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军队继续前行。

马车内,盛元青十分愧疚的看着花棠为自己包扎手臂的伤口。

“花棠姑娘,谢谢啊!”

谢钰垂眸,认真的擦着自己的青峰剑。

因为,他有预感,昨晚被他杀掉的杀手组织,还会再来。

盛元青似乎也感受到了谢钰的担心,他犹豫再三后,还是决定不再麻烦谢钰:

“啊钰,我还是离开吧!”

听到盛元青愧疚的语气,卫思葭抢着问道:

“离开?你不想活了?那些杀手还带了野兽,就算他们不杀你,你也逃不了野兽的血盆大口。”

卫思葭只要想到那被野兽挖了心脏的士兵,就觉得头皮发麻。

花棠则觉得有些蹊跷,便平平问了一口:

“他们若是想要小王爷的命,直接不动声色的杀了就行,何必要弄这么大的阵仗,但是颇像在敲打,恐吓。”

所以,花棠觉得那些人不会要盛元青的命。

谢钰似乎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确实,如果要谋性命,不必如此制造声势。”

盛元青挠了挠头,“你们别光看我,我真没做杀人放火,伤天害理之事。”

他惶恐的解释着。

几人别开眼,继续闭目养神起来。

花棠收好包扎的东西,顺势坐下,她昨夜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那种沉木寒松的香味,很是熟悉。很像以前她在青楼里经常闻到的味道。

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一样。

时间平平无奇的来到下午,官道上空无一人,林间的小鸟时不时的惊飞几只。

警惕的谢钰环顾四周后,挥手示意。

无心立即组织了防御部队拉弓上箭。

不一会儿,一只梅花鹿猝不及防的跑出来。

无心看到是一只梅花鹿,便稳稳一箭射了下来。

待将梅花鹿拖过来后,他快意道:

“今晚可以开荤了!”

话落,林间一阵风吹来,那股子熟悉的味道又飘散过来。

花棠大叫一声,“不好!”

话落,林间迅速射来无数个穿了烟雾包的短箭。

霎时间,防御部队便被浓浓的迷烟给包围了。

谢钰慌忙一手拎一个,分别将卫思葭和花棠拎出马车,退到迷烟圈。

而无心也拎着盛元青紧随其后。

士兵纷纷上前护住几人,由于之前花棠给他们做的防毒面罩还随身携带,所以第一时间,他们便在谢钰的命令下,戴上了。

出奇的是,迷烟中,没有打斗的声音,林中也没有人行动的动静。

半晌后,迷烟散尽,林中恢复了平静。

望着满地的箭矢,以及空了的药包,谢钰警觉的朝林中探去。

观察了一会后,谢钰下令继续前行。

随着大部队的行进,花棠隐约感觉不安。

她很确定,方才那阵迷烟的味道,就是以前她在青楼经常闻到的。

一般的迷烟为了掩人耳目,几乎都没有味道。

所以,这烟雾是在警告他们吗?

是不是京中发生了大事,有人不想让他们这么快回去?

思及此,花棠拉了拉谢钰的衣角,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看得其余人好奇不已。

“花棠姑娘,在跟啊钰说什么悄悄话呢?”

卫思葭也跟腔,“是啊!有啥我们不能听的,好歹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花棠没说话,谢钰若无其事的搪塞道:

“好了,都安静!”

待军队行进到普陀山时,队伍毫无防备的突然停下。

“爷,前方传来消息,桥塌了。”

果然,谢钰眸光沉沉的看了一眼花棠。

随即,他下车视察。

几人也紧接着跟了出来。

从防御部队的保护圈中,几人看到了,被炸断的吊索桥。

盛元青这时候突然来了一句:

“这又是迷烟阵,又是炸桥的,分明就是不想让我们回去。谁这么缺德?!”

此话一出,花棠跟谢钰又对视了一眼。

随即,花棠直接跟谢钰说道:

“这几波人,都是一路的。”

谢钰闻言,追问道:“何出此言?!”

“因为,他们残留的味道都一样。”

那股沉木松香,虽然很淡,但是,队伍花棠来说,确实十分清晰。

其余人闻了半天,啥也没闻到。

谢钰看了一眼吊索桥的毁坏程度问了一句:

“多久能修好?!”

工程部的副将回道:

“回将军,估摸也得半天功夫。”

谢钰回道:“好,尽快!”

因为他想看看,对方,还会出什么招数,他们越想阻拦谢钰回京,他就偏要快些回去。

待营帐扎下时,谢钰把几人以及几个副将叫到营帐之中。

“大家想必也猜到了,有人故意阻拦我们入京,定是京中发生了大事。即是大事,却没有圣上的诏书,显得十分奇怪。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圣上与盛京又难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露出赞同的目光。

这几个将军及副将,都是跟随谢家多年的,家眷也都在盛京。若是,宫中有大事发生的话,她们必定也会知晓。也会飞鸽传书一封。

但是,还有七八日的路程就到盛京了,却什么消息也没有。

随即,盛元青收起吊儿郎当,认真的问道:

“啊钰,你想怎么做,我们跟着你!”

谢钰沉下一口气,朝几个将军及副将吩咐道:

“我们被人盯上了,所以,今夜,我必须快马加鞭回京看看。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你们几人必须守好军队,营造我还在军队中的错觉。”

闻言,几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将军,异口同声道:

“啊钰,我们跟你回去!”

他们不放心谢钰独自一人,恐遇危险。

无心首先举手,“爷,我跟你走!”

随着,其余人纷纷举手。

谢钰示意他们将手放下来,解释道:

“放心吧。我没事,无心你必须留下,对方看不到你,会怀疑。其余人务必各司其职,桥慢慢修,不急一时,为我拖延时间。越晚让对方发现我离开,越好。”

几人闻言,默默点头。

随即,营帐又恢复了安静。

夜色降临。

谢钰悄悄牵了匹马从河道隐蔽处淌河过桥,上了岸,他回头看了一眼,燃起的熊熊篝火,无声无息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