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坐下不到片刻,嘴里的干粮还没咽下去,水还没喝,人也还没方便……

但绿色旗子代表有危险,要快速离开这里!

定是生哥儿察觉到不对劲,才做这个决定的!

大家回过神,忙喊家人上车。

盛阿明的小儿子急声说,“阿爹,我想尿尿。”

盛阿明板着脸,“方才那么长时间你不尿,要走了你才想起?不许去,给老子憋着,不然你自己留在这儿。”

他儿子被他妻子拉上了车,其他人也都急忙收拾东西,一阵兵荒马乱后,队伍朝前急匆匆离去。

这样紧赶慢赶后,离那里已经很远了,盛长生便让人在一座山头停下。

物资、车厢卸下来,或是挑或是扛,大步往山上走。

牲口乖乖的跟在后面。

他们上山没多久,山脚下便发生了混乱。

“救命啊!”

“快点保护二小姐!”

“啊!”

正是刚才把食物给了流民的那位女子出了意外。

山道上设了路障,她的马车被逼停下。

马被人牵走了,她被许多流民围住,护卫、下人死了好几个,仅剩两个也受了伤,但也拼死杀出重围,带着她往树丛逃去,而那些流民狞笑着,紧跟其后。

盛长生等人才爬到半山腰,听见厮杀、惨叫声,回头看见这场杀戮,都吓得不轻,飞快的往山上跑。

不是他们见死不救,而是队伍里妇孺老人较多,若是被那些杀红了眼的流民发现,难保不往上追来。

先保住自己再说。

“快快,再快一点!山上有座破庙,躲到里面去。”

“不要回头看,快往前跑。”

大家拼命地往山上逃,但许多人都扛着好几包粮食,压根跑不快。

尤其是阿雅、李小月这些小姑娘,分给他们的粮食不少,加上行李,背起来很吃力,频频摔倒。

而且盛长生和盛佳宁还有个打算,就是去救那名女子。

虽然她有很多缺点,落到这步田地也是她咎由自取。

但她有些善心,不应该被那些恩将仇报的流民摧残。

盛佳宁精神力探到山脚下,没有流民往上看,也没留意到他们,便放心了。

而那名女子在喊,“救命,不要过来”,想来她身边的人全死光了。

救人迫在眉睫!

“爹,我先下去了。”

盛佳宁转身往山下跑。

张老太转过身,瞧见孙女那小小的身子淹没在树丛里,急得嚎一嗓子,“佳宁,你个死丫头,哪里有危险就往哪儿跑,你你你要注意安全啊。”

盛佳宁好无语啊,奶你是生怕人家流民不知你躲山上啊!

张老太喊完便知自己错了,忙一把捂住嘴,一会儿又双手合十,“山神爷保佑我佳宁逢凶化吉,平平安安。”

盛长生也不放心闺女,把肩上的粮食放下,让赵义他们带大家继续往山上爬,他也下了山。

而赵泽不放心,也让两个随从跟去。

盛佳宁趁没人注意,一个念头,便出现在了树丛里。

“我刚给了你们粮食,不要这样对我……”那女子无助而悲愤的哭泣,好后悔没听盛长生的。

两三个流民银笑着,搂紧她,撕扯她的衣服。

其中一人迫不及待的脱裤子,将她推倒,欲行不轨之事。

盛佳宁只来得及蒙住脸,手里的枪举起,“砰”地一声,那流民脑袋被打爆,脑浆和血喷了那女子一头一脸。

女子尖叫声冲破云霄,然后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逃啊!”

另外两人边提裤子边要逃,盛佳宁的手枪移动、瞄准。

“砰、砰”两声,那两人中枪,仰倒在地。

枪声惊动了山脚下的流民,带着抢夺来的财物,一哄而散。

想到这些人灭绝人性,不能放过,盛佳宁持枪去追赶。

但这时她听见烈马嘶鸣,马蹄声如天雷滚滚,由远及近。

只见山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支军队,士兵密密麻麻,山道扬起阵阵尘土,带来山崩地裂般的震撼。

领头一人身穿盔甲,头盔的脸庞稍嫌稚嫩,但披风猎猎,眼神锐利,显得霸气逼人。

他身后是数百骑兵以及数千步兵,追随他奔腾而来,气势如虹。

盛佳宁瞬间呆住了。

这人居然是冯锦川!

冯锦川纵马从她身边掠过,倩影惊鸿一瞥,让他心猛地一跳,迅速回过头。

只一眼,就让他的心生出无比的欢喜,眸里溢出暖融融的笑意。

盛佳宁见他笑,她心里也甜,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可行军速度很快,冯锦川来不及做出回应,军队眨眼便超了过去。

他夺过军旗扬了扬,发出让队伍停下的指令。

军队缓缓停了下来,少年打马返回,到了盛佳宁跟前,勒住缰绳,“吁”地喝停了马。

而后他下马,有副将牵着马,他笑着走近,“好久不见。”

面对这个满眼都是自己的少年,盛佳宁有些几分羞赧,小小声,“也才半个月。”

冯锦川声音微哑,“我似感觉有十年之久。”

盛佳宁脸色微红,看了下那支散发出铁血肃杀的军队,问他,“你是将军吗?”

冯锦川含笑点头。

盛佳宁暗暗咂舌。

这家伙才多大啊,刚从人贩子手中逃脱都没多久,还毫无功绩,回去却能混上将军了,不愧是皇族啊!

“你这是去往边境吗?”

冯锦川道,“先剿匪,而后去各个州搜刮兵源带走。”

啊,这……这属于军事机密吧,他却毫不顾忌的对她说,他好坦诚,她真的哭死。

盛佳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她看向那些士兵,不禁微微皱了眉头。

这支军队的装备,太差了。

骑兵看似威风凛凛,但他们只有少数人有穿甲胄和戴头盔,武器很杂,有长枪、刀、剑、箭,很破很钝,有的锈迹斑斑。

还有马匹很瘦,有十几匹还是病马,马上的鬃毛都掉光了。

而步兵更不用说了,衣裳上补丁摞着补丁,穿着草鞋,或者干脆打着赤脚,背着盾牌,手里拿着的武器更次一些,有的甚至是木棍。

常年吃不饱,也让他们身体瘦弱。

武器残,士兵废,就这么去打仗?

给人家送人头还差不多!

盛佳宁有点生气,“兵部都没人了吗?派你这么个小孩儿来领兵打仗?”

“佳宁,慎言!”冯锦川有几分气恼,“你可以小瞧我,但你不能质疑朝堂上的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