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遮了，我们都瞧见了。”那男子扯着她的袖口拉下她的手，“只要你配合，一会儿我给你十两银子。”
有钱啊？
还给十两那么多！
这姑娘迟疑了下，便放下袖子不遮了。
大家一看，顿时惊呼出声。
只见这姑娘的脸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痘子，发脓发红，痘印也多，看着就恶心。
“我去，长得丑你也没办法，可你出来吓人，那就是你的错。”
“就是。也不知戴个面纱什么的，乍一看跟女鬼似的，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脸在外面游**。”
“丑女去死。”
围观的百姓从地上捡起石头、树枝之类的，朝姑娘扔去。
“给我住手。”那中年男子大喝一声，他的随从也拔出剑指着四周，所有人噤若寒蝉。
大多都是欺软怕硬之人，起哄拱火的功夫那练得叫炉火纯青，可要是有事，又比谁都怂。
姑娘也理直气壮，“我就长这样，你让我怎么办？难道我一辈子都不出门了？我脸上只是长痘，我又不吃人的妖怪，我怎么就吓人了？要我说，凡是怕我的，都是胆小鬼，或是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心里有鬼。”
嘶！
这姑娘的心理可真强大，面对这么多人指责也不悚，硬气怼回去。
难怪大晚上的，她敢自己一个人出来逛。
一时间，盛长生竟有些佩服她。
中年男子看过来，“穷酸书生，你不是吹嘘你这个葡萄能治百病吗？看这姑娘。”他挑起姑娘的下巴，“她这张脸，你若是能治好，我便信你。”
盛长生也靠近看了看。
小黑告诉他首富没有离开，在暗中窥探，他便心中有数了。
“姑娘的脸……能治。”
那姑娘从刚开始的忐忑不安，到现在满眼惊喜，“真的？”
中年男子也有些意外，“你真能治？好，那你治！”
这姑娘是他临时起意找的，人就在跟前，能不能治好一目了然，他就不信，这穷书生还能大变活人把人给换了。
盛长生装作有些为难，“这姑娘脸上的痘子长了好多年，还留下许多痘痕，坑坑洼洼的，要想治得彻底，至少得吃两斤葡萄。”
姑娘忙不迭接口，“我能吃的，我不怕酸不怕苦。”
只要是能治好她脸的，再难吃她也咽得下！
盛长生嘴角抽了抽，“姑娘，我说了很多回，我这葡萄不酸。只是我摘采这葡萄废了不少功夫，我总不能让你白吃两斤吧？”
“可我没钱。”
姑娘的肩膀垮了下来，可怜巴巴的看着那中年男子。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中年男子指着盛长生骂，“请姑娘吃两斤果子都请不起，活该你一辈子穷酸。”
还没把话骂完，他才后知后觉。
这么多人都看着他，是想让他请这姑娘吃果吧？若是自己不肯，那他们岂不是认定自己跟这穷酸书生一般吝啬？
中年男子有种被逼上了梁山的感觉，一咬牙，“你给这姑娘吃葡萄，不管吃多少，全算我头上。”
盛长生提醒他，“五十文钱一斤哦。”
中年男子气愤，“一开始你说二十文，现在要我五十文？你看我好欺负是吧！”
盛长生悠悠地道，“这位仁兄，你委实冤枉在下了。你来之前，我就涨价钱了，怎么能说是我欺负你呢？”
“那你也不能坐地起价啊。”
“有这么多人在，在下的葡萄不愁卖的，我把价钱抬高一些，能多挣一点是一点。”盛长生叹气，“读书太烧钱，在下学问尚可，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盘缠，我连上京赶考都做不到啊。”
是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何况他一个弱书生？
顿时便有人动了恻隐之心，“这位爷，既然想尝试，就不必在乎这多出来的几十文了，就当作是资助这书生上京赶考了。赶紧开始吧，我都等不及了。”
“是啊，你一个富人，何必与个穷书生计较？”
中年男子压着后牙槽，“行，就五十文钱一斤，让这姑娘吃。若是无用，看我如何治你。”
盛长生伸手，“两斤葡萄诚惠一百文钱。”
“她都还没吃，我给什么钱？”
“等她吃完，万一阁下逃了，我上哪儿要钱去？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个书生，就算我骗了你，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这话似乎在理。
中年男子犹豫了下，还是让随从把钱给了他。
盛长生也不磨叽，把钱放入怀中，拿出小秤称了两斤葡萄，招呼那姑娘过来吃。
姑娘是附近小商贩的女儿，自己偷溜出来，想着和有缘人偶遇的。
家中不富裕，只每餐熬点稀粥度日。
这会儿她都饿坏了，盛长生发了话，她也不矫情，上前抓起两串野葡萄，蹲在盛长生旁边，张嘴就咬下一个。
她咀嚼了两下，顿了顿，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她低着头，大家看不清她的表情。
有人问她，“怎么样？这葡萄能吃吧？”
姑娘嘴里塞满了果子，顾不上说话，只不住点头。
中年男子心头一颤，这野生的葡萄，不会真的好吃吧。
他上前拿起一串，扯了两颗放入随从嘴里。
他拿的是盛长生摊位上的，而不是称给姑娘的那些。
一看就知他爱占便宜。
盛长生面带淡笑，不以为意。
他目的是钓首富，首富就在暗地里偷窥，他巴不得有人帮忙试吃呢，自然不会阻止他的。
男子随从口齿不清，激动地道，“老爷，这果子太甜了，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果子。”
他咽下去，有些语无伦次，“老夫人近日不思饮食，这葡萄味美，如琼浆玉液，奴才保管她会喜欢，老爷你买点儿吧。”
中年男子惊疑不定，自己扯了一颗放嘴里。哪知一咬便爆浆，汁水鲜甜，果肉清脆，口感好极。
这果子比上回太爷托人从国都快马加鞭送回来的贡品还要好吃！
难不成真有奇效？
中年男子内心震撼，眼神闪烁，“穷书生，你这果子不错，你也不用做什么证明了，你便宜些，我全收了。”
这人这么快反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