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你可认得?”
谢钰扒开帘子,指着裴侍郎家院子里,正在喝茶的清瘦男子。
花棠一眼看过去,那身熟悉的湖水绿的长衫,以及发冠上的墨玉冠,都是秦不寒的经常穿戴的。
那,若真是他,他来这里干什么?
见花棠不说话,谢钰便猜到了,随即便肯定了心中的答案。
“怎么?你心心念念的人坐在那里,不去打打招呼吗?”
谢钰说着就要将花棠推出去。
花棠一时间没有站稳,整个人就要朝前方扑过去时,谢钰大手一捞,便将人全乎的抱在怀中。
“这么迫不及待呢?”
谢钰不怀好意的看着愤怒的花棠,他乐意看到花棠被他挑起情绪,那说明,她还是将他放在心上的。否则,也不会因为怕他误会,而急忙的撇清关系。
“谢钰……放开我!”
“不放!”
花棠,“……”
她怎么又一次被谢钰刷新认识了,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吗?
索性这边的动静没有惊动秦不寒。
他气定神闲的坐在石凳上,虽然天已经十分寒凉了,他竟然还能坐的住这么久?!
突然,花棠想到了什么,他一定会武功,而且看样子不在谢钰之下。
否则平常人,在这寒天冻地早就忍受不了了,哪还这般悠闲品茶。
不多时,裴永走了出来,见到秦不寒后,他先是害怕的一愣,随后朝四周看了一眼,便急忙收了目光,觍着脸微笑道:
“秦公子,不知前来所为何事啊?”
秦不寒这几日一连投出去的几封信都没有回应,他才坐不住了,便过来瞧瞧。
陈刺史那边,他是进不去的。
其余官员他都没有与他们接头过,所以,唯一能联系的裴侍郎,突然与他断了联系,他是有些担心的。
“闲来无事,来看看侍郎大人,这京中好酒好茶,就问侍郎大人何时能回去一同品品?”
秦不寒看着裴永那双躲闪的目光,想必他也已经知道了答案。
见秦不寒面色冷峻,裴侍郎结结巴巴道:
“对不起,秦公子,事办虽办好了,但是,却放跑了一个人。”
本以为他没把人杀了,没想到却这么轻而易举办成了,倒是叫他有些许意外。
“你说那个侍卫?”
他说的应该是无心。
花棠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谢钰,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瓜。
谢钰淡定的示意她继续看。
裴侍郎为难的点头,“你是没见过,那个侍卫滑不溜湫的,根本抓不住,我们的人还被他杀了好多。”
“这个我自然会补偿你,只是,你把人放跑了……算了,也无碍!谢钰人在哪里?带我过去看看。”
商人的警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裴侍郎笑得合不拢嘴,领着秦不寒就朝后院走去。
而谢钰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花棠想来,他应该去躺着了。
随后,她悄悄从回廊穿到后院的墙角,等着秦不寒到来。
秦不寒看见院中的木板上躺着一个盖着白布的人,他瞬间兴奋起来伸手就要去揭开白布。
“诶!!!”
裴侍郎一把按住他的手,示意他给钱。
秦不寒心里咒骂,这个裴侍郎真是贪财。
但是为了尽快确认此人是不是谢钰,他从怀里掏出几张银钱,拍进裴永的手中。
随即甩开他的手,去揭白布。
就在白布被掀开,他看到了面色惨白的谢钰,看着那个死样,确认被毒死的无疑。
“哈哈哈哈……”
他开心得仰天长笑,嘴里还疯魔的念念有词,“谢钰啊!谢钰,想你英明神武,居然就这么死在了我的手上!哈哈!”
“对不起,请纠正,是死在我的手上!”
裴永恬不知耻的上前来邀功。
秦不寒此时心情大好,没与他计较,“哈哈!死了就行!一个被人奉为战神的将军,居然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我的手中!哈哈哈!”
裴侍郎见他笑得实在不正常,有些害怕的躲到一旁。
因为一会儿,谢钰会教他做人。
裴侍郎悄悄退到墙角,一不小心踩到了正在看热闹的花棠,花棠直接给了他的后脑勺一掌,待人晕下去后,她直接将人甩在一边,继续观看。
“就算你将沧兰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又如何?!就算你杀了我的父亲,又如何?你还不是死了!父亲,您在天之灵,看到了吗?”
“您快看看,儿子,给您报仇了!”
“您在九泉之下,瞑目吧!”
谢钰躺在白布下,听着他发泄情绪,果然,他没猜错。
随即,他突然坐了起来,白布滑落在地。
秦不寒感受到动静,回身看着出气得谢钰,质疑道:
“你怎么还活着?”
面对质疑,谢钰不禁觉得好笑,他一个大将军,难道这么轻易就死了?
“你是,耶律金的儿子?”
秦不寒听到谢钰戳穿自己的秘密,瞬间,气血上头,“我父亲的名讳,岂是你这等奸佞之人能称呼的?!你用奸计害死了我的父亲,你不配被人奉为战神!”
尽管他咆哮着,谢钰都无动于衷,“所以,你认为,我为了抵御沧兰的侵略,杀了你父亲是错的?而你父亲占我东辰的土地,杀害我东辰的子民,这样就没错?!”
“成王败寇,有何好说的!”
秦不寒这般双标,让谢钰无语。
更让一旁的花棠无语。
她竟不知,秦不寒隐藏之深,突然她又忽然想起,赛马会上,他说过,裴泫珠与他在北疆是旧识,那既然裴泫珠知道他的身份,为何还与他做生意,还不告发他?
想着,想着,秦不寒又爆发了一阵极为讽刺的笑声,“我不与你争执,总之,我父亲就是你害死的。你得偿还。”
“好啊!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来取!”
话落,谢钰从木板上潇洒的飞身落地,手执青锋剑,剑锋直指秦不寒。
秦不寒也不甘示弱,“裴永那个废物没能把你杀了,我如今就亲自取了你的命,告慰家父在天之灵。”
话落,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