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微微一怔,也想起了叶南轩说的那句话,意思是陈俊北之所以能被提拔为百夫长,完全是有人在背后操作。
“那你更不需要在意。”陈天不屑地说道:“他是见不得你大有作为,故意贬低你。要说你为什么会被提拔为百夫长,自然是剿匪有功。”
话是这么说,但陈俊北很清楚一点,即使剿匪有功,也不至于惊动京城,还是让战将军亲自下令封赏。
“俊北,你要向前看。”欧阳倩也出声安慰。“只要你以后建功立业,用绝对的实力证明了自己,那么一切的非议,都不攻自破。”
听她这么一说,陈俊北也是沉静下来。
是的。
他会用实力,去证明自己。
他会让白樱洛明白,她错过了一个怎样的不世英豪。
白府。
当叶南轩踏入门口的一瞬间,便浑身一颤,他闻到了空气中仍残留的血腥味,也看见了青石砖上那暗红的痕迹。
昔日热闹的院落,如今也萧索,到处弥漫着一股悲凉。
还记得,白家刚迁来南城的时候,他来找过小师妹。
那时候的白府,是那么的热闹,那么的和谐。
可现在,却只剩下一片凄凉。
“小师妹……”叶南轩喉咙蠕动,看白樱洛的目光也越发的心疼。
“大师兄,不用担心我。”白樱洛感受到叶南轩对自己的疼惜,她摇了摇头,“最难的时候,我已经熬过去了。现在的我,会往前看。”
最难的时候已经熬过去了吗?
叶南轩目光黯然,心里有些愧疚,如果他能早点赶过来,至少可以让小师妹有人可以依靠,不至于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的煎熬。
“大师兄,我好久没给你泡茶了。我去给你泡茶喝。”
“好。”
叶南轩点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同时心里也很是悲愤。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残忍,将白家一百多口人都给杀了。
白家过去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使有过错也受到了惩罚,根本就不至于遭受这么残忍的报复。
来到偏厅,白樱洛给叶南轩泡茶。
看着小师妹的动作,认真,仔细,还有平和,叶南轩很难想象她刚经历了那么沉重的打击。
同时,他也感到欣慰,还好小师妹没有被这场惨剧给击溃。
“大师兄,尝尝。”白樱洛撩起衣袖,将一杯茶,送到了叶南轩的跟前。
叶南轩端起了茶杯,浅尝一口,茶汤入口微涩,却又瞬间回甘,喝下去更是有种让人放松的感觉。
“小师妹,你泡茶的手艺,还是和以前一样好。”他看着微微泛绿的茶汤,感叹道:“在砚山的时候,师父最喜欢喝你泡的茶。以前,我也给他泡过,但都被贬得一无是处。”
“以至于,给师父泡茶,成为了你的专利。”
白樱洛勾了勾唇角,回想在砚山的时光,确实让她很怀念。
师父的疼惜,师兄师姐的宠爱……也就是有这份牵挂,才让她在艰难中挺过来。
“师父知道白家的事情了?”
叶南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老人家还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话,恐怕……非掀翻了南城不可。我也是在这边游历,刚好听到消息,便第一时间赶来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白樱洛。“小师妹,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白樱洛喝了口茶,眸中闪过一道精芒。“明天,我便要启程,入京。”
“入京?”叶南轩脸色一变,担心道:“你可是被皇上禁足,不得入京,你现在岂不是公然抗旨?”
“京城里,有屠我白家凶手的线索。”白樱洛坚定地说道:“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要进京。不过,之前我还有些顾虑,但现在大师兄来了,我就有信心不会被发现了。”
叶南轩微微一怔,随即双眸一亮,“你是要我给你易容?”
白樱洛点了点头。“大师兄的易容术,整个炎国无人能及,我相信有你给我易容,即使入京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叶南轩叹了口气,“虽然我不希望你入京,但也知道你的性格,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他一口喝光了杯中茶汤。“行,我帮你易容。”
叶南轩在白家住了下来。
明日一早,他再给白樱洛易容。
夜晚的白家,格外的清冷,偶尔吹来的一阵夜风,仿佛是这里惨死的幽魂在哀鸣。
而此时,白樱洛的房间,灯光摇曳。
“姑娘,时间不早了,该歇息了。”旁边的小翠劝说道。
白樱洛摸索着手中的一个玉佩,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去睡吧。我还要待一会。”
小翠心疼姑娘,姑娘又在想自己的家人了。
这个玉佩,是个凤纹玉佩,是夫人留给姑娘的遗物。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姑娘都会拿出来细细摩挲,追忆过去。
之前,她会哭。
可现在,泪水已经哭干了。
“姑娘,小翠到外边候着,你有事情随时唤我。”
小翠走了出去,轻声地关上门。
可当她回过身来,便看见外边有人影在晃动。
“姑娘!”小翠连忙推开房门,低呼道:“外边有人。”
白樱洛微微一怔,随即便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来的人还不少。
她微眯着双眸,难道是那些凶手知道白家的人没有死绝,要来斩草除根了?
想到这里,白樱洛的双眸闪过一道厉芒,压抑多时的怨恨,一下子爆发出来。
“来得好!”
白樱洛站了起来,那一双漆黑的眸子,滚动着无尽的恨意。“小翠,你留在这里,不要出去。”
“姑娘!!”
“我会没事的。”
白樱洛毋庸置疑地说道。
小翠是知道姑娘的本事,她跟过去的话,也只会拖后腿。“姑娘,请务必要小心。”
白樱洛点了点头,抬手一抓,挨在墙上的银龙枪瞬间被吸了过来,稳稳地抓在手上。
此时,白家的前院,好几个男人正手持砍刀,小心地往前走。
他们的穿着很粗犷,邋里邋遢的,不像是城里人,更像是外边的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