点,这一次棋从何处落下?
“比赛开始!”
由于签是前天就抽好的,以至于时煜现在看到棋盘对面坐着的人,心里毫无波澜。
对面那人看到时煜,无论是表情还是内心,也很平静。
应氏杯第一轮,时煜又双叒叕VS柳永桓。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叹出一口气。
“号外号外!时煜再战柳总!”
“这有什么好号外的?这剧本看太多次了,再看已经没意思了。”
“不不不,这集很有看点,时煜正式比赛上第七次对阵柳总,七擒孟获的最关键一集!”
本来,对于这一交战双方,大家都表示很淡定。
就连韩国那边,金院长也懒得组织人手在台下观战呐喊,随便看看得了。
但考虑到这局关乎能否铸成七擒孟获的名梗,依旧有无数棋迷对结果寄予浓厚兴趣。
悲观派认为,这局铁定输了。
乐观派认为,一个顶尖棋手被另一个顶尖棋手连擒七次,这概率和两波匪徒,劫持同一架飞机没有任何区别。因此它绝无可能再次发生。
现实派则认为,被连擒七次的确不太可能。
可在被连擒六次的情况下,再被擒七次,却极其有可能。
他们和悲观派的区别之处在于,他们觉得不仅是第七次,后面的八、九、十次基本上也铁成俘虏了
至于柳永桓本人的意向他居然是乐观派。
“哟,时煜,我之前送你的礼物,你有收到吗?”
柳永桓露出狡诈的笑容。
上船第一天,主办方给棋手们组织了一个互换礼物的小活动。
小礼物用包装袋装好,直到回房才能打开。
而柳永桓送给时煜的礼物则是.一本书!
这是他蓄谋已久的礼物,也是他贯彻只有玄学才能战胜时煜的信条。
在汉语中,“书”通“输”,对于从事胜负的职业运动员而言,多半不太希望收到这玩意。
更何况,柳永桓送的这本书,书名也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