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看着大人无聊的行为，眉头轻皱。
大人这般聪慧，不可能不懂他的意思啊。
抓了抓头，青川又继续道：“大人，杨云恒他根本就不喜欢……江二小姐就算是嫁给他，他也不会碰她的，反倒是杨怀安那老东西表面上装的很，实际就是个老色鬼。
江二小姐若真的嫁进杨家，那与她洞房的人，可就不知道是谁了，您真的不管管？”
沐令舟依旧是没有吭声。
还在丢石子。
冰面上又被他丢出了几个小窟窿。
青川看了赶忙撇过头，他家大人是又无聊了。
再看那冰面，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掌拍过去，直接帮大人做完剩下的事情，免得他一颗颗小石子去丢，还丢得冰面都是窟窿眼。
冰面下，那条蠢鱼的尾巴动了动。
沐令舟似是来了兴趣：“唔，还没被冻死啊。”
青川：“……”
大人到底有没有听他说？
他都有些替主子操心。
大人年纪轻轻就已经位列人臣，虽然不少传言说他心狠手辣，不近女色，可朝中不少官员想要站队，都会想着送女子入沐府后院。
京城之中，便是不少贵女也想着能被沐令舟看中。
毕竟，沐令舟无父无母，孤身一人。
嫁进沐府，便能成为沐府的当家主母。
可这些年来，青川跟在沐令舟身边，看见了无数扑向沐令舟又都没能成功，反而还惹怒沐令舟的女子，这些女子中不乏京城贵女。
她们一个个不是被沐令舟不假辞色的拒绝，就是会被沐令舟直接下令打一顿，总之，没有一个好结果的。
也是因此，京中有了另一股传言：沐令舟不能人道！
青川每次听到这些传言都是怒不可遏，可每次说给大人听，大人都不在乎，这一度都让他怀疑，那些传言莫不是真的？
可偏偏，前些日子，江妤找去了慈光寺，主动进了大人的禅房，还成功上了大人的榻。
不仅如此，他们还有了第二次。
而江妤，安生活到了现在。
这个女子的出现，让青川看见了曙光。
青川隐晦提醒：“大人，难得碰到一个能近您身的女子，错过这一个，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寻下一个呢。”
虽然身份低贱，远远攀不上主子，可留在大人身边，让大人享用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
沐令舟终于看了青川一眼。
不过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一般，带着怜悯。
“你觉得那条鱼可怜吗？”
青川愣了一下。
他跟主子说江小姐，主子却跟他说鱼？
“是有些可怜，大冬天的被冻住了，要不属下把它救出来？”
主子刚才一直丢石子，难道就是为了破冰救鱼？
什么时候，主子这么好心了？
沐令舟冷哼一声，将拿过石子的手，用帕子擦了擦，坐回了桌边。
下一个能近他身的女子？
有，能如何。
没有，又如何。
女人，从来都不是他前路上的必需品。
前世那个蠢女人可骂他是魔鬼呢。
魔鬼哪里会有心，有情。
“以往出现在本官身边的女子，你可从未心软过。她没勾了本官的心，倒先勾了你的魂。”
沐令舟抬了抬眼皮，狭长冷淡的眸子里尽是深沉墨色。
青川愣了一下，随即一脸惶恐跪下。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一个弱女子罢了，大人若是满意，留下也无妨，反正都在掌控之中。”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大人应该也是对她挺满意的啊。
不然也不会有第二次。
更加不会要求江妤日后随叫随到了。
都这样了，难道还要任由江妤和杨云恒继续走近？
大人这该不会是有什么癖好吧！
不行！
一个合格的下属，就得要学会替大人分忧，适时给大人递梯子。
“大人，杨云恒本来都同意退婚了，如今突然又想反悔，无非就是想借着这门婚事继续接近江二小姐，好方便打探蒋姨娘的消息。
可那位蒋姨娘，属下已经查探过了，她根本就不是咱们要找的人。不如属下找个机会提醒下江二小姐，好让她对杨云恒长个心眼？”
虽然不知道大人收下杨云恒的用意是什么，可任务都已经下达了，杨江两家的婚事，短期内怕是也不会有变故了，如此，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保住大人的女人了。
可青川没想到，他一番苦心，注定是要被辜负了。
“这么在意她会不会和杨云恒成婚，看样子，你是挺喜欢她的，那便赏你了。”
沐令舟说的随意，可青川听着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就算是大人不喜欢的，可毕竟是大人用过的女人，他哪里敢染指啊！
“属下僭越，请大人责罚。”
是他思虑不周，不过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子，能与大人两度欢好，已是她天大的福分了，哪里还有资格再伺候大人。
大人是什么人，若真的喜欢，岂会让那人受了委屈去。
沐令舟没再吭声。
冰面上却传来咔嚓一声响。
冰层裂开。
那条被冻住的蠢鱼，终是获得了自由。
在钻入水底前，那条蠢鱼还跳出水面吐了个泡，似是在炫耀。
沐令舟薄唇轻抿：“青川，本官今晚要吃鱼。”
逃过了冰层，就能保命？
真是愚蠢的鱼。
鱼儿落入青川手中的时候，还在不停挣扎着。
沐令舟想起那个在自己面前红了眼睛，一脸羞恼，却又敢怒不敢言的生动神色，不由轻笑一声。
这世上不仅仅是有蠢鱼。
还有蠢人。
总得让她亲眼看看，她心心念念的未婚夫，到底是为什么想要退婚，又到底是为什么后悔了，这才会将那颗心收回来吧。
一味地压迫，只会适得其反。
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心甘情愿。
至于要找的琼夫人……
都已经找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急于一时。
沐令舟丢石子砸冰窟窿，“救”出了被困的蠢鱼，心情大好，可蠢女人江妤，此时却有些惊愕。
“你是说杨二哥来了，还想带我去逛街？”
听到李嬷嬷的传话，江妤还有些震惊。
他不是想要退婚吗，怎么还想带她去逛街？
难不成他得知大理正对她动了心思，便有些后悔，不想退婚了？
江妤心底隐隐有些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