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林宜接听起来,“喂。”

“林宜,好久不见了,有空出来约个下午茶吗?”

是何晴!

听到这个声音,林宜的第一反应是去看陆砚南。

因为电话没有开外音,所以陆砚南并不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过来的。

“你……有什么事吗?”林宜莫名的心虚。

“还真有一件事想跟你分享,我可能……怀孕了。”

林宜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并从心底里生起一股寒意。

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真的吗?那真是恭喜你了……”

“所以有时间出来喝杯茶吗?”

林宜垂下眼眸,“抱歉,我恐怕没时间。”

“那好吧。那有时间再约?”

“嗯。”

挂断电话,林宜的神色不太对。

陆砚南问:“谁的电话?”

林宜并没有回答他,也不再躲闪他的眼神,声线恢复平静,“陆总,这么荒唐的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林宜……”

“不管你说多少遍,我都不可能跟你的。”林宜看向窗外,“陆总,请自重。”

她的冷漠拒绝,像一把剑,无情的刺伤了陆砚南。

陆砚南绷着下颌线,捏紧了她的手腕,“为什么拒绝我?”

明明她都不想跟陆淮安好了,明明她对他是有感觉的。

陆砚南想不通。

“因为……”林宜想彻底斩断他的心思,便说:“因为我还想着,让孩子认祖归宗。”

陆砚南的眼底闪过一道锋芒,“可你刚才说,你已经不想再跟陆淮安有什么了。林宜,这个理由未免牵强?”

“我这个孩子,不是陆淮安的。”

陆砚南锁紧了眉心,略一思忖,道:“是江景莫的?”

林宜:“……”

他也不知道,他的脑回路为什么如此奇特。

不过现下想要摆脱他,这应该是最好的挡箭牌了。

林宜没否认,低着头,垂着眼眸,算是默认了他这句话。

陆砚南眸光紧紧的盯着她,“那你跟陆淮安有没有过?”

“有过!我不仅跟陆淮安有过,还跟其他男人有过。陆总,我只是性子软弱,在其他方面,没你想的那么保守!”

“我之前看不上江景莫,所以一直没告诉他,孩子的事情。但是今天他来找我,我发现他变了。我喜欢他现在的样子,所以我想利用孩子,跟他和好。”

“陆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不会就因为一个晚上的亲热,就对我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了吧?”

“那要不这样?如果我跟江景莫和好不了,我再考虑跟你好不好?”

“林宜!”陆砚南咬牙切齿的喊出她的名字,“我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要自轻自贱!”

“我这不是自轻自贱,我生来如此。陆总,是你一直对我有滤镜而已。”

陆砚南的眼神都快吃人了。

半晌后,他终是松开了手,将她放到了座位上。

脸上的热情已不再,只剩下无尽的冰冷,“林宜,作为一个成年人,要为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你知道吧?”

林宜点头,“我知道。”

“我不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关于你刚才所说的一切,我会一一去调查。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不实之言,我不会轻饶了你。”

林宜心里一咯噔,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陆砚南看了她一会,叫司机靠边停车,“下车!”

林宜:“……”

她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极致的热情,和极度的冷漠了。

——

医院。

何晴是来做检查的,今天是她检查受精卵有没有着床的日子。

不想却在门口,碰见了林宜和陆砚南。

她眼睁睁的看着陆砚南像宝贝一样抱着林宜上车,又看着车门关上。不知道他们在车里干什么。

何晴嫉妒的要发疯。

明明她现在才是陆砚南的未婚妻,为什么他从不正眼多看她一眼,反而对林宜始终念念不忘?

即便是林宜已经从陆氏离开了,也阻断不了他对林宜的喜欢吗?

难道是,林宜将那晚的事情告诉他了?

何晴看着车门紧闭的汽车,拿出手机拨通了林宜的电话。

她故意告诉林宜,自己怀孕的事,一是想试探林宜的反应,二也是在侧面告诫林宜,不要跟陆砚南说起那晚的事,她才是陆砚南真正的未婚妻。

但实际上,她还没有做检查。

怀孕也是随便说说的。

“何小姐,你的报告单出来了。”医生的声音,将何晴拉回现实。

她马上问:“怎么样?着床了吗?”

医生有些遗憾的告诉她,“着床失败了。”

“什么?!”何晴仿佛被五雷轰顶,瘫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了神。

为什么?

为什么林宜一次就中了。

可她精心计划了这么久,却失败了?

“你最近情绪怎么样?有没有饮酒?”医生试图找到失败的原因。

何晴回过神,“不能喝酒么?”

“不能啊!这是特殊时期,我跟你说过,一定要注意饮食,千万不能饮酒。你给忘了?”

“……”

何晴一脸懊恼。

她何止是忘了?

她简直是忘的一干二净了。

那天看着林宜上了陆砚南的车,她心情不好,就想着去酒吧放松一下。

可看着酒,就开始馋了。

想着喝一点点应该没事的,结果喝到最后就收不住了……

“所以,没怀上的原因,是因为我喝酒了吗?”

“也不好说,反正一般情况下,备孕期间都是严禁喝酒的!”

何晴后悔莫及。

她那天喝的还不少,中途去厕所吐了好几次……

“你这个月排卵期快到了,如果想再试一次,也还有机会。”

何晴攥紧了手里的报告单。

再来一次吗?

——

夜色会所。

盛屿川坐在沙发里,一手执着高脚杯,另一只手放在膝上,饶有趣味的盯着他正对面沙发里的人。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又盯上了哪个美女。

可实际上,此刻坐在他对面的却是个直男。

终于,盛屿川熬不住了,捏了一下眉心,道:“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把人叫来,不喝酒,也不泡妞,在这办公?”

大概一个多小时前,陆砚南忽然给他打电话,约他来夜色。

他当时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是:“不容易啊,你个工作狂,终于知道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了?”

这可是他认识陆砚南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约在夜色会所。

于是,盛屿川挑了一件花里胡哨的衬衫,屁颠屁颠的来了。

可哪儿有什么及时行乐啊?

陆砚南让人把文件资料都挪到这来了,而他竟然在这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干巴巴的看着他工作了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