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多了个人证。

不,应该是至少两个。

窈娘说只要沈宁需要,她会说服清倌在县令询问时作证。

有了这些证据,按照大魏律法,唐书香不必判死刑,而且日后若是遇着大赦,说不定还能出来。

沈宁心里稍微安定了些,手里有证据再去找县令心里就有数了。

“请问,医馆还招人吗?”六子的脑袋探了进来。

沈宁回头,抬手示意他走进来。

六子哈着腰走进来,看着沈宁眨眼:“你……你不就是做昨晚上那位……”

沈宁点头:“我是这医馆的东家之一,我和江大夫说过了,你去后院找他吧。”

六子点头哈腰地走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神情雀跃。

他不仅拿到了这份活计,而且这活计给的月银多不说,每个月还有一定的什么员工医药补贴,在一两银子内可以拿些调理身体的药材。

他听了前面,眼睛都亮了,当即就说没意见愿意来。

“东家。”六子马上改了口,“我这就回去把那活辞了,下午我就来这。”

“好。”沈宁应下,江柏这几日也忙得不行。

“对了东家。”六子上前低声道,“赌坊背后的东家今日会来。”

沈宁意外。

“具体什么时辰到我也不清楚,但按照以往来看,约莫到这都是日落。”

很好,沈宁还真打算去探一探这个东家,说不定还能查出更多线索。

在医馆呆到将近日落时分,换了男子衣服后又一次去了大兴赌坊。

她昨夜才来过,有些熟客一眼就认出了她,比如掏空公子。

“哟,这不是赌神附体的家伙嘛。”掏空公子阴阳怪气地道,“昨夜嫌赢得不够啊?又来了。”

沈宁没说话,只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到处都看看却没看到六子口中的东家出现。

她寻了个借口绕到了后院去,想要推门进一个屋子,但被护院拦住了。

“你做什么?”护院阴沉着脸,“要赌去前面赌。”

本来还想硬冲,没想到接二连三地从黑黢黢的灌木丛里冒出了好几个护院,各个手里不是大刀就是长剑。

好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主要是她不想打草惊蛇,若是在这开打了,怕是直接查不到什么了。

沈宁只得摆手表示走错了,离开了后院。心想不行就先回家去把霍翎喊过来。

她也没再回到赌坊,径直回了家。

没想到还没走多远呢,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而且明显更感觉到杀气。

沈宁迅速往前走,没想到那头也早就有人在那堵着了。

显然是有备而来。

巷子两头的人神色阴狠地往中间合围过来,领头之人赫然就是刚刚在赌坊后院见到的那个护院。

这是要杀人灭口了,都追杀到自己跟前来了,自然要往死里打,不然躺在地上的就是她了。

沈宁神色冷了下来,随后人就直接迎了上去,直接开打。

她拳脚如风地扫着,每次都准确无误地踢在这些人的膝盖上,痛得对方直接跪倒在地。

她一把扯住其中一个护卫的头发,转而把他的头往墙上DuangDuangDuang地砸,直到那护院缓缓倒地。

沈宁一边对付着,一边寻机会往巷子外跑,但这些人存着的就是要弄死她的心思,根本不会就这样放过她。

她不过就是去了趟后院就被追杀成这样,可见这个东家身上的秘密很多,更加不想被外人知道。

沈宁抄起一根棍子,对追过来的护院头上狠狠地敲了一棍子,鲜血溅到她脸上。

沈宁眼神冷冷地扫了护院一眼,又一棍子下去直接把他打晕在地。

巷子里剩下的护院们面面相觑,这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能打?

不知谁喊了一句:“弄死她!”

说罢,其他护院们如蜂窝一般地涌了过来。

他们就不信了,这么多人还弄不死一个娘们?

他们打得越发恨,手里还有各种武器,沈宁捡过一个死了的护卫丢地上的剑,挥舞了几下发现这玩意一点也不好用,还不如她前世的短匕首。

不过,就是这么不顺手的武器,她也用得不错。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上都是死了或者要死的人,沈宁也体力不支,这原主的身体还是娇弱了些。

沈宁背靠着墙,看着还艰难地站在两个护院道:“你们是回去转告你们的东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就算杀了我也没有用,该被知道的还是会被知道的。”

没人应她,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听进去了。

“阿姐!”沈珩在巷子口喊了一声。

沈宁寻声望去。

有明亮的火把由远而近,背着光有道修长的人影逐渐走近,那一身很简单的青色直裰却把他衬得挺拔如松。

那张脸丰神俊朗,斜眉入鬓,深如墨渊的双眼深深地看着沈宁。

“你们怎么才来啊?”沈宁打趣一句,“再来晚点,就直接给我收尸了。”

沈珩紧张得不行,立刻冲了过来,可看到地上躺着那么横七竖八的人,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

沈宁扶着墙角艰难地站了起来。

而那个领头的护院,竟在这时候也缓缓地站了起来,举起长剑就往沈宁的后背刺了过来。

沈宁察觉到不对劲,一个侧身避开,那剑锋擦着她的肩膀而过流落在了地上,就落在沈珩跟前,生生阻止了他往前奔的步伐。

沈宁转身,反手就扣住护院的手腕,一折直接把护院的胳膊硬生生拧断了。

本就是体力透支的沈宁,因为这一用力眼前一黑,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只是没倒在地上,落到了霍翎的怀里。

霍翎打横抱着她,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出息。”他冷哼一声,清冷的声音莫名的好听。

沈珩看着霍翎抱着自己姐姐离开这里,走在血流一地的地上,半分犹豫和畏惧也没有,犹如高高在上的谪仙。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个霍三郎还是有那么点配得上自己阿姐。

“三郎。”被抱着的沈宁往他怀里钻了钻,嘟囔着道,“你的怀抱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