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舞台中央,只有一束光笼罩在拍卖师身上。此时,他正在气势饱满的宣布:“拍卖会余兴节目现在开始!”
费思诚瞬间双眸熠熠生辉:“太好了!终于出现了!”
这个周末,一向抠门的费思诚居然请大家参加化装舞会。等到了会场,杜浅浅才发现,所谓化装舞会,竟是个藏头露尾的地下拍卖会。
幽然古风的乐声中,舞台冉冉旋转,十口箱子在烟雾中赫然出现。
根据拍卖师的介绍,这些箱子都是渔民从外海的沉船里打捞起来的。本次拍卖会的余兴节目就是——不开箱子,随机竞拍。捡到大漏或者彻底落空都是随机。
杜浅浅皱皱眉:“万一里面什么也没有,那不是亏了?”除非亲眼看到宝物,否则她是一点风险也不想冒的。她眼下最纠结的,可就是钱的问题啊……
“所以,这些箱子的起拍价才非常便宜!”费思诚的声音一径的高上去,激动啊。
杜浅浅给他泼冷水:“难道,你知道箱子里有没有宝物?”
费思诚立刻把视线转向了靳天泽,那诚恳的态度简直是前所未见:“靳兄,此事就劳烦你了。”
靳天泽的嘴角一抽,差点没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费思诚。原来费思诚如此大费周章的把他们弄过来,就是为了借助他的聚宝盆灵力感应宝物啊?
奸商……奸商啊……
深呼吸三秒后,靳天泽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下不为例。”
最后,连开箱验货的环节都省下,费思诚就眉开眼笑地捧着宝箱,踏上了归途。
回到壶中天后堂,众人全都围在箱边,等待着那开箱的时刻!敖湃在一旁喋喋不休:“掉到海里的东西,都算我们龙族的所有物,怎么可以随便捞起来拍卖……真是不懂规矩……”
众人对他的话都选择无视。
费思诚轻轻拨开早已经锈蚀了的锁扣,缓缓地打开了箱子。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在干枯的水草纠结间,一个艳丽夺目的大红瓷瓶。花瓶上半截饱满浑圆,下半截柔美收拢。瓶身上描绘着莲花,下面以海水纹装饰。也不知道是工艺特征还是那时候的技术问题。每根线条外缘都有晕散,整个釉面都弥漫着浅红的氤氲色调。
“太好了!这个可是难得一见的明永乐年间的红瓷,一般来说,只在皇宫里使用,绝不外销的。能在海底的沉船上捞到这样一件宝贝,你说有多难得。”费思诚小心翼翼地将花瓶抱起,万分珍爱。
相对费思诚的激动,靳天泽却始终不发一言。从他感应到这个箱子的强烈气息开始,他就确定这是一件珍宝。可等到真的开了箱子,揭开谜底,他却反而有点失落。永乐红瓷固然是难得,可……那时候他感应到的强烈气息,真的是来自于它吗?
靳天泽突然发现……箱子上的刻花……似乎,是某种咒文?他心中一惊,再想细细端详的时候,只听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呼唤声——“费师傅,您在家吗?”
杜浅浅、靳天泽、敖湃都很有默契的一齐看天。没错,来人又是卓奕尘。自从中秋节香阵那次,费思诚在他面前露了一手法术后,他就不屈不挠的决心要拜费思诚为师。这种不分白天黑夜的拜访,就是他执着精神的写照。
费思诚每次都号称要严词拒绝他,可……每次都在看到他送来的礼物后……就顿时放弃了立场。
谁知道今天却与往日不同,卓奕尘并没有跟以往一样追着费思诚要拜师,而是取出文房四宝,要求费思诚一副字,说是要拿回去挂,以感受师傅的风骨。费思诚欣然同意。
等到卓奕尘捧着“墨宝”千恩万谢地走了,费思诚才发现,他居然把带来的文房四宝全落下了。笔墨倒也罢了,那个砚台倒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因为,它居然是用水晶做的。晶莹剔透、无色透明,如果不是那墨池中还有尚未用完的一汪墨汁,费思诚几乎要把这件东西当作一个纯粹的工艺品来看。仔细看过去,这个水晶砚台雕刻的是蕉叶鸣蝉。鸣蝉居于一侧,而墨池则是舒展的蕉叶形状,情趣盎然。不用说,这必然也是个古物。
那就改天他再来的时候还他吧。费思诚这样想着,走出了书房。
次日,吃完晚饭,夕阳的余晖已经渐渐落尽。杜浅浅经过书房的时候,偶然一瞥间,居然看到了一道迷你彩虹!
这是夕阳的最后一抹金色的光辉,映照在了那个透明的水晶砚台上,折射出的七彩虹光!平时那远在天边的彩虹,现在居然能这样舒展在咫尺之间。
她把手指伸入这斑斓的色泽当中,想把这小小的彩虹握在手心里。那七道不同色泽的光华落在洁白的掌心里的时候,恍惚让人觉得,是收到了一张来自天空的请柬。她似乎可以挥舞着这道虹色的彩带,飞到天空中去。
头脑里刚闪过这样的念头,杜浅浅就觉得掌心里的彩虹突然变成了一道束缚的索带,牢牢地捆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拖了过去。
还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杜浅浅就已经一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