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安趴在床边,满眼戾气看着谢思思,“该死。”

谢思思一口气没上来堵在胸口,猛地喘了几口气,才抽泣道,

“王,王爷。臣妾不知,这桃花饼虽是臣妾从母家带的,但是臣妾身边的丫头灵芝做的,臣妾也不知道怎么里面会有陀罗花。”

身后的灵芝嘴唇打颤,跪下的身子也无力地倒在一边,

“王爷,是,是奴婢在做桃花饼时,不慎将陀罗花和另一种花弄混了,还请王爷饶恕奴婢无心之失。”

谢思思祈求道,“王爷,灵芝乃是臣妾的家生子,从小侍候臣妾,情义深重,臣妾恳请王爷留她一条命。”

赵政安倒下身子,闭着眼平静道,“杖,毙。”

谢思思愣在原地,“王爷再给灵芝一次机会吧!”

终是无人理会她这句话。

谢思思看着灵芝奔溃的哭着从她身边被拖走,仿佛世界的所有喧嚣都将她隔绝在外。

林晚贴心的将赵政安手臂边的被子压好:

“王爷休息吧,臣妾等先退下了。”

赵政安伸手拉住林晚的衣角,“晚晚,几日不见,陪陪我吧。”

林晚笑了笑,“王爷现在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刻,不能有人打扰。”

说着她俯下身子,冲着他的耳边柔声道:

“臣妾等王爷身子好了,好好陪王爷。”

赵政安勾唇坏笑,无力的瘫软了下去,“晚晚言之有理。”

林晚奔波了好几天,自己都快累死了,哪有工夫陪男人!

走出寝殿。

林柔从身后叫住林晚,一脸看笑话的模样,

“没想到吧?”

“你走后,我立马叫了父亲去佛堂看着你。”

“你以为你一个人去了便能欺负我母亲了吗。”

林晚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她,“林柔,你高兴早了。”

林柔不解,担忧道:“什么意思?莫非是父亲去晚了,你欺负我母亲了?”

林晚瞥了瞥她,难得的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郑重道:

“欺负她的另有其人。”

林柔还在疑惑,林晚给她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笑便走了。

因下药这件事,赵政安去看谢思思的频率也少了。

除了去看望江丹凝外,就是去李梦华那里了。

要么就是远远的偷看林晚。

还怕自己走的太近,控制不住自己。

而林晚自从佛堂回来后,便日日练习霓裳羽衣舞。

毕竟做白月光的影子,就要有做影子的自觉。

白月光会什么,林晚就要学什么。

发挥影子最大的作用。

林柔舞姿翩翩,轻盈如风,舞步轻快如同林间的小鹿。

小翠在一旁蹲着,双手捧着脸看的痴迷:

“小姐,真是太美了,人美舞也美。”

“怪不得前福晋去世十年了,王爷还忘不了她。”

林柔边舞边回话,“十年没忘也不耽误和别的女人打得火热。”

“所以这忘与不忘,形同虚设、毫无意义。”

“不过既然他爱扮演这深情人设,我便顺着他,给他一个机会表现他的情深意重,我从中获利便好。”

这时。

林柔迈着大步子找来。

她似带着气焰,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林晚正巧把自己的袖子甩出去。

精准无误的打在了她的脸颊上。

林柔没好脸色,胡乱扒拉下脸上的袖子。

进到寝殿内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父亲入狱了,你还有心情在这跳。”

林晚没有看她,依旧用柔软的身段舒展着身躯,如流水般流淌。

虽柔美其中却蕴含着力量,每一个动作都令人如痴如醉。

“知道,因为他打死了户部郎中家的儿子。”

林柔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林晚没有停下舞步,“因为那天我也在场。”

“什么意思。”

“林文清在佛堂撞破朱怡之**,便用手边的石头把那人打死了。”

林柔张大了嘴,“不可能,我母亲怎么可能做出如此见不得光的事,你污蔑。”

林晚不语,林柔又接着道:

“我母亲腹中还怀着林家的骨血!”

“你竟大逆不道的污蔑她不守妇道。”

“林晚,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当真恶毒至极。”

这时林柔的贴身丫鬟小晴急匆匆从门外跑来,先是看了看在场的林晚和小翠,才脸红着低声道,

“小主,不好了。”

“夫人正在王府门口哭闹呢,说——”

“要改嫁!”

“什么?”林柔只觉五雷轰顶,“父亲刚入狱她怎能说胡话,且她怀着父亲的孩子,怎么改嫁。”

小晴咽了口口水,低声道,“夫人说,那孩子…不是老爷的。”

如同一道惊雷劈在了林柔的头上,呆了半天。

小晴拉着林柔的衣角,“小姐你快让夫人别在王府门口大肆张扬了,这下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林柔心情如同一座堤坝,正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她推开而出,步子走的极快。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林柔一巴掌甩在朱怡之的脸上,“娘,你骗了我和父亲,你不是说这我亲弟吗?”

朱怡之缩着手,“是,柔儿,这是你亲弟弟。”

“?”

林柔愣住了。

半晌,她气的发抖。

“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今后让我和爹爹如何在京都立足!”

朱怡之茫然问道,“柔儿,难道你也嫌弃母亲了吗?”

林柔甩开她的袖子,不想多看她一眼,“你想改嫁就改嫁吧!别说我是你女儿!”

次日林柔孤身去狱中看望林文清。

这大牢中阴暗潮湿,明明入秋了,却还是很闷热。

馊味混着不明排泄物的气味弥漫在整个空气中。

让人一秒都不想多待。

林柔一一向里张望着,直到穿过几个牢房,才看到木栅栏后穿着囚服戴着铁链的林文清。

林柔心情无比沉重,她扑倒在林文清脚边,“父亲…母亲的事你都知道了是吗。”

仅短短几天,林文清乌黑的头发就白了一半,胡子也凌乱的在下巴黏到了一起。

他回过头叹了口气,不甘心的点点头。

“怎么可能……”林柔的心顿时像镜子般碎在地上,始终不愿相信母亲是那种人。

林文清紧紧握住林柔的手,“柔儿,爹知道你是个善良单纯、不争不抢的女孩子,跟林晚那种道德败坏、不仁不孝的不一样。”

“但如今,爹能指望的上的就只有你了,爹只有你这么一个亲骨肉了啊,柔儿。”