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
“好啊,她竟然又夜不归宿,该死的贱人,她肯定又是去勾搭恒哥哥了!”
得知江妤昨晚不在屋子里,江媚再一次动怒。
她急冲冲跑到主院,在刘氏面前咒骂了一通,刘氏看着眼前毫无仪态可言的女儿,深深皱眉:“你急什么,答应你的事情,娘难道还会忘了不成。”
就为了一个江妤,一次次这般失态,没得让人看了笑话。
“色驰爱衰,她如今靠着的,也不过就是那一张脸罢了。你看看蒋姨娘,她长得不漂亮吗,可不还是被你父亲厌了。”
只要动动脑子,男人的宠爱,还会跑了不成。
江媚噘嘴:“可我一想到她又去勾搭恒哥哥了,我心中就不痛快,娘,恒哥哥只能是我的!”
那是她早早就看中的人啊!
要不是江妤横插一脚,恒哥哥的未婚妻就会是她了!
刘氏瞪了江媚一眼,可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我知你心中不痛快,可现在最主要的是把你父亲救出来,杨云恒既然看重江妤,那且让江妤使使劲,等你父亲出来,娘自会替你讨回这个公道的。”
“我知道了。”
江媚心中仍有不甘,可刘氏的话也并无道理,若是父亲出不来,那她和恒哥哥之间,才是真的没有可能了。
“夫人,杨二少爷过来了,说是想带二小姐去大理寺一趟。”
李嬷嬷进来通传。
听见杨云恒的名字,江媚便是双眼一亮,脚步一动,便想要出去迎接。
“媚儿!”
刘氏连忙出声制止。
江媚有些不乐意了,正好江妤今天不在,她还可以和恒哥哥单独相处,说不定还能在恒哥哥面前上眼药,好败坏恒哥哥心中,那个小贱人的印象。
知女莫若母。
刘氏哪会不知江媚的心思,也正是因为知道,她才要提醒:“江妤如今可不在家里,杨云恒来接她,可见昨晚……”
江媚先是错愕了一瞬,随即一双眼睛再次亮了。
好你个江妤,竟然真的敢夜不归宿,看我这次不撕了你!
可刘氏却朝她摇了摇头:“你记住,江妤昨日就去了慈光寺。一会儿见到杨二少爷,你可别说漏嘴了!”
江媚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娘,你怎么还帮着那个……”
“记住我的话,大局为重!”
刘氏这次换上了一脸严肃,江媚被她这般严厉看中,心中便是不甘,也不得不应下。
于是,在杨云恒进来后,江媚便道:“恒哥哥,二姐姐昨日去了慈光寺替父亲祈福,如今还未回来,我和你一起去大理寺探望父亲吧!”
杨云恒微微皱眉:“妤儿不是前些日子才去过慈光寺吗?”
江媚听得这话,真想不管不顾把江妤那个小贱人夜不归宿的事情说出来,可想到刘氏的告诫,还是忍下了。
“二姐姐一直忧心爹爹的事情,在家中也是茶饭不思,说是去慈光寺,她也能安心些。”
杨云恒听得这话,点了点头:“也是,妤儿本就是个孝顺的,一心想着要救伯父出来。”
上次,竟然还主动央求他带她去找沐大人。
光是这份胆识,便是许多女子比不上的。
“那我先带你去大理寺,晚些去慈光寺接妤儿。”
接什么接!
那个不自爱的小贱人!
江媚心底暗骂不已,面上却是一脸乖巧倾慕的笑:“恒哥哥,你对媚儿真好!”
此时的江妤,正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额上的伤。
昨晚,她侥幸活了下来,那个背后之人,还会再派人来刺杀她吗?
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不是长公主。
看沐令舟那样子,明显是知道的,可他却不愿告诉她。
“冬赋,能帮我打听下江家那边的动静吗?”
想来江媚应该是已经发现她不在家了。
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冬赋笑着上前,低声将打探来的消息说了,便看见江妤一脸诧异的表情。
“姑娘,大人向来思虑周全,他既然让姑娘您留下,定然会替姑娘解决了这些后顾之忧的,您不必担心。”
看着冬赋的笑容,江妤不期然地想起清晨醒来时看见守在自己床边的人。
他,是真的在关心她,为她着想?
可她只是个空有美貌,其他却一无是处的庶女,他能瞧上她?
“你嫁给本官,本官定能护你周全。”
脑海里,突然又浮现出他一脸柔情看向自己,向自己求娶时的场景。
江妤一颗心,突然就有些慌乱了。
虽然只是一场梦,可此刻她竟然天真地觉得有些真实。
难道就因为他安排了人替她盯着江家的动向,替她解决夜不归宿的后顾之忧?
江妤啊江妤,你可不要在这个时候少女情怀。
你有未婚夫。
你也没有那个资格与能力,站在那个男人身边。
如今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交易还未结束,他还对你有着新鲜感罢了。
“姑娘,您昨晚回来的时候,手中一直握着这面小铜镜,奴婢已经擦洗干净了,只是这张花笺……”
就在江妤思量间,冬赋递过来一面铜镜和一张花笺。
正是她昨晚从马车上带下来的。
她当时都已经打算离开,却还折返回去,心中只是想着,这是沐令舟让人准备的,她若是能完好带回来,他应当不会将她拒之门外。
正如冬赋说的,铜镜已经被擦洗干净,可仔细看,已经能看得出来,镜面上有了些许不明显的擦痕。
还有那张花笺,已沾染上鲜血。
江妤摊开手,她昨晚摔倒了几次,手心磨破了皮,这花笺上的鲜血,是她自己的。
想了想,江妤看向冬赋道:“这种花笺,别院里还有吗?”
冬赋想了想点头:“主院的书房里应该是有的,只不过奴婢从未在大人的书房伺候过,也不能擅自进入书房,姑娘若是想要,不如自己去主院书房找找。”
“那便算了。”
下意识的,江妤拒绝了。
连冬赋都不能擅自进去,她这个外人,也还是安分些的好。
她站起身,走向对面的书房,这里虽然没有多少藏书,却也有笔墨纸砚。
在书桌前坐下,对着花笺,江妤一笔一划,将那两句话抄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